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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鼻尖也冻得生疼,当然,这样近乎自虐的行为没有起到什么冷静的作用,他骑着车子,脑子里一遍一遍都是楚见动情时的眉目,呼吸的声音,手上的力量,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停不下来。 当强烈的白光直刺沈长乐的眼睛时,他才惊恐的发现那辆自斜刺里冲出的汽车,他本能地往外手狠狠地打过车把,电动车压到碎石子上倒下,沈长乐也摔在地上,那辆车子贴着沈长乐的鞋驶过,毫不停顿。“靠!TM的急着去投胎啊?”沈长乐叫骂着爬起来,身上因为裹着厚衣服基本没有受伤,除了掌心火辣辣的疼。他借着暗淡的路灯看看自己的手,被碎石的棱角划破了一层皮,有血慢慢渗出来。 问题不大,沈长乐自我鉴定后伸手去扶车子,他稍微偏头,目光所及之处让他心里猛的一紧,冷汗哗的流下来。就在离他摔倒不到半尺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施工区,晚上光线不好,加上沈同学心不在焉,没有注意这里是政府正在修的一个地下商场,整个施工区深陷地下四五米,最高的地方离地表平面也得两米,就那个占据马路横向三分之二的大坑周围光秃秃的居然连个遮拦的东西都没有,下面钢筋林立,密密麻麻,粗的细的,森森然露出地表,狰狞而危险。 沈长乐探着头看了一眼,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如果他再稍微偏一点,自己就掉下去了,摔不死也会被穿透,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隔着半尺远,近得让人发指。巨大的恐惧让他忽略身上所有的疼痛,慌忙扶起车子,逃命般狂奔回家,他可不想死,非常不想,他有爸妈疼爱着,有朋友陪伴着,有喜欢的人喜欢着,他脖颈的皮肤还残留着某人的吻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掉? 六十 他回到家没有理会爸妈叫他去看春晚的召唤,而是钻进自己的屋子里拿手机拨楚见的电话,越是急越是拨不通,电话里甜腻的女声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清稍后再拨。” 沈同学一遍诅咒不给力的运营商,一遍反复地拨号,他急切得想要联系到楚见,听到他的声音,他发现当下活着就要赶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在命运大神股掌中,一切的纠结都渺小到没有意义。 反复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沈长乐气得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结果手机忽然就震动起来,楚见的名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的跳动着,沈长乐马上扑过去按下接听键,“喂,楚见!” 对方是同样带点焦急的声音,“喂,乐乐,是我。” 心里一下就安定下来,沈同学仰面躺在床上,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他通过电话辨别着楚见一丝一毫的气息,那些可以驱走惊惶的浅浅呼吸,让他放松,让他平静。 “乐乐,那个,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楚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不似平日的清亮,带点细腻和犹豫,声音很低,声调很软,沈长乐几乎能想像出他半垂着眼睫,长睫毛遮住眼睛里无数明明灭灭。 “不用,楚见,不用,有什么啊?”乐乐此刻真心觉得那点小插曲算个毛啊。 “你不生我气啊?我……挺过分的。” “不过分,一点儿也不过分,我不也那样抱过你么?” “……那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跑了呢?” “那不是……那啥……我吧……你没感觉啊?”说自己跟楚见亲热时起反应了,沈长乐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 “……这个啊,”楚见停了停,他当时确实是没注意,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挺正常的啊,你跑什么?” “……不知道怎么办啊!”虽然看不见楚见的表情,乐乐同学还是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你说我能怎么办啊当时?” “……呃……我怎么知道。”楚见居然也觉得自己脸上发烧。 “……少爷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乐乐觉得自己恢复过来了,开始打趣。 “恩,那什么,没事就这样吧!春节快乐!挂了!”楚见觉得有点囧急着挂电话。 “哎哎,别挂,楚见,别挂。”电话那头传来沈长乐着急的声音。楚见赶紧拿好电话问道:“怎么啦?还有事?” “没别的事,就是……就是……” “什么啊,说啊?这个急人劲儿的。”楚见心都揪起来了。 “就是,想你了。”近一米八的沈同学说出这三字的时候扭捏得像个幼儿园的小孩子。 “……”楚见的火气忽的起来,又忽的下去。那懒懒的软糯的字沿着耳朵滑近他心里,让他的心柔软得难以收拾。 沈长乐猜楚见现在肯定是满眼的温柔,说起话来也更轻声:“你想不想我?” “……明天上午拜完年,下午我爸妈会去老家,家里剩我一个人,你来找我吧。” “好,……那你想不想我?”乐乐同学执念很重。 “……想。” “那明天见。”沈同学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他决定把刚刚经历的事情彻底地忘掉,还可以跟楚见说话,两个人都好好的,可以相互爱慕,可以相约明天,这样就已经很好。 六十一 次日沈长乐背着书包上门,包里不是年货,而是期中考试的卷子。收到楚见的短信时,沈长乐正梳洗打扮,洗脸时特意用了两遍洗面奶,准备大年初一给楚见个美美的亮相,所以当楚见要求他把试卷带上的时候他无奈地塌下眉毛,恩,这是次严肃的会面。 楚见把一身凉气的沈长乐拉近屋里,给他倒了杯热橙汁,在乐乐同学伸手接过的时候楚见敏锐地发现了他手掌上的创可贴。 “这怎么回事?昨晚还好好的。” “骑车摔了,没事,就划破点儿皮。” 手指轻抚过创可贴表面时,有种麻麻的痒,沈长乐细致地看着楚见的表情,并在那个人的某种不良情绪发作之前迅速地抽回了手,大咧咧地拿手臂环过他的脖子,拇指挑起他的下巴,眯着眼睛说:“嘿,大过年的别这么副表情,不帅了啊!”嘴里虽然是这样说,沈同学其实对锋芒敛尽、温情脉脉的楚见毫无抵抗力。 楚见一肘子敲在他胸膛上,没用半成力,就轻松地摆脱了沈长乐的爪子。 “行啦,别得瑟了。你先歇会儿,把卷子给我看看。” 沈长乐乖乖掏出那些试卷,厚厚的一沓拿给楚见。于是,俩人窝在沙发上,沈长乐抱着橙汁小口的啜饮,楚见坐在他身边拿笔在卷子上写写画画,长睫毛半掩着黑眼睛,表情专注,整个人仿佛精雕细琢的玉器,温润而沉静如水。 要不人家成绩能那么好,看人家学习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