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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烦,喝道,“停哭!” 小家忽地噎住了哭声,只敢小声啜泣着,眼中止不住流出泪来。 道士看他言行举止,心中忽觉不对,抬起小家的脸来仔细看了看,见他神情喏喏,只懂得喊叫哭闹,结合众人对他的反应来看…… 他忽地松开手去,轻笑一声,又笑了几声,似是嘲讽一般哈哈大笑起来,最后几乎捧腹大笑,拍着大腿继续狂笑。何支看他这癫狂模样,心下阵阵发颤,只怕自己是落在疯人手中。 最终,那道士直起身来,对着碧朗晴空笑叹了一口气,似是笑不够一般,脸边仍挂着笑意。接着,便似叹惋般自顾自道,“不想你千盼万盼盼来的儿子,竟是一个痴儿!痴儿……” 说罢,他便又摇头大笑,眼有哀戚,但也不知是在可惜谁、心痛谁。最后,几乎笑出了眼泪,似也不能排解他心中的笑意。 他忽又抓住小家后颈,使他高高仰头,喝道,“那妖孽的坟在哪里!你把你爹埋在哪里!” 小家呜咽了几声,闭起眼睛忍受着颈后之痛,却怎么也抵不过腹中愈发加紧的收缩之痛。可他又听到道士说自己的爹爹是妖,却硬生生撑起力气,轻声道,“爹爹不是妖……” 道士没有听清,眯起眼道,“你说什么?” 便听小家不停念道,“我爹爹不是妖……爹爹不是妖……不是妖……” 那道士听了勃然大怒,掰起他脆弱的脖颈向后折去,喝道,“你爹是妖!你也是妖!就连你肚子里的孽种也是妖!你们要死,你们都得死!” 小家只张大了嘴大口喘息,却异常坚定道,“爹爹不是妖!小家也不是!小家的宝宝……也不是妖……嗯呃!” 道士听他这番话,手中不断加紧,死死捏住他的后颈。阳光透射过小家脖颈的肌肤,照出一阵血红的光晕与被打湿的细密汗毛。道士附到他耳边道,“你要是说你爹是妖,我就把你放下,这下,你要不要?” 小家哪里会肯?只不停道,“我爹爹不是妖……爹爹没有尾巴,呃、爹爹不是妖……” 道士不禁怒由心生,愈是看他执着倔强,往事便要愈加清晰可怖,想到那人凄厉待产的模样,想到他身下一滩血迹,想到芊芊成妖面容尽毁、推倒铜镜打翻水盆,最终灰飞烟灭之情之景! 那道士连连点头,连声说好,道,“你们都不是妖!你们都不是妖!”他念起咒来,额上热汗淌下,面色似怒似惧。何支便见缚住小家双手的水环之中忽地射出一道细弱水流。 那水流独自成形,渐渐伸展扩大,继而向下流走,缠着小家胸口之上,紧接着便似一条水蛇般绕着小家的身子蜿蜒而下,但却愈来愈长,愈来愈粗,围绕着小家的身躯不停游走。又渐渐圈住他的肚腹,绕到身后,复又绕出,游过小家沉坠的腹底,圈圈围住。 小家感觉身上怪异,便大叫道,“放开小家!放开我!大支!大支来救救小家……”他说话间,这道水流已缠遍了他的身子,便连双腿也牢牢地围住。道士复又掰起他的头颅,喝道,“说!你爹是不是妖!他该不该死!” 小家却不肯说话,紧闭着嘴巴不愿答应。何支看着他的模样,只觉心痛如绞,只怕道士轻轻用力,便要折断小家的脖子。他又见小家奄奄一息,腹中胎儿又待产在即,何支不堪忍受见他这般痛苦,终究服软,眼有热泪,大叫道,“道长!” 道士回头来看,就见何支连连给他磕了几个响头,听他哀求道,“道长!他年幼不懂事,求求道长放过他们父子!我愿为您做牛做马,赎清他的罪孽!道长若有仇,向我来报!向我来报吧!” 说罢,又连连叩首,直磕得头顶乌青,渗出血来。道士见他这般维护,反是怒道,“愚蠢!”何支倏然停了动作,不知如何是好。那道士指指小家,异常憎恶道,“他是妖,你我为人,怎可教我因一只妖而为难于你!你为了一只妖,竟不惜以命抗衡,与我们同类做对。愚蠢!愚蠢至极!” 何支心急如焚,目光四处流散,停滞了一阵,又道,“可是他腹中有子,孩子尚且无辜,还请道长高抬贵手,放了他们父子!待他产下孩子,我、我们、我们听您处置!请道长怜悯他腹中幼儿,放过他吧!放过他吧!” 说着,又“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不想那道士道,“他腹中有子?笑话!你rou体凡胎,中了这妖的恶咒。我替你开了法眼,教你看清这妖的真面目,你竟然无畏无惧,依然护在他身边!后来,你不也曾见他腹部平平,何来有子!” 何支听罢,心中无比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壹佰零壹 何支听罢,心中无比震惊,花花所言,字字为真,没有半分欺他。当时他所见幻象,正是那道士给他设的局,要他离开小家。若他受骗,更有可能帮着道士一同折磨小家。这般拆散他人姻缘、害人性命的险恶之事,竟皆出自他一人之手。这人心,着实险恶非常! 何支不由咬牙,愤恨无比,此刻竟也昏了头脑,竟反驳于他道,“你方才说他腹中有妖,现下又说他腹中无子,我到底该信你先前那句,还是信你现在这句!贼道士!你要害我家人,拆我姻缘,天道难容!我何支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和你斗个死活!杀了你图个快活!” 说罢他便挣动起来,似要起身相搏。道士只轻轻示意,那稻草人便一脚踩住何支后颈,叫他无论如何起身不得。 道士复又转过头去,盯住小家,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了,我便放你下来,不说……” 他手中做咒,那绕在小家身上的水流便流动起来,看似无异,却渐渐收拢束紧。小家即刻觉得腹中一紧,似有何物紧紧勒住他的肚子,并且愈压愈紧,连着胸口双腿也一同被勒得生疼。 “嗯--啊!不要……呜--” 道士便道,“你说,你爹爹,他是不是妖?不然,便将你的孩子勒死在你腹中。” 何支只听小家渐渐呻卝吟作响,却不知他痛在何处,只叫骂着臭道士放开之类的话语。可不多时,他便觉异样,只见小家圆润挺起的腹部似被那水流条条勒住,几番下来,竟使小家的肚子有凹有凸。 那水流便似道道细绳,却比细绳更有张力,紧贴住小家薄薄的肚皮,似要将他腹中胎儿生生挤出一般。但不想这水流缠得紧密,裹住小家腹底,又紧紧捆住他的双腿,教胎儿落不下也推不上,真当是隔着肚皮将小家腹中胎儿紧紧勒住。 道士见他不答,又道,“快说!你爹是妖!你爹是妖!” 小家却固执地摇了摇头,那水流便嗤地一下收得更紧,勒得他的肚皮反而似要炸开一般。胸腔腹腔间的空隙似是越来越小,教他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