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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面目凶恶的怪物动物也都见过,穆征的可怕在于他“太像人”了,很多人不会怕一只发疯的狗,但面对这样似人非人过于诡异的东西,却难以自制地恐惧。 叶长明出生时便先天不足,小小一只的时候就开始安安静静地看些机关图谱,加上他生得清俊便格外惹人心疼怜爱,这致使大他不少的叶长生和叶长珏从小就把他当宝贝似的照顾着,老皇帝虽然治下无方但是个好父亲,寻遍了大荣为叶长明治病,终于在叶长明十岁时在一个南方村落找到了一位高僧,高僧游历于此,只说道“请陛下为此方百姓开仓放粮,解了这饥荒,便将小皇子带来吧”。 老皇帝听闻后脸色难看,饥荒怎么可能不整治,粮是放了,怕是都没放到百姓手里,此时还要一个僧人来提醒,和平年代过了太久,满朝乌烟瘴气已不是一朝一夕解决得了。但这高僧的话听来十分可信,于是叶长生带着小弟来到了这个小镇。 眼看着叶长明身体逐渐好转,叶长生也十分欣喜,这才同意了叶长明出外散心,自己和一众侍卫浩浩荡荡地跟着,结果一散心就遇到这么诡异的人。 叶长明向来热衷于机巧谋划一事,不出半天就把只会动脑袋的穆征家底都翻出来了。 “你确实是个十岁孩子的话,我们在朝暮山北侧遇见你,你这一身红泥只有南边才有,现在并非雨季,临近的几个镇子一个多月没下过雨,这山里也不是处处水潭的地貌,加上你身上这堆破布,少说也是走了一个半月从山南过来的。” 穆征实在是个孤陋寡闻的乡下孩子,也就知道自己村子叫啥,再捎上隔壁俩村和附近最大的镇子已是极限。叶长明问明他年岁也只有十岁,并非天生如此而是遭人所害,问到仍有亲人时穆征反应激烈,叶长明反应过来这少年家人可能有危险,正在尽可能缩小范围,试图找出这位一问三不知的野孩子好歹有点印象的地名。 穆征那狰狞的脸在叶长明征询意见之后,终于套上了一个白布做的头套,将将露出俩眼睛鼻子嘴,省的叶长明每次看他都本能地想扔暗器。此时他也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十分惭愧和焦躁,如果能早一刻确定自己家的情况,或许他们还好好的…… “朝暮山毒虫分布明显,你这毫无防身之物的,怕是路过的虫子来一只啃一口,”叶长明谨慎地凑到穆征身边几尺内闻了一下,随后嫌弃地退回一丈开外。 附近大部分人都是佩戴驱蚊虫的香囊,只有某几处还在沿用喝雄黄酒这种会让整个人都闻起来呛鼻子的老法子。这少年虽说长得吓人但也看不出天赋秉异,在山中月余没有被毒死也没有被啃掉点什么,自然是有些防护的,想来是自小有喝雄黄酒的传统,久而久之人身上那味道熏走大部分虫子不在话下,平日里上山砍柴采药也省心。 “你家临近长河镇吗?” 穆征听眼前这个看上去锦衣玉食供着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寡淡清冷气的半大少年自顾自地念叨了一会儿,突然报出他唯一知道的一个镇名,忙不迭地点头,难掩激动。 “长河镇已经算是闭塞了,那片都快到南疆林子里去了,附近村子倒不多,落霞?常远?你这手还能比个数出来不?” 大白球穆征比划着畸变的爪,显示出他们的对话可以勉强一次出现五个选项。 “常远……阿平,你去叫大哥过来,这事儿诡异的很,我们治病这段时间先派人去探查一下。” 刚刚长开有了青年模样的未来管家阿平手脚麻利地离开,临走不忘提醒:“三少爷,刚有人通传说不空大师回来了,您可以带这位小公子去看看。” 叶长明和穆征颇为心有灵犀地面面相觑了一瞬,同时心想,面对这么个形象也亏阿平能昧着良心称呼一句“公子”。场面十分滑稽,穆征现在被迫的面无表情,可叶长明就说感觉到他被称作“小公子”时那一脸不知所措的尴尬,不由得噗地笑了出来,安抚这个和自己同岁却身世凄惨的孩子道:“别在意,阿平对谁都这么恭谨。何况你若是能治好,打扮出个人样来也大概是能这么称呼的。” 其实叶长明才是常年冷心冷面的那个,穆征来这里先是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洗了一遍,又因营养不良卧床了几日,对于这个向自己伸出援手的少年几乎是感恩戴德牵肠挂肚,而在两人有限的见面时间里,这还是叶长明第一次露出笑容,穆征先前觉得他不似凡间物,这会儿彻底沦陷在那浅笑里。 他听这少年的大哥称呼少年为“长明”,心想,老人们说的长明灯是不是就是如此,说不上有几许温度,可是却能庇佑一方光芒不熄。 十来岁的乡村少年从来不懂什么国仇家恨,天下大义,可能他本该继承家中几口薄田,砍一辈子的柴,种一辈子的地,娶个村里的小丫头,平凡安稳地度过一生,没想过保家卫国,没想过戎马纵横。可这时候他却想,不管这身吓人的模样能不能治好,自己都愿意为了这个人献出一切。 穆征头顶个大白脑袋一晃一晃的跟着叶长明去见高僧,路上确实不吓人了,叶长明看着他状似迷茫的一歪头,十分满意这个成果。 “不空大师,承蒙您多日照顾了,只是我这路上刚巧捡了个被人所害的倒霉孩子,这状况甚是诡异,您若是不嫌弃,能否给他看看?” 穆征以为这不空大师应该是个须发尽白的慈祥老人,就跟庙里的老和尚一样,结果一见面简直认不出来,要不是叶长明礼数周全且恭敬地对着眼前的人深深一鞠躬,穆征根本无法相信这个儒雅内敛的年轻人就是大家口中道行高深的不空大师。 不空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僧衣,瞧着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扣上头发就像个饱读诗书的儒生,他长相十分普通,可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会被那种古井无波的沉静感染,仿佛置身于深山古寺,晨钟暮鼓,穆征彷徨不定了许久的心终于渐渐安稳下来。 “孩子,过来。” 不空温和地唤穆征过去,也没有拆他的白布头套,只是看着穆征的手,然后切脉探查,不空神色凝重,叶长明在一旁好奇也不敢打扰,似乎事情比想象的严重? “我刻意去寻了这些年都未寻得的东西,却叫你们日行一善时找到了,孽缘啊……” 穆征琢磨半天回过味儿来,叶长明早已替他问出了口:“大师,难道害他之人你认得?而且还在寻找?!” 不空苦笑,话锋一转:“小伙子,你中的是一种蛊,名为销骨烁金,能使人无知无觉中形容尽毁,你会感觉许多动作都难以实现,或者做出来不自然,因为它不单毁了你的外表,同时也在蚕食你的骨骼。” 叶长明理解了大师的意思后,悲哀地发现这听起来几乎药石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