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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人能够解答他的疑惑。

    只有叶禾微站在树后面阴沉着脸，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周身灵气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将这个臭小子一口吸干了了事。可顾及到这小子身后站着的沈寒舟，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如果因为杀个人就把沈寒舟引来，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叶禾微只能狠狠地瞪了莫一凡好几眼，紧攥着装小饼干的袋子，愤愤地走回到了教室里。

    他到的时候，那个程立行已经坐在位置上了，趴在桌子上写着作业，看上去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叶禾微目光贪婪地看了他好一眼，又开始盘算起下一次动手的机会。

    他并没有等太久，放学的时候，他走出校门时，正好看见程立行走在自己前面。小少爷心念一动，对司机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在外面待一会儿。”

    “我等少爷吧。”司机说。

    “不了，我会自己回去的。”

    司机只好走了。

    小少爷立刻跟上了程立行，藏好自己的气息，不远不近地跟着。程立行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有着私家车接送，就连公交车都舍不得坐，直接选择了慢吞吞地步行，他的家住得并不是很远，反而能比大多数都要快的到家。

    叶禾微跟着他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对于小少爷来说，这儿简直是个贫民窟！他头皮发麻地看着不平整的地面，杂草从水泥缝隙里钻出来，到处都有着生活垃圾，似乎根本没有人清理它们，房子外面的颜色大多数都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灰扑扑的水泥，窗户吱呀作响，老旧的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小少爷眉头紧皱，避开了一只路过他的野猫，心中更是将沈寒舟怒骂无数遍。

    想他堂堂魔尊，什么时候要为吸一个人的生命力而费尽心思到这种地步，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想到很快就可以“吃”掉程立行，提升自己的修为，叶禾微勉强将这一切都忍了下来。

    小区里三三两两站着人，叶禾微一边找着合适的时机，一边跟在程立行后面走，不知不觉竟然跟着他走回到了家里。程立行熟练地掏出钥匙开门，放下书包，很快就开始淘米做饭。

    就是这时候了！

    叶禾微眯起眼睛，黑色灵气又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如同触手一般，蠢蠢欲动地朝着那边伸了过去，灵气将自己藏在阴影处，没有让任何人发觉，很快便到了程立行的旁边。

    “小行啊，是你回来了吗？”

    小少爷吓得一颤，快要碰到程立行的黑色灵气又嗖地一下缩了回来。

    只见正在做饭的程立行很快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身去扶自己的奶奶。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被他颤颤巍巍地扶了出来，摸索着在凳子上坐下。

    是个瞎子？

    叶禾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试探地伸出了灵气。

    祖孙俩开始说起了画，期间老人又摸索着想要给自己倒水，双眼一直无神地看着前方，却不慎将水壶碰倒，她什么也看不见，慌慌张张地去扶，还是孙子过来，才总算是处理好。

    果然是个瞎子。

    既然是个瞎子，就好办事了。

    黑色灵气又毫不客气地扑了过去。

    “小行，mama回来了。”

    黑色灵气又嗖地一下缩了回来。

    叶禾微恼怒地抬头看去。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回到了这个破旧的家里，他们亲密地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见到儿子烧好的菜，又夸了儿子一通，等到程立行将自己考了第一的试卷拿出来时，更是笑得连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和父母待在一起，程立行也没了在学校里畏畏缩缩的样子，看上去开朗活泼，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叶禾微一时愣在原地。

    他的手指动了动，黑色的灵气却没有如他心中所想的那样冒出来，朝着那几人扑过去，残忍地将他们的生命力吸食干净，什么也不剩，毁掉眼前的一切。

    叶禾微看了许久，不知怎么的，忽然转身，从这个小区里跑了出去。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些很久以前的事情，因为太过久远，他还以为自己忘了干净。

    比如说自己流落街头以后，过得是如何凄凄惨惨，甚至连这样的‘贫民窟’都住不了，又比如说是叶父叶母还在世时，他还懵懵懂懂，被庇护在羽翼里，愚蠢……又天真。

    叶禾微感觉自己几乎要消失的善心都快回来了。

    他一直跑了很久，跑出这个小区，跑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直到跑不动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给福伯打了一个电话，让司机接他回去。

    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夜色漆黑，月亮已经高挂在了头顶，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来往的多是结对的人。或者是情侣，或者是朋友，或者是家人。

    夜风微凉，叶禾微拉了拉外套，莫名觉得有点冷。

    很奇怪，明明修真者已经不惧严寒酷暑了。

    第20章

    第二天，程立行照常来上课时，叶禾微朝他多看了几眼。

    昨天晚上还是他第一次失手，没有任何人的阻拦，他主动放弃了这个送到了眼前来的食物。被福伯接回去之后，叶禾微懊恼了一路，更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辗转反侧睡不着，后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今天更是一大早就起了床，盘算着要将程立行一口吸干，提升自己的修为。

    魔尊大人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只不过当他看到程立行时，又忽然犹豫了起来。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叶禾微趴在桌子上，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讲着枯燥的公式，他拿书本盖到了脑袋上，实在是想不明白。想他还是魔尊时，手下小弟万千，突发兴致时偶尔回去人类那边，一挥手，无数普通人的生命消失在他的手中，一家上下无数口无一生还，他屠过许多城，却从来没有生出过这样的怜悯之心。

    若是让他以前的对手们知道，恐怕是会笑坏那些魔尊们的肚子。

    不过是一个程立行而已，这人和他非亲非故，他怎么就下不了手呢？

    叶禾微想不明白，他只能继续观察这个程立行。

    程立行一如既往的没用，就算是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不管其他人对他如何欺侮，仿佛也不在意一般，拍拍衣服站起来，继续去读自己的书。他饱受欺负，成绩却一直排在班级的前列，据说从来都没有掉下来过。

    据说程立行是被学校从其他学校挖过来的，免除了学费，要是考到了第一，还有大笔的奖金，只为了提高学校的升学率。有这样的福利在前头，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的成绩降低，即使被人欺负，也只能咬着牙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