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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演变而成的习俗。临近秋闱时,城郊专用来租赁赏玩的百花别苑便会一早被人包下,供一众待考学子游玩放松。 其主办方便是京中几个颇有财势的学子自行组织。为了防止作弊或拉拢投靠之事,每次百花宴都不允许任何官吏之子,皇室宗亲加入。而无一例外,一旦有了徇私舞弊等事,百花宴也是头一个被彻查的地方。 然而即便是如此,每年的百花宴却仍有不少学子参加。 转眼秋闱之试将近,百花别苑也被京城中几个富商之子包下,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百花宴。 秋闱前一日,百花宴正式开席。一众学子入内后,百花别苑大门便立即紧闭,不再让任何人进入。 莫筱冉一早便听说了百花宴一事,以她爱凑热闹的性子自然是坐不住的。一大早便朝闻人语请示,想要偷偷进去看看。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闻人语又磨不过她,便摆手放了行,顺道让逍八逍九跟上。 时析看闻人语细细叮嘱了三人,失笑道:“既是不放心,还让她乱跑。” 平日里看似闻人语对莫筱冉是最严厉的一个,但若要论起来,几个师兄弟里最疼莫筱冉的,还是非闻人语莫属。 “总归不是大事,愿意去就去吧。一群读书人也不至于被发现了踪迹,只要小心些就好。再者,这百花宴虽盛行已久,却有些奇怪。只当是让他们去看看吧。” 斟了热茶,闻人语递给时析,又道:“入京已有一段时日,你可要去看看时昌?” “秋闱将近,京中定然要忙乱上一阵。”时析低头轻饮,“阿昌虽只是个礼部小官,却到底是个特殊的身份。还是避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也好。”闻人语点点头,“待秋闱开始,金榜公开之前,便不会有人多去注意。” 时析颔首,随后又似想起什么:“听说此次秋闱皇上交予了老四手中,这是为何?” 闻人语轻笑:“大概是补偿吧。老四归京两年多,过的也算是风雨飘摇。听下头的人说,这两年里皇上可是只当全都没有看到,皆是老四自己站稳了的。在朝堂上立了足,却又不多动手脚,这么一个好儿子,他自然是要安慰一二。” 五指握紧了茶杯,闻人语眼眸轻眯,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再者,秋闱之试看似不甚重要,却是来日封侯拜相的第一个台阶。若能在此时就将人拉拢,那日后一旦得了似锦前程,便不会忘记今日伯乐之恩。皇上此举……怕是也含了试探之意。” 茶盏轻磕桌面,水面微晃带起层层涟漪,时析垂首看着那波纹,叹道:“老四是真的受苦了。” 千里迢迢回了京城,生死之间站稳了脚跟。身边没有亲近之人,甚至没有几个可以全心信赖的人。而唯一与他至亲的人,却一直用疏远的态度在试探。皇家,永远都是一个没有真心的地方。 “所以老四必须要赢。”闻人语道,“不仅要赢得漂亮,还要赢得光明正大。如此,才能堵住悠悠天下之口,才能将多年所受的委屈逐一报复回去。” 先皇后陆氏温婉贤淑,御下有方。当年的后宫被其打理的井井有条,安稳和乐。即便是只看这一点,皇上就对这位皇后甚是满意。只是先皇后体弱,入宫三年未有所出。反倒是当时颇受恩宠的莲妃徐氏先怀有身孕,并诞下皇室长子。 索性没过多久,陆氏也有了身孕,转年开春诞下龙子。此子出生之日天降祥瑞,得高人称赞。小皇子百日之后,先皇后身体也逐渐大好,精气饱满竟不负当年之姿。帝心大悦,越发宠爱皇后。七年之后,先皇后有了身子。 然而奇怪的是,这次身孕竟是让元后越发虚弱消瘦。待得生产之时,更是出血不止,几近母子皆亡。历时整整十二个时辰的救治,却也只保下了胎儿,而先皇后最终血崩而逝。 四皇子生来克母,乃是不祥之兆的传言就此流传。甚至有人谏言,让皇帝将四皇子送走,以免为祸皇室。加之升至贵妃的莲贵妃以二皇子安慰相劝,这才动了念头。 陆家刚经丧女之痛,便听闻圣上要将襁褓之中的外孙送出宫去。大惊之下跪求圣上开恩,想将四皇子接回陆家。谁知请见的旨意被莲贵妃派人拦下,皇帝丝毫不知。陆家无奈,转而托宫中之人找上段天谕,想让他代为求情。 万万没想到,不过七岁的段天谕竟入殿请恩,要同胞弟一起离宫。 当日,皇上遣退了殿中所有人,与稚子相谈许久。再后来,二皇子携四皇子消失,十年未有踪影。莲贵妃心喜,只当是宫中再无敌手。不想皇上却依旧留了二皇子与四皇子的宫殿位分,甚至颇为重用陆家。 后宫无主,皇上立莲贵妃为后,却从未给过徐家半点恩赐。于是皇后母家徐氏一脉在京城之中只算得上是个空有名头的新贵,却毫无实权。 十年后,段天谕重回京城,绝口不提四皇子去处。入宫两年多时间,也一直低调行事,安稳了帝王疑心。 而这两年中,看似低调安分的段天谕却也并非一事无成。他不仅替陆家铺好了路,借此机会让陆家逐渐收手,以免引得皇上忌惮。一面联络自己手中可用的势力,开始布置自己的棋。三则,还将当年段天凌出生时,先皇后骤然出血的秘密查了个清楚,甚至查到了当日拦下邵家请命面见皇上的莲妃手下。 先皇后自打第二次身孕后,身边便被人布了棋子。十月怀胎不仅让人掺了不少补药在小食药物中,致使胎儿过大造成难产。甚至还在产中参汤内被人放了红花水,以致血流不止步入死亡。 当年的仇,一桩一件都刻在心里。段天谕早已恨不得将幕后之人拆骨扒皮,却仍旧不得不忍下。 因为现如今那人是一朝国母,是皇长子的生母,是他父亲的皇后! 而他当年费尽心思以自己的离开保下陆家,如今终归皇城,却早已和龙椅上的生父没了半分亲近。他只能借着皇上那点愧疚,来让自己慢慢站稳,也只能先渐渐将敌人打压,却不能彻底将他们打死。 只有有朝一日站在那个万人仰望的高位,才能将当年之事一一奉还。 这两年段天谕虽不在逍遥山庄中,但他所行所作的事情却大多是由逍遥山庄的人经手,也自然,会入了闻人语的耳中。 宫中旧事闻人语本不愿插手,但自家兄弟的仇,他不能不帮。 所以即便知道此行万分艰险,他也依旧决定前来。只因为那个困于深宫中的少年,是他们的师弟,是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兄弟。 有清风拂面而来,垂在胸前的黑发轻轻一动,被吹的微微翘起。闻人语负手站在窗前,眸中一片深沉。 时析握着茶盏静静看他,半晌才叹道:“此次秋闱之试怕是没那么平顺,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