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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您在此站了许久,可是要典当物什?”他见老妪手中的小布包,便愈发肯定她是要进典肆。 老妪将手中的东西往怀里按了按,道:“老身是要去典当,可也不知行情,只怕那典肆诓我,若此物是我的东西也就罢了,可我是受人所托,总不能叫人家吃亏。” 掌柜见老妪如此诚恳,不由地愈发对她客气尊重起来,笑着指了指自家店铺,道:“在下是开金银行的,也算是有几分眼力,若老夫人不嫌弃,就先将爱物给我瞧瞧,老夫人心里也能有个底。” 一听他是开金银行的,老妪眼神一亮,忙掀开了手中的旧帕子,道:“劳动郎君替老妇看看,我没见过世面,但也瞧得出是件好东西。” 那帕中裹着的是一枚两寸见方的小银盒,掌柜从老妪手中接过帕子,仔细看了看,这银盒的款式看上去像是从京城来的,虽算不得十分贵重,但做工精巧细致,不像是这清贫老妪能用的。可既然方才她已经表明自己是受人所托,掌柜也不多问,将银盒还给了老妪,道:“此物不俗,换得四五匹帛绰绰有余。” 老妪微张着嘴惊讶地看了眼银盒,她虽心中早有预料,可竟没想到能换几匹帛。掌柜笑着试探道:“老妇人今日横竖也是为了典押而来,若您信我,便将此物典给在下吧,定然不会亏待了老夫人。” 既然他愿意收,那自己也不必再去典肆,而这老板又颇为客气,老妪便决定就将此物典给他,正在此时,那典肆的仆役突然走了出来,笑道:“老夫人请进,到仆的店中坐坐。”老妪在典肆前犹豫许久,仆役又怎么会不曾注意到,不过是看她贫苦打扮,也不像是有什么好物件的,这才一直没有出门招呼。而方才老妪与金银行老板的交谈他都看在眼中,心想那掌柜看中的物什必定值些钱财。 他也不等老妪点头,便直接去夺她手中的帕子,那掌柜见这仆役如此蛮横,便伸手按住了那仆役,喝道:“开门做生意,怎能如此作派?” 仆役只以为那掌柜是被夺了生意不高兴,便用力一甩,两人你来我往便起了争执,场面一乱也不知怎的就波及到了老妪,她一时站不稳就摔倒在地,手中的银盒也被摔出去老远。 一见老妪倒地不起,掌柜也顾不上那无礼仆役,忙上前搀扶,愧道:“老夫人可摔到了哪里?” 老妪慌张四顾,寻找那银盒,嘴里不住地道:“那盒子若丢了,我如何去买伤药,那郎君可……”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慌忙地四下寻找。 “老夫人莫着急,我帮你找。”掌柜原也是好心,此时更是愧疚,他搀起老妪,又帮着找那不知摔到何处去的小盒子。 周围已经围起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掌柜弯着腰四处寻找,又想着可千万别被有心人给拾去了。抬头便见那银盒正被一名黑衣年轻人拿着,他忙上前道:“这位郎君,此物是那老人家的,你快还给她吧。” 装饰着葡萄缠枝纹的银盒在京中多得数不胜数,游夙一言不发的盯着盒子,这样的银盒李泱也有一个。掌柜上下打量着游夙,见他容貌出众,衣料也贵重,不像是个贪图便宜之人,看他似有出神之意,又道:“这位郎君,这……” “此物是何人的?” 他的眼神冷得令人胆寒,带着显而易见的压迫,掌柜浑身一凛,转头道:“是那位老夫人的。” 那老妪正上前,忙要去拿那银盒,游夙身后的卫士立即上前拦住了老妪,见他们动作毫不客气,掌柜皱着眉道:“这是何意?她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如何经得起这般粗鲁对待?” 人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看热闹,游夙本就是暗中出行,若惊动了街吏,实在不妥,游夙看了眼老妪,便将那盒子递给了她,随即转身而去,轻声吩咐道:“跟着她,不要惊动。”这样的银盒并不罕见,可此时只要有一丝机会与希望,游夙皆不愿放过。 老妪拿着失而复得银盒,舒了一口气,要是这盒子丢了,她可怎么跟人家交待。反而是那金银行的掌柜颇为奇怪地望了眼已经走出人群的游夙。 事情闹成这样,老妪自然不会再去那典肆典当,金银行的掌柜心中愧疚,还额外多付了些钱财给那老妪,又想着年老体弱的妇人独自拿着几匹绢帛回去也不安全,便又遣仆役驾车送她。 游夙的侍从一路都跟着他们,见那老妪先去药行买了几包药材,又去买了两身衣物。两人一直跟着到了城外,一人在村中守着,另一人则立即回去禀报游夙。 到了门外,老妪谢过送她回来的仆役,又拿出一贯钱送他,金银行的掌柜是那般的仗义执言,店中的仆役也并非是贪恋钱财之人,自然是不肯收下钱酬,老妪又是千恩万谢,嘱托他回去千万要转告掌柜,她改日再上门谢过。 老妪无儿无女,丈夫几年前也去世了,她一直独居在此,家徒四壁,但好在还有一亩田地,尚能种些杂菜卖钱。 她先是将东西都放在桌上,然后才掀起帘子进了内屋,惊道:“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那屋中之人正是几日前从太原潜出的李泱,他唇色苍白,可脸颊上却泛着不自然的红色,一看便知乃是精血虚浮所致。 李泱有气无力地笑了笑,道:“今日有劳李夫人了。”他肩上的伤处比他自己以为的要严重的得多,那日的刀伤贯穿颇深,不然他也不会耽搁在此处。几日前他从太原出城之后,原是要赶回长安,可他的伤已经不起连日颠簸,无奈之下才羁留在灵寿,投宿于此。贺襄奉命先行回京城,而王易则是带着雍王印信就近去了同在河东道的晋州,既然并州刺史徐奉光信不得,以李泱的谨慎自然也信不过附近州县的刺史长官,而晋州刺史去年赴任前曾在户部当职,李泱还一度提拔过他。 那日走得匆忙,仅带的财物也换作了马匹,而李泱的刀伤急需白药等物,他这才托老妪去卖了那银盒。 李氏扶着李泱坐下,笑道:“你与老身同姓,说句高攀的话,不定数百年前还是一家子,李郎无需客气。”虽同为李姓,可老妇却不知他们的身份实乃天差地别,她又道:“我这就去拿药来。” 说按李泱的岁数都能做她的孙子,可到底男女有别,李氏也不好亲手为他上药,正要出去煎汤药时,她又忽地想起了什么,转身在的矮柜中取出一枚粗布荷囊,道:“那盒子换了药,若李郎不嫌弃,便暂用它装爱物吧。”银盒与此荷囊有云泥之别,可一缕头发极易散失,还是装起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