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庶庶得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08

分卷阅读508

    ,便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确实心情很好。

    因为,傅庚最近过得很不好。

    傅庚的后宅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据刘章得到的消息,说是傅庚的正室太太与他新纳的五房小妾每日里闹得不休,差点儿没将平南侯府后院儿的屋顶给掀了。

    据说,侯爷气得对傅庚动了家法,侯夫人又病了一场,如今还在喝着汤药。

    为了此事,谢阁老已经当朝参了傅庚,道他“不知修身,德行有亏”。

    圣上对此虽未作表态,但最近对傅庚的态度亦不像往常那样和气了。召傅庚进承明殿的次数也明显少了许多。

    刘章觉得,自河道贪墨一案之后,他压抑了多年的那口恶气,如今算是出来了几分。

    他迎着风雪大步走着。口中呼出一团又一团的热气。

    他实在是太欢喜了,整颗心都热得很,一点也未觉天气寒冷。他甚至觉得,今天他的心情,比小时候过年看宫里放焰口时还要开心。

    大约是心情太好的缘故。往日里觉得极长的一段路,今天亦是转瞬即至。没过多久,刘章便已踏进了东宫的宫门。

    “杜冲他们都在?”走进宫门时,刘章轻声问旁边的冯满寿。

    冯满寿躬身道:“回殿下的话,都在偏殿里候着呢。”

    “甚好。吾正有事要问他们。”刘章唇边含笑,侧眸看了一眼冯满寿,温声道:“大监的靴子都湿了,快些下去换了罢。”

    冯满寿连忙弯腰道:“奴才要侍奉殿下,靴子湿了不当紧的。”

    刘章停下脚步,神色越发温和:“大监与我自小相伴。可要千万保重。快些下去歇一歇。”

    冯满寿感动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弯了腰口中嗫嚅着。

    刘章心情大好,又吩咐下去:“给冯大监送件氅衣并厚靴子过去,马上去办。”

    “是。”一旁的小监应了一声。

    刘章脚步未停,大步走了进去,只留下冯满寿等人站在原地,人人皆是一脸的感动。

    都说太子殿下仁厚,如今所见,传言非虚啊。

    正殿中烧着银霜碳,锦帘开处。扑面一股温热的暖意,夹着几缕幽幽梅香。

    刘章含笑踏入殿中,随手将大氅交给了一旁的宫女。

    “参见殿下。”杜冲躬身施礼。

    刘章虚扶了一下道“先生请起”,又叫人换了新茶上来。方坐下与杜冲说话。

    “方先生怎么未来?”刘章捧着茶盏啜了一口。

    “启禀殿下,方预去查二殿下那件事了,稍后即到。”

    刘章点了点头,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傅三郎今儿又出了什么事?”

    这真是他最近最想知道的事儿,杜冲每天都能弄到新的消息,刘章觉得。傅庚家里的那些事儿,比话本子还要有趣。

    杜冲的心情显然也很不错,闻言便笑道:“微臣得到的消息是,他家五姨/娘/的手被四姨娘烫伤了,正请大夫瞧呢。”

    说到这里,杜冲的眸中划过了一道精光。

    他当然不相信傅庚忽然就转性了,变成了好色之人。太子刘章也不相信。

    可是,傅庚此举意欲何为,他们却看不明白。

    除了给自己以及给平南侯府抹黑之外,这位傅探花做下的事情,便找不到第二个解释了。

    若说傅庚暗中有什么动作,东宫派出去的人手观察多日,再加上埋在平南侯府的暗线禀报,得出的结论便是:这位御史大人每天铁青着脸去官署,再铁青着脸回府。家里隔三差五地吵闹,众小妾为了件衣裳料子就能打起来,他家正室太太根本压服不住,还跟着一块儿闹,简直就是乱成一锅粥。

    自从当年河道大案以来,傅庚一扫往昔风流探花郎的形象,变成了一位不苟言笑、行事端方的冷面君子。进京之后又任了御史,平素言行十分谨慎,连教习坊都不常踏足。

    可是,不过一夜之间,这位傅探花忽然又变回了当年的模样,一口气连抬了五房小妾,为此还将嫡嫡亲的女儿挪到了别的院子里,将五房小妾与正室太太全归在一个院儿中,这种行径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据杜冲所知,傅庚所抬的五房小妾,皆是府里的丫鬟。其中一房是侯夫人身边得用的大丫鬟,剩下的四个便全是正室太太的贴身陪嫁丫鬟。

    这也正是令杜冲不解之处。

    以傅探花的才貌,但凡说一声纳妾,多少好人家的女儿打破头也要挤进门来。可他倒好,兔子专吃窝边草,连着五房小妾皆是纳了府里的丫头,难道说他家的丫头特别美貌不成?

    杜冲正自想着,便听见外头小监报说方预来了。

    刘章说了声“宣”,搁下了茶盏。

    不多时,方预便顶着半肩的白雪走进了屋中。

    刘章抬手免了他的见礼,又温声道:“先生快进来坐,暖一暖。外头风雪太大了。”

    方预告了声罪,将外头的披风解了,方才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第507章

    刘章便问:“先生可知吾那位二皇弟如何了?”

    方预神色微沉,摇头道:“二殿下倒未如何。微臣只知,皇贵妃娘娘昨晚又去求见了圣上。”

    刘章面上的笑意立刻就淡了下去。

    他蹙了眉,淡淡地望着手边的茶盏,语气微凉:“他这是还不死心。”

    杜冲躬了躬身,语声平静地道:“二殿下不死心也无用,英王妃在花宴上亲眼瞧见他袖中落下了许氏女的帕子,又有一干侯爵与伯爵夫人作证。他二人有私在前,圣上能应下便不错了,再求更多的,只怕……”他说着便摇了摇头。

    刘章的神色更冷了几分。

    他站起身来踱至一旁的黄花梨雕灵芝卷足大案前,语意微讽:“吾那位好二弟,纳沧浪先生孙女在先,求娶傅氏四女在后。志不在小,其心可……诛。”

    说到最后一个“诛”字时,他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方预捻了捻额下胡须,沉吟道:“如今许后有孕,朝局晦暗,二殿下趁乱张势,殿下或当扼之。”

    刘章的脸上表情全消,只盯着眼前桌案出神,半晌后方长叹了一声,却是不曾说话。

    杜冲却是皱眉道:“不妥。殿下此时不宜动作。”

    方预微愣,旋即明白过来,点头道:“杜先生所言甚是。老夫急躁了。”

    刘章转首望着窗外。

    槅扇外头透进几缕风。一些雪粒子随风而入,半空里被殿中的暖意化了去,变成水滴落了下来,滴滴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