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些什么。

    陆御九刚想跪直,徐行之就有点蛮横地按住了他的脑袋,把那张假面连带着他的脑袋一道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还特意矮下一点身体,好迎合陆御九的身高。

    陆御九有点懵,在徐行之怀里蹭了蹭,话音里仍带着nongnong的鼻音:“……徐师兄?”

    徐行之轻咳一声,用木手轻轻抵在他浓密的发间,贴在他耳边说:“……没人听得见。他们都睡着呢,想哭就哭,徐师兄不笑话你。”

    陆御九顿了一顿,一把揪住了徐行之的前襟,又强自忍耐了许久,才发出了一声拖得长长的、痛到骨头里的饮泣。

    当啷——

    陆御九还没来得及戴正的鬼面从他脸上掉落在地。

    徐行之由他靠着哭去,不知过了多久,怀里人的抽泣声才渐渐停止。

    徐行之把从刚才起就藏在右手掌心的琉璃纸剥开,从里面取了一样东西出来,塞进陆御九嘴里。

    陆御九含了一会儿,才品出嘴里是什么味道:“……糖?”

    徐行之应道:“……嗯。”

    南狸死后几日,他手下的鬼奴也都各自解散,虎跳涧变为一座空荡荡的死人谷。为了寻找开启蛮荒之门的钥匙碎片,周望等人搜遍了虎跳涧上下,也没找到钥匙碎片在何处。

    最后,还是徐行之在叶补衣空了的锁魂玉壶内发现了被镶上石坠、制成挂饰的钥匙碎片。

    徐行之读过叶补衣的回忆。

    当年,南狸把叶补衣骗回去的理由,是在虎跳涧里有一处可安葬他陌生道友的风水宝地。

    徐行之当时便觉得古怪:蛮荒贫瘠,几乎不存在水草丰茂之处,花蜜都是苦涩的,这所谓的风水宝地又是何来头?

    在南狸死后,他还特意去虎跳涧的那片湖泊附近瞧了瞧,发现那里已是林木萧萧,兔走鼠窜,湖泊已干,满池皲裂,整座湖泊像是被抽去了生命似的,萧瑟如死。

    不过他特意尝了尝附近丛生的几朵野花花蕊,发现竟还有些甜意。这至少证明,以前此处的确是丰饶过的。

    而在回味整理叶补衣的记忆时,徐行之注意到,南叶二人常在那片湖泊里玩丢拣物品的游戏。曾有一次,小道士叶补衣从湖里捞起了一块奇怪的发光碎片,南狸不以为然,将它制成宝链,送给了叶补衣。

    叶补衣很喜欢那条项链,日日佩戴在身,直到和南狸分道扬镳那日,他才将链子除下。

    叶补衣死后,南狸便将项链放入了锁有叶补衣残魂的玉壶,权作陪伴。

    那钥匙碎片是灵性之物,也许正是因为当年坠入湖泊,方才养就了这么一番世外桃源的水土;碎片一离,此处就重归恶土。

    这个推测相对来说较为合理,但徐行之却隐隐觉得某处有些不合理,只是说不出来这种感受具体源自于哪里。

    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徐行之也不继续去钻牛角尖,权且将这点莫名的怀疑记在心中。

    在离开虎跳涧枯湖前,徐行之将附近几十株将死的花都摘了,汲干花蜜,做了四颗花蜜糖。

    一颗自然是给孟重光,两颗他分别给了曲驰和周望,剩下一颗他揣在怀里,原本是想等周北南醒了给他吃,但眼见陆御九这么难过,徐行之一时心软,就把糖给了他。

    徐行之问:“好吃吗?”

    陆御九含着糖,含含糊糊地:“曲师兄他有吗……”

    一提这事儿徐行之就觉得好笑:“昨夜我把糖拿回来就分给曲驰,谁晓得他不舍得吃,舔都不肯舔一口,趁陶闲睡觉时塞到陶闲嘴里去了,差点把陶闲呛着。”

    徐行之谈起曲驰时,口吻自然熟稔得如同在谈论多年老友。

    陆御九软声道:“谢谢徐师兄……”

    “想谢谢徐师兄就别哭了。”徐行之说,“徐师兄内衣都湿了。”

    陆御九不好意思了,快速抬起脸来,拿手背卖力地去蹭徐行之肩膀上湿掉的那一团。

    等他意识到自己忘了戴面具时,惊慌地抬眼一看,却见徐行之已经先于他闭紧了眼睛。

    他体贴地催促道:“快戴上吧。我什么也没看见。”

    在徐行之想象中,陆御九应该是遭遇了什么横祸,毁了容貌,方才戴了那么一副唬人的面具,权作遮挡。

    陆御九既然不想叫旁人瞧见自己的脸,那么自己何须因为无谓的好奇心去窥探他呢?

    等了一会儿,他才等来陆御九带着轻微哭腔的声音:“徐师兄……”

    徐行之以为陆御九已戴上了面具,便睁开了眼来。

    旋即,他倒吸一口冷气,只说出一个“你”字,便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陆御九没有戴上面具。

    然而在鬼面之下的却不是徐行之想象中枯朽**的伤疤,而是一张清秀过分、毫无疮疤的娃娃脸。

    陆御九的眼睛生得很圆,哭肿起来后更是红得小桃子似的可爱,脸rou又白又软,看上去活像是一只被抢了过冬板栗而难过的小松鼠。

    徐行之回过神来:“……你脸上没伤?”

    陆御九怯怯地摇头。

    徐行之想不通了:“那为何要戴面具?”

    陆御九抿一抿唇,重新将面具戴好,又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在徐行之面前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在清凉谷修行这些年,我本领低微,悟性也是一般,但偏在参悟鬼道上有了些造诣。进入蛮荒后,我若是仍秉持所修仙道,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于是我弃了仙道,专心研习鬼道……”

    说这些话时,他目光躲闪,隐有悔意:“后来,我找到了清凉谷几个师兄的残魂。……清凉谷等级很是森严,我辈分低微,无颜指挥师兄,更无颜以鬼修身份面对师兄们,索性捡了一块废铁,做成这副模样,戴在脸上……”

    徐行之摸了摸他的头发以示安抚:“周北南知道吗?”

    陆御九答:“周北南是我收的最后一个鬼奴。他瞧见我的时候,我便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徐行之有些好奇:“怎的不告诉他?他又不是清凉谷人。”

    “他……”陆御九耳廓烧得火红,“他一直以为我被人毁了面容,一直不许别人碰我的面具,有一回还,还差点打了要来摘我面具的阿望。他那般护着,我不好意思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