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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柳长兴。 猫儿回头看柳侠,柳侠已经收回了目光,对着猫儿瘪瘪嘴睁大了眼,表示了一下对柳茂突然回来的意外感,然后一只胳膊把猫儿夹起来放下去:“我去跟您长兴爷爷打声招呼就过来了,等我一下啊孩儿。” 猫儿点点头,柳侠端着碗就过去了。 猫儿无意识地拨弄着碗里的饺子,眼睛看着西南面的山峰,脸儿鼓了起来,每次都是家里最热闹最高兴的时候那个人就回来了,一点都不美。 柳茂声音不大地挨着叫了比他年纪大的长辈和同辈后,孙嫦娥和秀梅就拉着他去堂屋:“还没吃饭吧,走走走,看你热成啥孩儿,回屋里洗把脸,臊子还有,俺给你和您长兴叔下面条去。” 苏晓慧和柳长兴打过招呼,想和秀梅一起进屋帮忙做饭,被孙玉芳拦着了:“三嫂,你吃饭吧,就两碗面条,有挂面,我去烧火,大嫂下面条,一下就中了。” 柳雲也对着苏晓慧喊:“mama,喂条条儿我吃。” 苏晓慧也没再坚持,柳川肯定要和柳长兴说几句话,她就过来看着俩小家伙继续吃饭。 柳长兴只把一个外地的同事带给他的特产——一包豆皮拿给孙嫦娥,人却不肯进屋:“可别做我哩饭啊七嫂,我得赶紧回家,要不俺爷俺伯都该着急了,我就搁院子里跟俺七哥、八哥还有俺侄儿说几句话就走了。” 柳侠和柳长兴打了招呼,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就又坐回了秋千上,然后喊有点蔫的猫儿:“过来孩儿,咱荡着秋吃饺子,下哩顺。” 猫儿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柳侠把自己剩的几个饺子倒进他碗里,把自己的碗放在一边,抓住绳子,对猫儿说:“上来。” 猫儿抬腿和柳侠对着脸坐在他腿上,他还没坐稳当,柳侠就把秋千荡了起来。 猫儿“啊”的大叫了一声,赶紧用腿环紧柳侠的腰,要不他就把碗扔出去,仰躺着了。 柳侠恶作剧成功,笑着把秋千荡得越来越高。 猫儿趁着他笑的时候把一个饺子塞进了他嘴里,柳侠一下就没声儿了,猫儿乐的大笑起来:“叫你孬,叫你故意哄我。” 柳侠在这边和猫儿闹腾着玩,那边几个大人在说话。 柳长兴先对柳川在荣泽照顾永宾的事表示了感谢和不安,最后对柳川说:“虽说都是一个村子哩,可这不是偶尔遇到个事儿去你那里一回,你请他们去吃饭店也没多大劲儿,他们可是以后好几年都搁荣泽上学哩,时间长了谁都吃不住。 川儿,有你在荣泽,他们万一有个啥事儿哩时候有个认识哩人帮他们一下,这就比别人强多了,以后平常哩日子,可啥都别给他们买了,我跟二平俺俩都商量过了,你要是这样,俺俩不中就还叫永宾跟小强回望宁上学了,不能说你帮忙给孩儿们安排好了学校,俺倒都赖上你了。” 柳川笑着说:“没啊叔,就那两回,俺单位正好吃烧饼夹跟包子,我觉得也怪好拿,就多买了俩叫小蕤捎给几个孩儿,让他们都尝尝,平常也没给孩儿们买过啥,现在我去原城进修了,一星期回来一回,更是没时间照应他们了。” 柳川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这事他没想过要刻意瞒着苏晓慧,但也没特意跟她说过。 柳川照顾自己亲侄子和本家远房侄子都说得过去,关强、花云他们毕竟只是一个村子的,他和苏晓慧又不是多富裕,他如果对一个村子的人都要花钱照顾,苏晓慧不管有多通情达理估计也没办法接受。 柳长兴是个精细的人,他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所以马上就转了话题,说起他们矿上的事。 罗各庄煤矿最近一直在吵吵着要改革,彻底铲除大锅饭,实行竞争上岗优化组合,柳长兴说他和关二平转正的事都跑的差不多了,如果能在优化组合之前转正,他和关二平都打算竞争个队长。 柳长青点点头说:“就该这样哩,要不偷懒耍滑哩跟踏踏实实泼了命干活哩发一样哩工资,时间长了谁都想偷懒耍滑。 你跟二平想哩对,咱不想着欺负谁,但也不能总叫别人拿捏着,眼看着别人说哩不对还得听着,还得照着做,那是老憋屈,现在既然有机会,您俩又都不是窝囊人,是该尽力挣一挣。” 在三太爷的曾孙里,柳长兴不是老大,但当初柳长青有了合同工的名额去跟三太爷商量的时候,三太爷却一口就指给了柳长兴,这绝对不仅仅因为柳长兴上过高中。 事实证明,老人家看人很准,柳长兴这么多年来一直用他微薄的工资在照顾一大家人,而不是只顾着他那一个小家,但他的优点却又不仅仅是这一点,三太爷是看准了柳长兴身上某些和柳长青非常相似的品质。 而关二平的父亲关麦囤 ,在看透人心这件事上,也有和柳家太爷一样的眼光。 柳长兴说:“七哥,我就想听你一句话哩,我跟二平俺俩都没敢跟别人说过这个心思,怕人家说俺一个合同工不知道天高地厚。” 柳长青说:“他们凭啥说您?别说是您矿上哩一个正式工,全中国哩人往上边数三代五代,有几个祖辈不是种地哩? 城里人乡里人,也不过是解放后国家那几年情况特殊,没办法了才实行了那么一个政策,弄了个户口这东西,限制得人动不了,这才硬是把人给分成三六九等了。 往根儿上说,都是人,谁比谁高贵到哪儿了,谁又比谁低贱到哪儿了? 好好干吧长兴,现在这个年头,有本事,踏实,心又平和直正哩人,不管搁哪儿,早晚都能干出个模样来。” 柳长兴说:“我知道。”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堂屋才接着说:“咱柳茂也不是窝囊废,能写能算还踏实,可就是他那个媳妇……,唉……” 柳钰忍不住问:“那个膈应人哩腌臜娘儿们又胡折腾了?” 柳长兴点点头:“前儿跟柳茂他们副站长媳妇骂了大半天,就因为登科跟人家哩孩儿耍哩时候腿上磕了一下,我今儿去柳茂那儿哩时候看见了,就指甲盖儿大一片,蹭破了点皮,她就骂人家孩儿,说她早就看出来人家打小就不是啥好东西,咒人家早晚不得好死,人家孩儿就比登科大一岁,也才两岁多点,她骂人家孩儿,人家妈听见了能愿意? 最后就对骂起来了,恁多人围着看热闹,没一个人评她有理,她可能觉出来全站人都在看她哩笑话,柳茂听说她跟人骂架回来劝她哩时候,她就对着咱柳茂撒泼,还是那老一套,说都是柳茂没本事,她才会被人欺负,说全站哩人都欺负她啥哩。 我跟二平觉得柳茂那日子难熬,平素常会时不时过去坐一会儿,想跟他说说话。 可每次俺一去,刘冬菊就开始跟俺说一大堆陈芝麻烂谷子哩事,都是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