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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挂了个细长的口子,上面沾着隐约的血丝。景泽吊儿郎当地把打火机丢给他:“喏,为了报答哥,今晚请哥吃饭~” 曲静深接过打火机,钻进窄小的厨房。他蹲在地上开始烧报纸,然后把点着的报纸放到炉子里,往里填木头。如此循环往复十几次,煤球终于点着了,他拍拍手上的灰,把在超市买的东西摆到厨房里。 景泽站在他身边嘴巴不停地说话,中听的,曲静深不是笑笑就点点头。不中听的,曲静深就装聋子。 景泽说:“兔子,你小时候玩过小霸王吗?” 曲静深这次回头回的极快,景泽继续献宝:“有超级玛丽,忍者神龟,魂斗罗,90坦克…哥玩的可好了,是通关猛将呢!” 曲静深也是知道这回事的,他七岁的时候,村里张二蛋他爸在外面赚了钱,从城里买了台回来。张二蛋说玩一小时二毛线,村里的孩子都围着他转。可当他拿着两毛钱去了,张二蛋说:“不给小哑巴玩,玩坏了你赔不起。”他只能站在角落里瞅,心想着等长大赚钱了也一定要买一台。可真等他长大了,现在又不兴那个了,城里人开始玩电脑了。 曲静深想到这里笑了笑。景泽手上不知从哪蹭的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捏了捏曲静深的脸:“兔子,你说你咋就是个哑巴呢?” 曲静深在锅里添了水,开始淘米。他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根本不搭理景泽。过一会景泽的手机响了,景泽站在门口接电话:“喂,妈,不回了,跟老头子说,甭惦记了,找一个姑娘我给他弄黄一个…行行行,妈,挂了~~” 景泽故意可怜兮兮地去搂曲静深的腰,他把脑袋搁曲静深肩膀上:“兔子,我爸又让我去相亲,可我喜欢的是男人…娘们麻烦死了,又爱哭~” 曲静深不受干扰,景泽一看没人搭理他,就蹲在炉子跟前把手贴锅上取暖。曲静深忙完,到客厅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拿出本子记账。景泽蹲旁边看,大惊小怪:“一毛钱的账你怎么还记上呢?!你们农村人都小气吧啦的么?” 曲静深淡定地写下三个字:“过日子。”他扭头回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的全是零钱。他把钱塞景泽手里,在本子上写:“上次外卖的钱,总共一百三十七块两毛,找你六十二块八毛,我身上没零钱了,先给你六十二块五,那三毛以后再给你。” 景泽嘴角抽搐,钱还没拿稳呢,曲静深又从他手里抽出来一块钱:“今晚你在这吃饭,算你一块钱。” 景泽:“……” 曲静深又写:“那块巧克力的钱,我出三分之一吧,算我请你吃的。” 景泽把手里的钱丢矮桌上,伸手呼噜曲静深的头发:“兔子,哥真是小看你了,得,这些全给你,哥以后不定期来蹭饭,成不?” 曲静深想了想,如果他拒绝,对方肯定觉得他小气。再说,他们也算朋友了吧,对朋友还是大方点好。于是,曲静深点了点头。 景泽有点冷,这一冷倒好,什么非分之想全没了。他也不想回家,起码这儿有个人听他说说话。而自己挤兑他时,对方也没啥过激反应。 他们晚饭吃的是白米饭就老咸菜,曲静深吃的津津有味,他新买的老咸菜有甜味,挺好吃的。如果就馒头就更好了,可是他今天没买馒头。 景泽从来没吃过这种饭,可能饿极了,他竟然把米饭全扒光了。曲静深本来想着明儿他把剩下的饭去喂野猫,没想到,这少爷竟然吃光了。曲静深去涮碗,客厅里冷的根本坐不住,景泽搬了个小板凳围炉子根着烤手。 过了一会,曲静深也搬了个小板凳坐过来。他跟变戏法似的变出了块生地瓜,用刀切成两半,拿筷子串起来放炉子上烤。 景泽看着好奇,问道:“你们农村都这样吃吗?” 曲静深点点头。景泽:“那多不卫生…” 曲静深不吱声,继续烤他手里的地瓜。炉火把他的脸映的通红,景泽去客厅把笔和本子取过来画兔子。这次他画的还是只果兔子,不过多了两个地瓜,兔子…还是露着唧唧的。 过了一会儿地瓜被烤的滋滋作响,空气里略微有些甜味了,景泽想凑上去闻闻,一不小心被炉火燎了头发。景泽呸了一声,他暴躁地想起来踹翻炉子,没想到小板凳一个不稳,自个先撂倒在地上。 曲静深觉得好笑,把手里快烤好的那个递他手里,景泽这才算舒坦了,拿着地瓜,学着曲静深的样子烤。可曲静深手里的地瓜,越烤越让人有食欲,景爷手里的则越烤越黑,很有炭的趋势。 他不讲理,非得要跟曲静深换,曲静深让着他,把自己的给他了。景泽被烫的吸着气啃地瓜,英挺的眉时而皱紧,时而放松。 地瓜快吃完的时候,景泽说:“兔子,跟哥好吧,哥给你买巧克力,带你去兜风,你想买什么,咱们就去买什么。” 曲静深夺过本子写:“你这是不对的,我们都得娶媳妇,只要你不嫌弃我穷,做哥们还是行的。” 景泽气的头顶冒烟:“兔子,你看,我饭也吃你的了,地瓜也吃你的,你再不跟我好,小爷多没面子。” 曲静深:“……”吃了我的,不应该是做我媳妇么?这人怎么把话反着说呢。 景泽继续威逼利诱:“哥跟你说,弄后面可爽啦,保准你爽过再不想跟女的好。” 曲静深:“……”后面多脏啊,城里人就是跟农村人不一样。 景泽说:“你娶不上媳妇儿啦,现在姑娘多精啊。还记得上次饭店见的那个么,要不是我家有钱,她才不缠着我呢。” 曲静深对手指,越是有钱有势的人,越容易把别人想的复杂。煤球快烧完了,他又夹来个填上。曲静深想想卧室里只容一人睡的褥子,算了,就听他在这儿叨叨吧。 景泽突然发现就算自己说再多,对方也不能说一句话回应他。他挠挠头发问:“喂…还有地瓜没,小爷还想吃。” 曲静深总共就买了三块,准备煮地瓜米饭喝呢。曲静深在本子上划落:“我去拿,我不吃了,给你拿一个,加上次那半块,算你一块钱。” 景泽目瞪口呆地看着曲静深起身拿地瓜,伸手拿过本子乱涂。一只噼哩叭啦打算盘的兔子跃然纸上,兔子眼睛是两个大大的“”。他又画了根绳子紧紧勒住兔子的脖子… 曲静深把地瓜串好递到景泽手里,看到他画的兔子,笑了。 景泽从曲静深手里夺过地瓜非得要自己烤,结果烤糊了,弄的他的手跟刚扒完煤似的。景泽说:“你们农村冬天能逮鸡烤着吃吗?” 曲静深:“……”他极度无语,这人到底从哪看来的这些,这些年中国不都在发展吗?思想太落后了。 曲静深闻着厨房里的煤球味越来越重,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