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庶庶得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色郑重,亦端起神色问道:“何事?”

    阿渊微微一笑道:“今年这个年日,在下怕是要在王大人这里过了。”

    王襄蓦地抬头,神色微惊地看着阿渊,温佐亦是面露讶色。

    方才阿渊才说过,不日便要离开姑苏。怎么就这一会的功夫便改了主意,他留下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时间,玄圃书房中一片寂静,屋中的老、中、少三个男人皆沉默了下来,唯有雪粒随风舞落,轻敲窗棂,发出寂寥的声响,为这间安静的房间,添上了一缕莫名的寒意。

    发生在玄圃的这一幕,以及那个神秘的少年阿渊,傅珺自是全不知情的。

    自玄圃取回傅庚的信后,她便带着人回了幄叶居。

    此刻,她正坐在她惯常坐的条案前,就着半窗细雪、一树残枝,继续翻看那几本账册。那封信则搁在桌子上,信上的火漆尚还是封着的。看傅珺的样子,像是根本就没把这信当回事儿。

    见傅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那封信就那么搁在桌上,傅珺连个眼角都不往那信上落,沈mama便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沈mama是真心疼傅珺,想要上前去劝一劝傅珺,叫她先看了信再说。无论如何那也是她们姑娘的亲爹写来的信,姑娘便有再大的气性,这信也是要看一看的,万一上头写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可怎生是好?

    见沈mama一脸的欲言又止,许娘子便轻轻拉了拉她,又向她摇了摇头,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会看的,mama莫急。”

    沈mama便看了傅珺一眼。从她的位置看去,只能看到傅珺的小半个侧脸儿,依稀还是当年那圆圆胖胖的可爱模样。沈mama的心里微微一酸,到底收回了脚步,叹了口气,自去翻拣手里的针线去了。xh211

    ☆、第160章

    其实,沈mama是有点冤枉傅珺了。

    傅珺真不是故意对傅庚的来信表示轻慢的。实在是,这封信她看与不看,并无甚要紧。

    比起这种写在纸上,很容易便被旁人截获的物件,傅庚捎来的口信才更重要。

    她记得很清楚,温佐在转告傅庚嘱托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吴地安好”。

    傅珺相信,傅庚想要对她说的全部内容,就在这一句话里。

    姑苏是个安好之处,那宁波呢?是不是宁波便不那么安好了?

    虽然傅珺对于政治斗争知之甚少,但毕竟她来自于信息发达的现代,读过历史、学过政治,眼界与见识绝非这个时空的深宅女子可比。

    傅庚一力查清了河道贪墨大案,得到了圣上擢拔,风头一时无两。可是,傅庚得罪的那些人,会这么乖乖地任由傅庚升官发财么?

    政治斗争从来就是残酷的。而从傅庚直取陂县,借假死潜回京中,到后来太子被禁足,再到后来太子一系的官员相继获罪,傅珺就算想要装不明白,也不能不明白,傅庚这是在走一条险路。他的对手并非旁人,而是一代储君。

    面对这样的对手,傅庚能在这条险路上走出多远,没有人知道。

    而只要想清楚了这一切,傅庚传来的那句“吴地安好”,便不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候了,而是一句警示或者说是提醒。

    与其跟着他在宁波成为众矢之的,倒不如在姑苏安然度日。更何况,傅庚对傅珺似有若无的冷遇,也从一个侧面让傅珺处在了更安全的位置。

    一个完全被父亲遗忘了的女儿,落在那些有心人眼中,自是不具备任何利用价值的。

    所以,傅珺才会如此笃定地去看账本,而不是去读信。

    这固然是她已然想清了此中原委,而另一方面,也是借此举表达一个女儿对父亲的不满。

    因为被父亲冷落。所以发脾气生气,连父亲的来信都不肯看了。相信傅珺的表现落在旁人眼中,定会得到如此结论吧。

    傅珺翻过一页账册,在心里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她早就身处局中。傅庚此举能保得了她多久,实在是个未知数。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许是王家久不曾来外客,那温佐又是个英武的将军,很难不被人注意到。也或许是所有人对傅珺的动向都十分关注。总之,傅庚托人给傅珺捎信之事。当晚便传遍了家中的每个角落。

    次日一早,当傅珺踏着厚厚的积雪往锦晖堂请安的时候,便在半道儿上遇见了王宓。

    王宓这些日子开始抽条儿,个子窜得很快,比傅珺高出快一个头不止。今儿她穿着一身杏子红的衣裙,披着大红斗篷,头发梳成了飞仙髻,远远瞧着倒有几分王昭的影子。

    只是她终究年幼,又没有王昭那满腹的诗书打底,容颜更是清秀有余明艳不足。因此便显得处处短了一块似的。

    此刻见了傅珺,王宓便赶前两步笑着招呼道:“四表妹好早。”

    她本是一口的吴侬软语,穿得又俏丽,此刻这一声招呼下来,便很有几分热情似火的味道。

    傅珺凝眸看了她一眼,亦含笑道:“二表姐也不晚呢。”

    王宓此时已经走到了傅珺身前,亲亲热热地挽了傅珺的手臂,又端详了她一眼,笑着道:“四表妹今儿瞧着真精神,眼里眉间皆是喜意呢。”

    傅珺不动声色地将手炉交予身后的涉江。顺势甩开王宓贴附上来的手臂,轻声吩咐涉江道:“换那个镂银的莲花座儿手炉给我。”说罢又转向王宓,抚了抚发鬓上的梅花钿儿,笑着道:“二表姐瞧着也很精神。这一身红可真喜庆,倒叫人想起快要到年下了呢。”

    王宓不由得意地伸展了一下衣袖,口中却笑着逊道:“这身儿我嫌颜色太艳了,娘却说小姑娘穿这颜色最好看。”说着转了转眼珠,似是无意地笑道:“听说宁波来信了呢,不知道四表妹的母亲有没有随信捎东西过来?眼瞧着就快到年下了。想是也给你备了新衣裳吧?”说着便举起帕子掩唇轻笑,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来,那眼中的打量与猜测几乎未做掩饰。

    傅珺便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王宓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一种天生要让人生厌的本事,也难为她怎么学来的。

    一面想着,傅珺一面似笑非笑地道:“二表姐问这些做什么?难道是多嫌着我,要赶我回宁波么?”

    王宓没料到傅珺直接问到脸上来了,不由面色微僵,忙笑道:“四表妹说这话可真伤人的心,我不过白问一句儿罢了,四表妹就能想这么多,可见你呀,就是个多心的。”

    傅珺便憨笑一声道:“二表姐说我想得多,我还真想得多呢。我还想着,二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