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歌剧魅影]鸢尾礼赞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声细语地劝说,翡翠色的眼眸里却是少有的坚决。

    “不……我的好姑娘……求你……别这样……”埃里克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一种无望的悲哀击中了他,过去早就习以为常的缺陷在此刻却使他感到一种巨大的难堪。然而他没有任何理由对他忠诚的恋人发火,于是断断续续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就只剩下虚弱的祈求。

    “好吧,亲爱的,快放手,你弄疼我了。”艾琳立刻就停止了动作,唇角凝结的弧度显得既亲切又乖巧。

    “抱歉,小卡萝。”埃里克神色一僵,手上的力气松了松,直到感觉小姑娘确实不会再有什么冒犯的举动了,整个人才渐渐停止颤抖,略显忐忑地致歉。

    “没关系,埃里克。反正,你总是要让我看看你的。”艾琳笑容甜美地把双手挪到恋人腰间作为安抚,埃里克却再次僵硬了。

    倘若您还想要把我的躯体和灵魂都烙上独属于您的印记,那么就非得叫我看看您最真实的模样了!反正,我可不愿意把自己随便交给一个连样子都不愿意叫我看见的男人。艾琳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可埃里克只要看着她那双坚定的绿眼睛就什么都明白啦。

    是呀,小卡萝的眼光向来有种洞彻一切的清明。你不是没瞧过她在歌剧院里的讨人欢心的本事,也不是没瞧过她打理纺织者时的缜密威严,怎么还指望她会像个真正陷于热恋的小姑娘一样对你的一切丑恶以及随之而来的隐瞒都毫无觉察?

    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顶浇到脚心,埃里克眼中的火焰黯淡了,而那个可能到来的吻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夭折了,伴随着主人无力承受的悲哀。

    “我好久都没像今天这样跑马了——我累了,埃里克。陪我睡一会儿吧。”艾琳眼里倒映出恋人黯然远离的面孔,柔媚的嗓音泛起浅浅的涟漪,然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不知不觉已经雨过天晴,山林间的天幕已经是繁星点点。艾琳裹着黑披风安静地闭着眼蜷在柔软的床垫一侧,看上去就快睡熟了;而埃里克若无其事地在恋人耳边哼唱着流传广泛的安眠曲,假面后的目光却是浸入骨髓的哀伤。

    艾琳这一睡就睡了大半个晚上,当她沐浴着晨曦的微光醒来时,就看到了恋人浅眠的侧颜——他并没有如同艾琳计划的那样与她分享这里唯一一床垫子,而只是敷衍地半倚着离她最近的突出的岩壁,挡住刺骨夜风的同时也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大半可能供她悄悄离开的路线。并且不出意料的,是以明显瑟缩的姿态。

    “真是个傻瓜!”艾琳又是甜蜜又是心疼地抱怨了一句,起身把披风覆上恋人瘦骨嶙峋的身躯。

    “小卡萝?” 埃里克昨天大概确实很晚才睡着,此时感受到少女芬芳的气息也不过是勉强撑开眼皮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句。

    “到垫子上来睡吧。”  艾琳轻柔地哄劝,“我可不想到要出发的时候才发现你病了。”

    处于半睡半醒间的埃里克宝宝意外的听话,艾琳刚把床垫拖近了一点,他就连带披风一同栽倒在了垫子上。久违的柔软让他舒服地哼哼了两声就陷入了更深的沉眠。而艾琳,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某人死死扒住的裙摆,明智地放弃了外出洗漱的打算,选择再多睡一会儿。

    艾琳再次醒来是被四周窸窸窣窣的可疑声音吵醒的,她很快发现自己被埃里克化身八爪章鱼死死禁锢在他枯瘦的怀抱里。这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奇怪。少女甜滋滋地想。

    当然,与此同时,那森白的假面也已经离她很近了,近到只要她一伸手就能拿下来——虽然那上面还有一个用于固定的小小机关,但对她这杰出的坏学生而言,显然不能构成任何阻碍。她甚至有把握悄无声息地摘下那层碍眼的隔膜,再悄无声息地还原,绝不会惊动任何敏感的心灵。可是……艾琳感受着恋人难得安稳的姿态,终究是默默按捺下心底蠢蠢欲动的渴望——脸上的假面当然很容易摘除,可紧闭的心扉倘若不是主人自愿向你敞开,任性揭开那道永不愈合的伤疤又有什么意义呢?

    “埃里克,醒醒埃里克!”鉴于恋人过于紧密地拥抱,艾琳不得不在埃里克怀里小幅度地“挣扎起来”。

    “嗯?”埃里克十分警觉地抱紧了怀里柔软芬芳的躯体——就连枯瘦的脖颈都被充分利用,毫无预兆地埋进了恋人弧度优美的颈窝。

    “埃里克!”艾琳被他冰冷坚硬的假面砸得锁骨生疼——虽然他整个头颅都不算丰润,但覆盖着假面的地方显然更让人不适。何况少女听到那些细微的声音已渐渐靠近了,于是埃里克在这个奇妙的早晨遭遇了最独特的唤醒方式——艾琳无奈之下冲着他瘦削的肩膀狠狠一咬,隔着单薄的衣料为他留下一排小巧整齐的咬痕。

    “我以为你该记得我们目前的状态是不那么悠闲的‘逃亡’。纺织者里有许多别人家的小羊们已经回过神来开始蠢蠢欲动了。我想,作为一对儿合格的诱饵,我们最好敬业一点儿。”

    “所以即使根本没人找上门来,我们也必须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不堪,在进入城镇以前?”

    “事实上已经不必了,埃里克——我原计划还有大半个月劳尔他们才会被夏尼家的人找到呢。没想到菲利普倒是把那些人调/教得越来越有效率了。”艾琳喝了几口恋人提前准备的清水,一面毫不怜惜地将自己出逃时来不及换下的华丽裙摆扯出几个破洞顺便在地上蹭上一层碍眼的土灰,一面向埃里克笑得狡黠,“对了,您不会介意这计划之内的小小牺牲吧?我保证,这游戏不会持续太久。”

    “难道你可怜的埃里克还有拒绝的权力?”埃里克看着已经开始狠心在自己手臂和小腿上制造擦伤的少女,板着脸回答,手上却毫不迟疑地撕扯起自己万年不变的黑色衣料。

    “那么,动动你高贵的手脚吧,我的圣咏者大人,你会喜欢跟法国警署的小羊们玩玩儿的。”少女娇媚的尾音落下时,那猎豹般优雅的身姿已经迅速隐没在不远处齐膝的灌木丛里了。而埃里克,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竟然从凯撒温暖的马腹底下抽出一卷半旧不新的邦加套索。浅棕色的绳索上并没有艾琳预料之中的斑驳血迹,只有些深浅不一的抓痕隐晦地向人们诉说它曾经参与过什么。

    悄无声息的偷袭干掉了七个自大的青年人,欺骗性的外表迷惑了三个正义感过剩的蠢货,还剩六个强壮又意志坚定的棘手人物已有四个在恋人的套索陷阱里丢了大好性命。于是,留下两个对手正面解决,恰好一人一个。

    真该庆幸!没人义正词严地要求谁手下留情,也没有谁惊吓过度,从此变成一只抗拒一切黑暗的懦弱鹌鹑。除了拳拳到rou的声音,静谧地山林间就只剩下凯撒悠闲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