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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挂绳上,语气平静:“嗯。” 曲木沙依感叹:“挺不容易的吧,这份工作每天都要跟瘾君子打交道。” 陈逸摇摇头,说:“跟你的工作比,差远了。” 曲木沙依疑惑:“我的工作?你知道我干嘛的?” 陈逸点头,“你是警察,而且是在禁毒大队工作吧?” “......”曲木沙依傻掉了。 陈逸看她一眼,笑了一下,“走吧,出去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 院子里,方青野悠然自得扇着蒲扇,薛山和阿布阿都合力搭着篝火堆。 他们把劈好的木柴和晒干的木杆搭成支架,依次堆垒成垛,再用干燥的玉米芯点燃引火。 很快,院子中央冒起了滚滚浓烟。 彤彤被烟呛着,捂着嘴躲到陈逸身后,不停地咳嗽。陈逸拉着她进到屋里避烟,给她倒水喝。 再出来时,原先的滚滚浓烟已经变成了熊熊燃起的火焰。 方青野坐在火堆边上,怀里抱一个簸箕,里头盛着红薯、土豆和玉米棒。 他把它们接二连三扔向火堆,阿布阿都在一旁拿火钳将其送进火堆深处。 薛山洗了手过来,手上滴着水,陈逸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他自然接下,边擦手,边跟陈逸解释:“等火熄灭后,再从火灰里把东西刨出来吃,很香。” 陈逸点点头,那边阿布阿都在招呼大家过去跳舞。 “会跳达体舞吗?”薛山问。 陈逸摇摇头,反问他:“你会?” 薛山笑了下,“会一点。” 陈逸也笑,“看不出来。” 薛山说:“以前跟沙依一起玩,她硬教我和青野的。” 陈逸有点好奇,“我之前有听说,在篝火晚会上,彝族单身姑娘和小伙子可以互相邀请跳舞,若是心仪,则姑娘告诉小伙自己家的地点,晚上小伙前去幽会,成就一桩美好姻缘,是不是这样的?” 薛山也不太了解,轻摇了下头,喊来曲木沙依解答。 曲木沙依一听,哈哈笑起来,“陈医生你说的这种,是摩梭族的走婚。篝火晚会上,男子遇见了心仪的姑娘,会邀请她共舞。如果俩人看对眼,彼此有意思,男的是用手指抠姑娘手心,以此暗送秋波,而姑娘则是告诉男子自己的花楼地点。晚上12点之后,男子就去走婚,他要过了三关,才能进入姑娘的花楼。” 陈逸听得兴致盎然:“哪三关?” 曲木沙依继续解释:“一是翻院墙,这个并不难,一般小伙都没问题;二是想办法让狗不叫不咬。这个也容易,只要带些狗爱吃东西就可过关;三是要解决姑娘所住花楼木屋的门闩,用随身戴的长刀砍断那门闩就可以进门啦!” 大家都听得很有趣,方青野突然插|了一句:“麻烦死了!耍个朋友那么多规矩,幸好我不是摩梭族。” 曲木沙依怼他:“你想是人家还不要你呢!看你那一身肥rou,还有你永远睁不开的的眼睛,人家摩梭族姑娘瞎了眼才选你繁衍后代!” “人身攻击!”方青野气得差点弹起来,“各位,都听到了吧?她这是人身攻击!” 院子里又响起两人对嘴的骂声,一时很是热闹。 闹了一小会儿,阿布阿都把音响接好线,摁下播放键,节奏欢快的音乐霎时填满整间院子。 “来呀!”曲木沙依冲他们招手。 方青野其实最喜欢这种场合,无奈他现在是个瘸子,还带着一腔怒气,只能眼巴巴在边上看别人跳,时不时随着音乐打打节拍,比比手上的动作。 少民同胞善歌善舞、热情似火一点都不假,曲木沙依已经踩着节拍跳起来,阿布阿都快步过去,牵着她的手,两人很好地带起了氛围。 见陈逸有些犹豫,薛山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将她带了过去,彤彤在身后紧跟着。 达体舞不难,反反复复就那几个动作。陈逸还算四肢协调,跟着曲木沙依的动作学了两遍,总算能比较准的踩上节奏,随着音乐“踢嗒踢嗒”跳起来。 薛山动作也不见得多标准,但踩上节奏没问题,他边跳着,目光不时投在陈逸身上。 风把长发扬起,她偶尔抬手梳理,更多时候,她小心翼翼低头看着脚下的步子。有那么一两步忽地跳岔了,她露出一个尴尬而可爱的笑,随即纠正过来。 小姑娘学不太会,也不管这么多,跟在薛山和陈逸身边,摇头晃脑,全然按照自己的节奏跳着。 寂静的山林里,一首曲子点燃了这个夜晚。他们围着火堆跳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疲累也不愿意停下。 这仿佛是个无忧无虑的自由世界,没有疾病、没有苦难,只有彼此最真实的笑容,映照在燃起的火焰之中。 *** 十点左右,一切收拾妥当。小姑娘很困,已经躺在屋里沙发上睡着了,薛山让曲木沙依照看着她,等他送了陈逸回来再来接彤彤回家,而方青野腿脚不便,就歇在阿布阿都这里。 凉风习习,摩托车缓慢行进在乡野小道上。后座上,陈逸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冷战,一头长发也被夜风吹得张牙舞爪。 四下漆黑一片,摩托车灯打出的光束,劈出了一条道路。 陈逸闻到他身上残留的淡淡酒味和烟火味。 仔细回想下,他其实也没怎么喝酒,更多时候,他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听别人的高声谈笑,看不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陈逸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始终觉得,他在竭力隐藏一些东西。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无权探究他的秘密和过去,但心里有个疙瘩解不开,仿佛在下一秒,这疙瘩就会变成一个黑洞,把她吸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在他身后,微微眯着眼,任冷风在脸上拍打,无意识地喊了一声:“薛山。” 车速未减,薛山微微侧过脑袋,仍目视前方,问:“怎么了?” 良久,身后的人却一言不发。 薛山觉得不对,把车停在路边。他转过头去看她,黑暗里,什么都看不真切,只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吐息轻轻扑在自己的侧脸。 “怎么了?”他问。 “算了,没事。”陈逸说:“走吧,你待会儿还要回来接彤彤。” 车子依旧没动。 陈逸说:“走吧,真的没事。” 直觉不会骗人,但薛山不想在这荒郊野岭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外面太冷了,她一直在哆嗦。 “很冷?”他轻声问。 黑暗中,陈逸摇摇头,“还好。” 她双手一直抓在座位下的金属支架上,裸|露在外的肌肤早已冰冷一片。 寂静中,她感觉有一双温热的大手,覆在了自己手上。 她一动不动,指间关节紧紧攥住金属支架。 手背上的温度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