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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顿了片刻,似乎又决意不说了。他的眼睑垂下去,过时又抬起。 然后他踏着军靴,穿过院子走出去。身姿极挺,像征服者走向下一个征服之地。 柳五回到吉普车上,对小丁道:“你下去,到湖边逛一会儿,听到我鸣笛再回来。”直直地靠在后座上,眼睛只盯着小吉坡的院门。 小丁应了,麻利地下了车。站在地上,他左右望望,似是有点儿不知所措。但他是听话的,听话的人不会长时得不知所措下去,所以他只踌躇了一下,就颠着步子顺着坡道一路而下,下往翠湖去了。 柳随风面向小吉坡的院门坐着,半晌不动。车外青枝碧树,合抱环绕,群雀噪晴,远近不绝,跟很多很多年前的夏天一个样。那一年他十五岁,那一年他怀揣着尚只有雏形的目标,那一年他走在街上,四处寻索,他在找一个人,一个可以奔向的地方……阳光洒落下来,射进车窗,照到他的手背上。他对手背上的阳光睇视着,他在等他真正的太阳。 小吉坡的门无声息地开了,李沉舟走出院来。他仔细地关上门扇,关紧了,对这院外的天地近乎茫然地望了望,然后他向吉普车这边走来。 柳随风抬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沉舟向他走来。李沉舟的步态滞重,像往常一般地微微扛着肩膀,这已经不是他十五岁上见到的那轮太阳了,柳五心想。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注视着他,已经习惯了的注视着他,这个习惯改不了了。 柳随风给李沉舟打开车门,他在车里坐着,李沉舟在车边站着。车里的猎豹幽幽地望着车外的狮子。 数秒之后,李沉舟一个跨步上车,车门“砰”地带上。 两人并排坐着,一时都没说话。 空气渐渐变的静昧,李沉舟发梢一晃,刚说了声“五弟”,柳随风一个转身,抱扑而上,那个“弟”字便被压回嘴里。柳五自下而上地撩起他的衫褂,把他按到车门上,身下某一处坚硬地顶出来,死死地抵着他。 隔着层层衣裤,李沉舟都感受到那一处的热量。柳五两手各抓他一处胸rou,大指由他的奶上缓缓摩过。李沉舟的胸膛一上一下地起伏,柳五的脸在他眼里迅速放大—— 他们开始接吻。柳随风攀伏着李沉舟的胸肌,一刻不停地向上,手里揉着两块胸rou,揉出各类形状。李沉舟起初略略地回避,后来就不动了,被柳五的唇舌迫着,逐渐地回应。下面,柳五那一处东西在清晰地跃动。 接吻是一切的开始。柳五的手往下滑去,滑进李沉舟的内裤,一下就攫住了他想要攫住的,在一丛密毛之间,半软不硬。他将那东西合于两手,加了力道地把玩,握住了撸,轻掐它的身与头,每掐一下,身下的李沉舟就明显的一震。丢开那东西,来到后面,一手一瓣臀,发力挤捏。手搁在李沉舟的内裤里,前前后后地忙活,两人的喘息喷在彼此的颈上,就要到时候了。 “叮啷”轻响,那是柳五解开皮带扣,接着李沉舟越发地向后仰去,他看见向里凹陷的车顶,他看见搭在靠背上的自己的腿脚——腿毛在阳光里绒绒的变成浅色。他的脑袋忽然向后猛撞,撞在车门上,柳五攥着他的腰,正仔细地把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往他身里嵌。嵌的不怎么顺利,认定了是李沉舟不合作,十分之孩子气地撒了火,乱打李沉舟的胸肌几下,然后重重一突! 李沉舟就感到一个温暖强硬的东西进来了,随着呕呕的闷哼,得意的助威的样儿。完全进去以后,柳五脸上的表情显得很高兴,眼睛里亮亮的,像是又回到了昔日的乐园。李沉舟盯着他眼里的亮光,些微失神。柳五却已经试探地律动起来,一下,两下,一下比一下更执着,一下比一下都钉得准确而有力。李沉舟的头也一下一下地撞在车门上,身子屈在车座上,肚里乎乎地发热,后背的衫褂已然汗湿。柳五比他更加湿涔涔,一股细密的汗的味道在车厢里弥漫,汗里裹挟着款款的情/欲。柳五两手抓着他胸脯,张口咬住李沉舟颈上的rou,随着每一下抽/送而升起的柔雾让他不顾一切。雾里不仅有情/欲,还有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格外渴望的东西,也是他看着老师傅雕镂床板时渴望的东西,也是他望着杂院的小孩子玩竹马时渴望的东西。那种东西跟雾一般柔软,也跟雾一般飘渺无虚。他要回家,他要回家,家里有光亮、有食物、有伴侣;他在雾里狂奔。雾中出现一座房子,跟太阳一样闪着金色的光,那么远又那么近。他向那座房子奔去。他会到达那里,他必到达那里,只要他跑得快些,只要他一鼓作气。 一鼓作气——车座咯吱咯吱的响,柳五动作的幅度愈大,他知道他快要接近那里了;他眼前晃着李沉舟因为情/欲而硬起来的奶/头,他多么想咬下去啊!他听见李沉舟喉咙里咯咯的声音,知道那团雾也将李沉舟给笼罩了。雾里只有愉悦的rou体,相互拥抱磨合的rou体;在雾里他忘掉了枪炮、毒气、日本兵、一具具牛马般的尸体,他忘掉了他在归义想把最后一颗青芒弹留给自己。那时他坐在街垒里,望着外面的天,丢掉了最后一丝幻想,啊!…… 他深深地抓着李沉舟,伏在李沉舟身上颤抖,释放着极尽快意后的暖流。片刻,他觉得腹部粘乎乎,低头去瞧,李沉舟的那家伙也是一副心满意足的瘫软模样。柔雾没有散去,他被雾托着飘飞;李沉舟的奶/头就在他脸边上,他得空去吸吮李沉舟的奶/头了,他马上就这么做了。 世界终于平静下来。 ☆、情火熬煎 北教场的榴花进入了全盛期。这树落尽,那树续开,碧树丽葩,相映增辉。树和花皆不名贵,却重在色浓香烈,重在花期过后,甜果累累。每日早膳前后,巡逻队轮值换防,歇空下来的士兵们便结伴拖着长竹竿,一颗颗榴树挨着过去打果子。一杆子哗啦啦地,裂嘴的红果和着未熟的青果一起坠地,惹得旁人一阵哄抢;青果子无人问津,红石榴倾刻就光。 这里动静一大,那边康出渔便卷着袖子跑来训斥:“怎么吵成这样?不知道团座还在睡觉?想把他吵醒了让你们去灭虱站义务劳动?一群呆子,都给我回去,悄悄地回去!回去,走!”手里也提着竹竿,身后不声不响地跟着个撅嘴的柳横波。 士兵们不怕康出渔——尽管他名号上是团级别的军需官,却对“团座”二字有着挥之不去的栗栗。他们冲康出渔咧咧嘴,便掂着到手的好石榴,压低了声音逐渐散开去。走在后头的一两个偏要耍耍贫嘴,“我说康叔,自从那位大哥来了后,团座就没在正午前露过脸啊!” 听见的士兵就都不由自主地谑笑。有些事最容易令人好奇,也最容易令人心照不宣,这事儿就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