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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崔子侯不急吗?不急他就不会急急地挂出岑破荆让你们退兵!” “可是,和他对着干,万一他心一横……” “没有说不让你们退兵!你现在这随随便便一退,没有战略没有部署,崔子侯一旦缓过来,他会傻到不出追兵?垒州向来以城池环环相扣为傲,当其他城池都是摆设?你得学会怎么巧退兵,不能一退更把自己退到绝路上去!”颜鸾深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就任由你一人专断,别人呢?地图给我。也多亏你今晚你把他们一网打尽,不然把颜王军摸熟了更麻烦!” 见颜鸾终于平静,迟衡十分惭愧,拿着地图铺到他跟前。 颜鸾斜了一眼:“还好,今晚没有动兵。” 迟衡老老实实将下午霍斥的一顿骂原原本本复述了,并说是自己一意孤行,执拗到准备明天撤兵的。 颜鸾思索了一下:“霍斥骂得对,他是个中老手肯定深知其中厉害。霍斥最擅的就是守山,以少博多,以及如何勇追穷寇,多少人当初想把他赶出夷山最后也没得逞,就是这个原因。不过,他非常不擅攻城,不然夷州城早落入他的掌中了——霍斥出不了可行主意,难怪都瘫到这里了。” 迟衡挠了挠头,的确,霍斥和古照川都干预得少。 颜鸾变得冷静:“罢了,别的就不说了,霍斥不出主意说明他自己也没主意。盟友,是不可能替你打先锋的,他们肯定会先想到如何保全自己,而且,他们也在看颜王军是如何决断的——那就是你是怎么能攻下渔水城的。你要是顺利拿下垒州,他们就会成为颜王军的人。你要是拿不下,就不可能让他们服气,现在是盟友,也很快会断裂的——当盟友也是要得利的,你尽砸兵不见动静,不需多久他们肯定会主动撤离的。” 迟衡答道:“现在看来,霍斥只对退兵一事很愤慨。” “他们是在静观其变而已。现在就说说,怎么退兵。”颜鸾说到这里时,已经不发怒了,反而是跃跃欲试,露出一种终于遇上对手的兴奋感,“首先,肯定要退——就要营造出一种退的势头,让崔子侯相信颜王军仓皇出渔水城边界之外,你说该怎么办?” 思量了一下,迟衡回答:“我们可以实施疑兵阵,造出尘土漫天的气势,以及,留下凌乱的营帐等等,有很多方法可以短暂迷惑一下。” 颜鸾一点头继续道:“你看一看整个布局,你行军到哪里最容易受到攻击?” “渔水关前,是必经之路,山路极狭窄,易遭遇从上而下的落石阵,大多数兵士将退无可退,且无回击之力。” “对,如果遭遇落石和袭击你会退向哪里?” 迟衡斟酌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我会分作三路。留一路在渔水关附近抗击埋伏。另外两路沿着山路退回,南路与北路相背而驰,这样可最大的降低损失。” “南路走五里是水路,这里的河冻不住,你会被困住;北路走十里,可能会遇上什么?” 迟衡低头沿着山脉查过去,凝思,而后答道:“止城如果有援兵,占据地利之势,正面冲击,咱们无可能胜;如果是伏击,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 “即使他们不那么狠,你也还留着大部分的兵——又有什么用,他们也已把你分成这一段一段。如果这个时候霍斥再有什么主意,领着他的精兵冲出突围,你怎么办?一个残军,除了被崔子侯各个击破之外,只能困死在渔水关与渔水城之间。” 迟衡默然不语。 颜鸾举起茶饮了一口:“有的退兵能退出一片海阔天空,有的退兵直接退进了悬崖,不要以为这么简单。别着急,现在好好想想,怎么退兵,才能不让你这么狼狈。” 迟衡兀自琢磨了一会儿,领悟到一些些:“郎将,我懂了,我太笨了,不能鱼贯而出的撤兵。在疑兵阵的掩饰之下,咱们可以呈雁字型散开,像两把尖刀一样,绕过渔水关……可是,这样的话,咱们就绕得远了……” 颜鸾举起案卷敲了他的脑袋一下:“笨啊笨,你就不会将计就计吗?” 咦? “疑兵阵之下,摆成梯型阵向前,如果无埋伏,则顺利撤出渔水关;如果中了埋伏,最前面的人数最少,即刻撤回,将伏兵引出。后面是梯阵,一段一段,越往后,人数越多,岂不是可以反败为胜?”颜鸾道。 的确如此。 “假如没有埋伏,则说明一切无事。一旦中了埋伏,说明垒州早有准备,就算出了渔水关,后边还有无数的伏击。那么,你将渔水关的埋伏消灭之后,如何办?” “难道我要沿着山路走止城?” 颜鸾摇头:“战渔水关还有胜算,你若遇上止城的兵士,绝对就是一场血拼,划不来。你应该在渔水关御玺之后,回来!” “回来?”迟衡一惊。 “对,立刻引兵回渔水城,我敢说,渔水关若有埋伏,则崔子侯一定会出重兵来追赶,他要的就是杀不死也就把你困死这个地方。如果此时你回兵,则必然会与崔子侯正面一战,此时不的胜算如何?” “旗鼓相当。” “还好,你没有轻敌,那么如何增加胜算呢?” 迟衡眼睛一亮,朗声道:“郎将,我知道了,在布阵的时候就留一部分兵压阵,这样看上去前边很尖锐,其实重兵在背后截击崔子侯,拖他陷入困境。” 颜鸾赞许地点头:“这么想就对了!那么你也就知道霍斥的兵应该摆在哪里了吧?就是这个地方——颜王军是前锋和断后,就让霍斥的精兵在中间对峙崔子侯——霍斥攻城不行,但最擅于牵着敌人的鼻子走,让他一定要困住崔子侯。渔水城一城无主,则攻城就轻易多了!” 迟衡盯着地图看了许久,回身,见颜鸾笑得开心。 他心中一动,忽然上前一下子抱住了颜鸾的腰,把颜鸾惊了一下,而后笑道:“哟!难怪纪策说你爱撒娇,还真是。算了,你们都年纪不大经历的战事少,换了别人,我早一巴掌拍上去了。” 迟衡嗡嗡地说:“郎将,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知道仓促撤兵不对,但不撤又害怕。你这么一说我就全明白了,以后,我会像你这样的。” 颜鸾笑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迟衡收紧了手:“下午和晚上我都可茫然了,只知道很担心很担心但又无可奈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去防患未然。你是不是对我可失望了?” “是有点气,好在你治兵还算有素,这么大的事,营帐里都静悄悄的,我都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