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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终究是有了几分波澜。 路承立马就换了一只手给他擦拭腿间,带疤的左手垂在了身侧,他察觉到江芜一直在看他腕上的伤,心里着实有些雀跃但也藏着没有表现出来,路承清了清嗓子转身将帕子放进盆里,又从怀里拿了个干净的布巾出来沾了热水给江芜擦脸。 “我问过了,血也一样,我知道你不想做。”路承给他擦去面上还未干的水渍,仔细擦过几遍之后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揽了江芜进怀,江芜倚在他肩上倒是没什么反抗的意思,难得温顺的动作惹得他又止不住的心疼,“下回别忍,难受就说,别伤自己,我帮你弄出来,肯定不做,师……江芜,你不想我就不碰你。” 路承抱着他坐了一会就去添地上炭盆里的炭火,他们要在昆仑待上几天,等到外头山口的路好走一些再启程,路承续上炭盆再上床的时候腕上的血已经浸透了发带,江芜忍无可忍的扯开了亵衣的衣摆,撕下来三指宽的布条给他包上了伤口。 路承咬得有些急,腕上直接缺了一小块皮rou,江芜抓着他的腕子仔细看了一会发现没伤到重要的血管和手筋才松开他的手,路承也顾不上疼,摸着腕上的系好的布条咧嘴就乐,年轻俊朗的脸上挂上笑之后实在是令人心动。 而江芜只是盖着毯子冷冷的移开了视线,路承凑上来跟他讨吻,贴着他的鬓角跟个三岁孩子一般撒娇似的唤他师父,带着疤的掌心得寸进尺的伸进了缺了一截的衣摆里,江芜三分嫌恶七分无奈的使劲掐了他的手背试图阻止他的动作,有些沙哑的声音还带着情事过后的疲倦, 他语气不算温柔,但落在路承耳朵里却好听的要命。 “你……你身边有大夫,别在我这装。” 路承被戳穿了小伎俩也没觉得恼,他借故一边喊疼一边耍赖似的亲上了怀中人的唇角,江芜掐他的力道根本不叫泄愤,叫调情还差不多,路承自己心知肚明,他最大的资本就是江芜心疼他,江芜养了他将近十二年,剩下的八年也都时时牵挂着他,他只需要足够的时间,早晚有一天江芜能对他敞开心扉,这就是他最想要的,也一定会得到的机会。 第5章 龙门荒漠常年气候恶劣,唯独玉门关往昆仑去的一条路是物资来往的要道,路承从一开始就把主意打在了沙盘的上路,金水镇到枫华谷,再到龙门荒漠,辅以中路下路的佯攻,路承用了两年时间打通了整个上路,浩气盟派了重兵占据飞沙关,龙门客栈一带也是眼线密布,但荒漠气候多变,浩气盟能完全掌控的也只是交通要道,从飞沙关往龙门镇走的路上多多少少还是有零星的马贼出没。 江芜情况稍好一些路承就让车队启程了,先到飞沙关将护卫都换成浩气盟的人,马车换了一辆更宽敞的,炭盆和兽皮都撤了,换上遮阳避热的竹帘,里头铺好竹席备上水囊,车檐上挂着带着方鼎标志的旗子,但凡张了眼的马贼都不敢打任何主意。 龙门酷热难挡,江芜倚着车壁始终都是一副高烧不退的状态,路承替他将长发挽成了发髻露出后背,江芜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亵裤,裤腿还卷到了膝盖上头,他腰间盖着路承的亵衣,脚底下还踩了个盛满了凉水的皮质的水枕,即便如此他还是烧得面上通红,只有入夜外头气温骤降的时候才会好一点。 荒漠里的水源弥足可贵,路承每日都把自己水囊里的水倒出来一大半来给他擦身去热,江芜自打入龙门地界之后就再没清醒过,整日都浑浑噩噩的熬着,他不是染病的高烧,而是单纯的发热,蛊虫受了外界气温的影响每日都格外活跃,虽说离常理来讲的蛊发还有几日但蛊虫却始终都没消停过。 万幸的是路承做了万全的准备,他从昆仑出发之前就让人先一步给龙门的据点传了口信,车马物资都是提前预备好的,他带着江芜一到龙门就换了马车直接往长安去,路上没耽误,这几天气候也还凑合,没起沙暴,车马行进的速度也没受影响。 巫情一直跟着车队,江芜再烧下去迟早要出事,路承又放了小半碗血,巫情往里加了几味寒性的药草熬了一份汤药,浓稠腥苦的药汁江芜喝了半碗就受不了,路承搂着他的腰实在没办法只能口对口的喂给他,江芜被他闹得稍稍清醒了几分,隐约尝到了零星的血味,他半睁开眼睛看到路承脸上焦躁难安的表情,被热意扰得乱糟糟的脑海里总算是抓住了几个转瞬即逝的信息。 江芜睫毛轻颤了一阵继而乖乖喝完了一碗药,路承给他喂水的时候用的还是右手,左手上缠得布条满是血污也没有换下,江芜没什么力气,倚在他肩上发抖打颤了一阵便安静了下来,涣散无光的眸子合上,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小片阴影,路承揽着他赤裸的腰身轻轻摩挲了几下,又多了一条刀口的左手抚上了江芜的面颊,等到江芜脸上的红潮褪下去几分他才松了口气。 到龙门镇暂作休息的时候也到了江芜第二次蛊发的日子,车队在傍晚到的,天气刚刚凉下来一点,路承在车里给江芜披了将外袍,淡紫的长衫简约素净,江芜偏瘦的身材被布料遮住,路承打横抱着他进了客栈,虽说惹人注目,但他这副样子任谁都没法将他同恶人谷的前任势力主联系起来,就是有人敢八卦闲话,也都当他是路承养着的情人。 龙门客栈里只要能拿得出银子该有的东西都有,路承躺在竹席上满脸的红潮,细瘦的指节被路承抓着拿清水擦拭,这段日子他一直在车里,路承怕勾得他难受也没不敢抱他太久,那碗药里草药的剂量比之前少了很多,最多也就是让他在蛊发之前能好受一些,到了时限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江芜眉心紧蹙,薄唇张着吐出毫无意义的呻吟,刚换上的长衫很快被汗液晕湿了领口,苍白单薄的胸口染上了诱人的绯色,他虽然虚弱了不少,但腰间和腹间的轮廓和线条都还是精干紧实,如今挂上一层薄汗,莫说是路承喜欢了他很多年头,就算是素味平生的人恐怕也难以克制。 路承想起从前的时候江芜总是谨慎又小心,处理事情认真仔细,熬到子夜处理事务更是常事,江芜对自己其实很严苛,即便没有战事要务他也会按时起来,很少有倦懒的时候,江芜即便在恶人谷待了许多年,但他身上仍然有一种抹不去的东西。 旁人大都认为江芜孤傲,路承心里却很清楚,江芜若真像外人所说的那边倨傲,又怎么可能抚养他到十二岁,他襁褓之中就被江芜带在身边了,江芜那会将将十六岁,未及弱冠的少年若是真的孤傲到不近人情大概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样的小孩子,江芜性子冷清是真的,但对在意的事情又认真到了极点,他心地很好,有些事情更是执拗认真到惹人心疼的地步,任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