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小脑门发麻,耳边嗡响,心情不由得恍惚。

    这时听得男人在头顶低声说道:“息栈,老子的大名,没几个人知道。俺把你当俺的人了,不想瞒你。你心里记着就好,别出去说,明白不?”

    “嗯,我知道的,你放心……”

    息栈因了手中鸣凤剑的缘故,径自觉得自己跟这男人又近了一层似的。或许真是前世有缘,今生有份,如此说来,自己当初拜山时立的两句誓言,竟成了谶语!

    剑若真是他的剑,人定然是他的人,绝无二心……

    这一世追随大掌柜左右,仗剑横枪,行走江湖,同生共死,快意恩仇,也不枉息栈溺毙于忘川之水,孤身飘零这荒芜乱世之中。

    真真是,

    一树寒枝栖月影,满山翠色倚朝霞。

    党河饮马听风鼓,不误逍遥处处家!

    第三十九回.玉门宴兵匪密谋

    早春三月,山梁卧雪。

    嫩芽抽头,老树推枝。

    野马山的大掌柜悄悄下山遛跶了一圈儿,人不知鬼不觉,等到县城里的治安团醒过味儿来,从敦煌城里追到城外的黄面铺子,又从黄面铺子追到肃北城的甜品摊子,一路鸡飞狗跳,却不见土匪头子的踪影,气得跳脚!

    没过半日,玉门发来了海叶子,请河西走廊三大绺子的掌柜去城里赴宴吃酒。(1)

    野马深山的山谷场院里,黑炮头支了张桌子放局子,一帮小崽子们闹哄哄地跟着押宝,闲来无事,耍钱取乐。

    有家有老娘的人,分来的片子,拿回去给家人;而对于那些没家没娘没亲人的崽子,进山做土匪挣来的大洋,怎么划拉来的,再怎么给踢趟出去,喝酒,赌钱,或者进城去会会小娼妇。

    屋内。

    息栈这时盘腿坐在炕桌边儿,吃完了驴rou拌黄面,又捧起大海碗,呼噜呼噜刨地一般,刨完了一碗甜胚子,又要吃第二碗。

    吃相如小饕,唇角和鼻尖挂上了几粒甜麦芽。

    大掌柜斜斜地靠在炕上,哼道:“悠着点儿吃!一顿都给吃没了,老子不给你买去了!”

    “咯咯~~~,好吃!”少年咧开嘴笑着,一颗小头几乎都埋进了碗里,将碗底舔了个干净。

    大掌柜撇撇嘴,还是没忍住,拎过小脑袋,把息栈的鼻尖、嘴角、小舌头全部舔了一遍。一枚小舌进了口就变成小蛇一般,钻来钻去,在男人的齿缝中欢欣蠕动,还带着香醇的甜星儿。

    “当家的,你怎的自己下山去买这些吃食,惊动了那些兵,有个不测可怎生是好?”

    “怕什么!”

    “以后找个眼生的伙计去买么,城里认识你的人太多……”

    “要是给绺子里采买什么家什,自然不用老子亲自去。给你一个人买东西,俺不想劳烦别人。”

    “唔……”

    息栈心中暖洋洋的,两枚膝盖一路蹭蹭蹭,蹭到男人身边儿,一头羊毛热烘烘地滚到大掌柜怀中。

    “今日一早在大厅上收的那封信,你当真要去赴宴?”

    “嗯。”

    “就不能不去?”

    “呵呵~~~,马云芳不是请俺镇三关一个,是请三大绺子的掌柜。那俩人要是都去了,就俺没去,以后恐怕这日子就难过了。”

    “宴无好宴,分明就是鸿门宴!当年高皇帝赴楚霸王的鸿门之宴,若无项伯、樊哙襄助,得以全身而退,哪有日后的汉家天下?那姓马的既然是领命剿匪的朝廷命官,与你为敌,怎么可能真心诚意邀你赴宴?”

    “嗯,老子也知道。”

    其实谁不知道?可是用丰老四的话来讲,这姓马的若是单独宴请某一家绺子的掌柜,那他抬着金子去请人家也未必乐意去。他偏偏是三家的掌柜一起请,这样一来,谁若是不去,就只怕那马云芳会使出什么花招,联络另两家绺子来找自己的麻烦,到时候以一敌三,那简直是没有活路。因此三家绺子的掌柜,都只能硬着头皮去赴宴,好歹听听这姓马的到底要放个什么屁话!

    息栈仍然不甘心:“就不能找个人代替你去?”

    “笑话!谁替老子去啊?”

    “……你只要点个头,我替你去,看那姓马的大官要做什么!”

    “胡闹!你算老几啊,你个小娃子有排号么?你给俺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息栈哪里肯在家里待着,蹿到怀中软磨硬泡,一定要跟随大掌柜同去。

    “我的脚已经痊愈,真的,比以前还好用的!”

    “不成,歇半年才能出山做活儿!”

    “你不让我跟着,我不放心你……”

    “你跟着去了,老子还不放心你呢!”

    “唔,你小瞧我……”

    小爷的脚丫不过是被子弹弄了个贯穿伤而已,取出弹头,再涂了咱小凤儿独家秘制的金疮药,早就好利索了!

    小凤儿气鼓鼓地瞪着大掌柜,眉峰一挑,忽然腰肢拧动,脚腕一使力。

    大掌柜只觉得土炕微微一震,怀中只剩下几撮鸟毛儿,人已经不见了!

    迥然抬眼寻觅,门板边儿那一枚窄窄的小窗,窗棱子“吧嗒”一翻,白光一闪,似有活物蹿出窗外!

    男人骂道:“他奶奶的这小崽子!”

    “崽子”二字话音刚落,窗板再响,那小崽子的人影就应声蹿了回来。

    那一只曾经受伤的脚轻盈地落在炕上,空中抻成细长的凤身,倏然回落,又缩成了一副软绵绵的雏鸟模样。大掌柜定睛一看,息栈怀中竟然还抱了一坨蠕蠕抖动的白乎乎的小团子。

    小白团子似乎刚刚从睡梦中惊醒,骤然不知身在何处,面露惶惶无辜之色,“咩咩”叫唤着,四蹄乱捣。

    门外老远处传来羊倌倌的一声惊叫:“唉?俺的小白白呢?刚还在这儿打瞌睡呢,咋一转眼不见了?谁偷俺的小白白啦?!……黑狍子,一定是你偷了,你快把小白还给我!!!呜呜呜~~~”

    大掌柜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两道卓然的缝隙,霸道而凌厉,唇边却分明泛起一丝欣赏的笑容。冷哼了一声,抽出腰间两把枪扔给息栈:“你一定要去,就把这枪换上,把你那枪给俺用!”

    “唔?这不是那两把缴获的好枪么,说是西洋来的新鲜物件?给我用浪费了,我又打不准。”

    “哼,俺就知道你打不准,所以让你用这个!二十响的,两只手四十响,足够你糟践的,打完四十发你总能给俺命中个仨瓜俩枣的吧?!要是再中不了,就只能让你抬着机关枪上阵了!记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