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庶庶得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53

分卷阅读653

    轻笑着问:“青芜你瞧,这是琼花不是?”

    青芜便凑向她掌中看了一眼,却见那花瓣与掌心皆是白腻如雪,直叫人分不出边界来,她凝目细看了一会。方点头笑道:“婢子瞧着像。”

    一旁的青蔓终是气不过,蓦地丢开手里的针线,赌气道:“什么琼芳宴,真真好笑。谁稀罕似的。赶明儿娘娘也办个桃花宴梅花宴的,也单单不请她!”

    见她一张包子脸又鼓了起来,仍如幼时模样,傅珺忍不住便要笑,涉江便摇了摇头,叹声道:“你这也是闲的。生得都是些闲气,娘娘哪里会在意这些?”

    绿萍难得地插了句嘴:“依婢子看,宴无好宴。”

    选秀定在了四月初,孟湄却偏在此时搞什么花宴,这个时机选得,傅珺已经不知说什么才是了。

    一个吴晚,再加一堆三点水的孟家姑娘,另还有几位适龄参加选秀的姑娘齐聚一处,确如绿萍所言,这小小的赏花宴赏得不只是花,只怕还有别的什么。

    孟湄大约……不,她肯定是故意单单没请傅珺。且不论她这莫名而来的敌意缘自于何处,于傅珺而言,这不请却比请好了太多,能够躲开一场潜在的是非,她真是求之不得。

    果然,到得晚间,白芍便报过来一个消息,下晌花宴之时,吴晚不知怎么落了水,还不是落在倚琼台的小溪中,而是落在了前院儿的锦带渚里。

    幸得今儿府里几位爷皆不在,前头又无男客,饶是如此,吴晚湿着身子的模样,仍被那几个来访的小姑娘瞧见了,十分不雅。

    她本就是个柔弱多病的身,这般着了凉又经了水气,当晚便发起烧来,不几日病势转沉,看着竟似是好不起来的样子,府里请了大夫来瞧,诊出来却是极重的风寒,只怕需得将养个月余才能好。

    如此一来,吴晚参加选秀便不可能了。

    裴老夫人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此事,直接下令将人从内宅挪了出去,又对裴氏道:“如今正是乍暖还寒之际,她这病来得凶猛,别叫过了病气,便只府里几个哥儿首先便要保重着。”

    听得此话,裴氏深以为然。吴晚到底只是个不要紧的亲戚,哪里及得上她的宝贝孙子重要,自是无有不从。于是,吴晚便连夜挪到了国公府位于京郊的一所田庄。

    孟湄倒未受此事影响,这几/日/她一直窝在房中作画,说是要将那日参加花宴的人皆画下来,作一幅。据傅珺所知,孟湄师从工笔名家,尤擅亭台楼榭,她的画傅珺亦曾有幸观过,确实颇有水准,虽神韵上略欠缺,然技巧却是相当圆熟的。

    温国公府向来是娇养着女儿的,是故裴老夫人对孟湄并无太多苛责,裴氏与吴氏却没这么幸运了,被裴老夫人好生训诫了一番。

    孟湄行事随性,却偏偏无丝毫成算,此次幸好受伤的是自家亲戚,若是别府姑娘在府里受了伤,温国公府又要担上一场是非。裴氏对这个女儿的教养很成问题,裴老夫人自是要拿她是问。

    至于吴氏,却是因她不似冯氏早早退席,而是从头到尾参加了整场宴会,身为长辈却不能好生安置客人,致令吴晚落水生病,吴氏难辞其咎,便也跟着受了罚。

    不过,吴氏到底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这罚便罚得很隐晦,裴老夫人令她到祠堂抄了三天的经,也算是略施惩戒。

    ☆、第656章

    此事闹将出来后,青蔓便对绿萍大为拜服,有一日便拉了她的手道:“还是你瞧事儿瞧得准,可恨我却是白生了一场气,针都戳坏了几根。”

    这话被青芜等人引为笑谈,过后许多年依然时常提起,在此按下不表。

    却说选秀,在一片纷扰之中终于正式开始,自四月初直至芒种前方才结束,而选出来的结果却叫京中高门个个弹眼落睛。

    四大世族无一女入选也就罢了,便是勋贵并高官亦鲜少有入选的,倒是几个寒门之女得幸入宫,且一入宫便有了位份,其中大儒解方的一个孙女儿更是获封宝林,算得上出类拔萃。

    这结果一出,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而今上对世族门阀的态度,亦就此更为鲜明。京中高门各自瞧在眼中,有几家正有意向与世族子弟论亲的,那亲事便就此揭过不提了。

    不消说,在这般大形势下,孟家两女皆是落选了的,再加上一直在庄上养病的吴晚,温国公府想要送女入宫的打算就此落空。

    孟铸倒是愁了几日,虽裴老夫人一再开解,他还是深深地为他的皇后女儿忧虑,因此便向傅珺递了话,着她有空进宫看看皇后。

    这原是傅珺早就应下的,此时孟铸有令,她得不捏着鼻子递牌子入宫,见了皇后娘娘一面。

    彼时已是五月初,天气和暖,再过不上两三日便是端午节。

    傅珺举步踏进永昌殿的殿门时,满殿皆是糯米与苇叶的清香,暖风拂面、醺人欲醉,直叫人从心底里慵懒起来。

    不知何故,这暖风十里、糯香悠悠的况味。倒叫傅珺忽然想起前世读过的一句词:

    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云鬓偏。

    这永昌殿上下所流露出的气息,亦似带了几分词中意境,温暖恬静,如入江南。

    傅珺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种奉命入宫的烦躁之感,似亦在这殿中悠然散淡的氛围下消散了去。

    皇后孟清已经在正殿坐着了。傅珺举眸看去,只见孟清穿着一身镶月白缠枝莲暗花菱领软蓝大袖衫。暗云纹轻碧长裙拖曳于地。发上插着一根碧玉长簪。

    她坐在那里亦非正坐,而是微斜地倚着椅背,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悠闲淡然的气韵。

    “坐。”孟清含笑指了指阶下的椅子。语调疏离,然又不算冷落,一壁令傅珺坐了,一壁便又令宫人奉了茶。

    五月的阳光斜照而来。将殿外廊柱的影子投射于地,带了几分疏拓。槅扇外拂来和暖薰风,有淡淡荷香糅杂其间。

    “今儿怎么想着来瞧本宫了?”孟清当先开了口,语气清冷,态度亦未见亲近。

    傅珺却觉得。这态度很叫人安心,至少比张贤妃那种亲切的笑容真实了许多。

    “臣妇亦是奉长辈之命而来。”傅珺坦言道。

    从仅有的几次接触来看,皇后孟清极不喜与人兜圈子。这一点性格特征傅珺还是能抓准的。

    “噗哧”一声,孟清蓦地笑了出来。那眉眼微弯的样儿,竟还有几分少女的清纯。

    笑罢后,她便伸出一根手指遥遥地点了点傅珺,笑道:“怪不得母后常言你是个憨的,本宫现在才知晓,母后所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