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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过去好几天了。 林简一个人坐在派出所门口,她的耐心已经近乎耗光。 他是故意的,她看得出来。 他不给她机会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带她去边界。 这边实在偏远,一天下来她都难得会看到有几个藏民经过,唯一的一次看到几个结伴的藏民路过,林简激动地想问下他们去甘登的路。结果他们只懂藏语,林简又只会讲普通话,比划了很久都没听明白彼此的意思。 林简琢磨着明天一早还是回墨脱县里,去找个门巴族会讲普通话的背夫带路更为靠谱。她自己打定新的主意,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 没想到她起来后刚开门,就看到陈淮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今天的他难得穿着便服,看到她出来后甩下一句,“今天有空可以去了。” 林简听懂他的意思,有他带路至少比她不着边的去找陌生人要靠谱。 “谢了。”她略一思索就同意了,不情不愿地道谢一句。毕竟他要是早点告诉她本来就会带她去那里,这几天她也不至于度日如年。 陈淮对这边附近显然是熟门熟路,直接带着她翻山抄近路。 林简前几天在这里没事干,好歹是休息到位。体能比之前好很多,累归累,还是能够跟得上他的脚力。 翻过几座山,到了一处最高点,从这里的高度往前面看去,居然连邻国印度的军队都看得到了。 林简先前在张耀祖的房间里看到过放大比例的地图,印象里在这边的大范围区域应该都是中国的领土,她盯着前面巡逻的印度士兵有些发懵,“这里理论上不是应该是中国的领土吗?” “这就是麦克马洪线的实际控制线。”陈淮难得正经,神色肃然看着前面印度士兵走动的区域,眸光深邃如浩渺苍穹。 那些印度士兵脚下踩着的每一寸,地图上所在的都是中国的领土。 渐近正午,日光越烈。疾走这么久,他身上早已被汗水打湿,高原的日光落在他晒成麦色的肌肤上,像是大自然随手馈赠于他的荷尔蒙,愈发衬显的他五官硬朗,一如他身上笔直的钢铁脊梁。 有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带着不知名的笙箫,在她心上旋开更大的回声。 在那一瞬间,她承认自己被面前的这个男人所震撼到。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耳熟能详的丰功伟绩,他们用他们最平凡却又正当大好的岁月,各司其职耗在这片不为人所知的国疆边界。 在那一瞬间,她承认她动心了。 “我以前听我哥闲聊时提起过,六几年的时候我们不是明明打了胜仗,为什么到最后还是放弃这里撤离出来,反倒让阿三实际占领了我们的国土?”林简想起自己这几天呆着没事干在手机上看到的相关新闻,明显不解。 “你也说了是六几年的时候,以那时的国情国力国防,大半年时间大雪封山还能克服高反翻山越岭过来突击,因为时机掐得正好才会侥幸取胜,更何况那会罩着阿三的老美核危机一结束就会有空来插手,再不及时撤离,补给物资跟不上,胜仗同样会变败仗,损失和伤亡都会无法估量。所以结果显而易见,虽然打了胜仗及时撤离才是最优选择。”他分析任何事情都是主次分明条理清晰,大智隐现。 “其实……部队里不是还有空降兵的么?这边进来的地方地质灾害这么频繁,修路难度系数这么大,为什么不直接在墨脱相对平坦的区域修个机场出来?那不是机动性和作。战。行性都更强吗?”她还是没想通。 “这边气象多变,容易发生空难,不适合建机场。” 林简忽然就明白很久前问喜报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那时她问区区一万多点人口数的墨脱县城,地势险阻如登天之难,为何国家会不惜代价挺进这一片投入产出完全不成正比的雪域孤岛。 因为运输,因为补给,这对于军队来说,是生命之线。 前后耗费几十年,还有许多默默无闻的筑路工人用生命凿出来的这条路,远不止她之前理解的为了开发旅游产业带活当地的经济发展而已,更重要的是她以前从来不会去深入关注的政治意义。 一条凭空劈开的天路,一旦边疆有点风吹草动,可以确保部署在周边韬光养晦的雄兵迅速集结挺进跟上,最重要的是还有确保官兵能够持久作战的物资也能跟上。 林简看了下四周,如果仔细看去,还能看到零星的无字碑,脚下的黄土兴许长眠着当年爬山涉水翻山越岭而来捍卫国土的无名先烈们。 他们的遗愿并不会就此长埋中止,还会有一代代人在继续捍卫努力着。 “边界多事端,各种走私贩和亡命之徒都会抱着侥幸的心理从漫长的边界线过关,一旦没处理好事态就会扩大适得其反。没我的允许,以后别出来在附近瞎跑。”他看出她神色有点怔仲,显然是听进去了,知道她会收敛不少,之后才转身离开这片视线最佳的制高点,往他自己本来要去的目的地赶去。 果然,如他所料。 接下来的行程,林简不再心急如焚,而是乖乖跟在他后面,再不多话也不催促。 到了晚上陈淮才带她走到一处不知名的村落,这边因为地广人稀基础设施难以跟上,政府已经在地势平坦处统一出资帮当地藏民免费修建房子搬迁过去。所以之前本来就没几户人家的原始村落逐渐荒废,林简和陈淮过去,仅有一户藏式建筑里的村民暂时还没搬走。 石块堆砌而成的地下一层关着牛羊,时不时会有牛羊的声响传来,空气里还能闻得到牛粪羊粪的气味。 陈淮过去和那户主说了几句,是藏语,她完全听不懂。 不过好在那人很配合的点头,林简进去后才理解过来,他应该之前是在和那人说想住宿一晚的事情。 那户人家只有一对中年夫妻,穿着藏袍,很是热情,舀了他们用鸡爪谷酿造的酒水和蒸好的玉米给他们吃。屋子虽然相当简陋,不过正中央挂着镇宅之宝的唐卡却是相当精美。 吃过晚饭,房主就带他们去了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里的地上铺着厚实的藏族地毯,只有一张略为狭窄的硬板床,上面放着一床被子,屋里除了一张椅子还有许多陈旧说不上来的小物件,居然没有一样现代化的家电。 “明天要早起,晚上早点睡。”他说完朝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那边走去,坐下,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将就一晚。 “晚上——这里昼夜温差大,你也到床上睡吧。”她说完后脱鞋,没脱衣物,直接侧身蜷到床的里侧去睡。 他半晌没动。 “别冻感冒了,我还指着你带路。”估计是被沿口盖在她脸上的缘故,林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闷,咬字不是很清晰。 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