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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已是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了,“尹伊,救他,看在咱们打小就认识的情分,我,我不要,不要这样,我不要,不可以,不能,不甘,不愿。” 尹伊自见了这毫无生气躺在床上的人,就心痛的不行,只是看着从小就相识的好友做出那样的事也无法释怀,况且也是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就得心狠些,逼的这人说出心底所想。 “幕溪快去我房中将我的银针,艾灸和我的盒子都一并取来。若衣快去煮了那日我给你的药草,煮一大盆的药汤搬到房里来。”看看守在身边的汎楼,“你,出去。” 千万个不愿,此时汎楼也不得不一切都听尹伊的。 这夏日的午后就变得繁忙起来,平素冷冷清清的汀兰居,小厮们来来回回看着到平添了些人气。 上等的桂枝仙草,人参灵芝都碾碎了,和着温了的冰泉水给这人硬喂下去,其实与其说喂,不如说灌,这完全是在和阎王抢人。 身上的伤处实在太多,可此时也顾不得,先行针稳住心脉。 尹伊施了针,豆大的汗珠砸在锦被上,“若离啊若离,你真是,哎,你和汎楼怎么就到了今天这地步。原本就想过汎楼的爱之与你是好是坏,我终是无解。可我知道这恨却是伤你至此。不过说真的,你对他也是真心吧,不然怎会做的如斯地步。既如此就早些醒过来吧,你这去了,怕是那人所说皆会成真。他之与你是如何我不好说,不过你之与他却是救赎、毁灭一念之间。” “而且我是拼尽了一生医术,若医不好你,我可是要封针了,如此这世间可就少了位神医了,你最是有悲悯之情,不想我那样吧。 “若衣,汤水备好就抬进来吧。” “尹先生,那我们现在就进来了,这是放在外头还是……” “到内堂来。放好就出去吧,留我一人在此足以。桌上的方子你拿去接着熬药。” 折腾了好一会才将若离放在药浴中,“哎,这是瘦了太多,不过幸亏这样,不然我可抬不动你。” 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几日。汎楼自那日便是再没踏入过汀兰居,一如往昔的处理教中事物。也只有幕溪知晓,他这几日莫名的失神,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夏夜茫 寂静夏日,朗月长空。许是这暑气太盛,或是蝉鸣不休。房中的人辗转反侧终是不能入睡,汎楼起身打开木窗,坐到桌旁,微风将桌上的纸轻轻吹起,散落一地,就那般静静的盯着被那些纸张书信压在最下边的一副画,剑眉星目,温文尔雅,一身素净白衣。 手指不经意的抬起,伸出抚摸那画卷,脸上露出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细心和眷恋,终是一夜秉烛到天明。 尹伊每日施针问药,夜里也都宿在汀兰居,每日晨起第一件事也是到内堂为林若离诊治。今儿起的好像比平日里晚些,不然若衣不会来找自己,那丫头是怕自己甩手不干了吧。是啊,这一年来都是她在若离身边照料,自己那天开的方子也是吓到她了吧,有这等顾虑也实属应该。 “尹先生,尹先生你起了吗?” 尹伊整理好,推开门,“怎么了,这么急着跑来找我,昨儿累极了,今天起的有些晚了呢,担心林公子了。” “不是,是公子他好像有反应了,我刚刚早上试着喂他些水,他竟可以喝下去一些了。 “这是好事啊,不过我可是用尽了法子,你不也是这等细心照料,那人要是再不醒,可真的要用我第一天的方子了。” “林先生,您可莫说这等话。” “好了,知道了,咱们快去看看吧。” 快步走进南面的主房,屋中摆设极简却都是上乘的紫檀木,举世难见的雕花琉璃瓶,上竟嵌着白玉,这工艺怕是除去那天下第一玉石名匠,旁人是如何都雕不出的吧。哎,真真是物是人非啊。 来不及感叹,拿着医箱向内饰走去,望向床上的人,这几日却是好了许多。 “若衣,先焚杜松香,再吩咐人备好药浴。我要施针了。” “是,先生。” “恩”床上的人发出细微的声响,只是听得人极专注。 哎,谢天谢地终于是醒了,尹伊在心中长舒了口气。 果然,躺了这么多日的人终是缓缓睁开眼睛。 这清澈如甘泉的眼眸蒙上一层迷离和惊恐,只一眼尹伊便知,这人还是救过来了,只是棘手的事也许还在后边。 轻声开口“林公子,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好?” “这是哪儿?”声音很低且略沙哑 “是汀兰居,现在只有我在。” 不是梦中之人,可好像也熟悉的很,“是尹伊?” “是尹伊。” 刚刚清醒的人哦了一声就又沉睡过去。 是夜,只是今夜燥热的很,一丝微风都没有,夜空也黯淡的很,明亮的圆月被层层云藏了起来,使得这院子更暗了些。 身量纤细的人坐立在院中小亭,一袭白衣更胜过这黯淡月光,不过胜得不在风流而是落寞。一青衣人立在他身侧。 “你恨他吗?” “我有恨他的资格吗?你不是他的好友吗,不是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吗?” “就因为我是他的好友,也知道你们所有的事,所以我才问。” “不,他让你可怜,引人疼惜,况且错的是我,是我将他变成这样,比之往昔更变本加厉不是吗?” “若离,你,你这样真是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若离冲着尹伊淡淡一笑,“不必挂心我,你不是鬼见愁吗,专在阎王手下抢人,我自是不担心的。” “就是因我是专在阎王手下抢人,我才知晓,你那日明明是…”这人那日明明是没有丝毫活的意识,所以他才会和汎楼发那样大的脾气。 伸手,轻轻拍在尹伊肩头,“不要忧心,不会了,再不会了,我坚持了这许久,怎会放弃,定还你个气势更胜往日的繁夜宫宫主,早些休息,我这还都仰仗着咱们尹神医呢”。是了,那人他怎么会恨,明明错的是自己,是他将汎楼变成今天这样的,只是这一味退让,哎,明日再想吧。 汎楼望着那满空的阴云,心中却没有丝毫的不快,反而泛起一种拨云见日的心境,真是奇怪。 “那人果真没事了?” 幕溪低首站在一旁,“是,这些时日尹先生都宿在汀兰居,日夜照料,每日晨起焚香、施针、浴药液、一日两餐、后食药。今日林公子已能步行到院中小亭了。” “恩,下去吧。”从何时开始心中这般抑郁,就像有人要将自己撕裂般,不停拉扯,哦,对了,从那日始。 从那件事后便将若离囚在繁夜宫,早早尽心为他建好的汀兰居,还没等到他正式为之介绍新主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