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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前两天我不是带了rou票回来,娘你做点rou吧。” 肖飞一边吸面条,一边疯狂点头,周桂花将面条盘子往肖兰面前推了推,“知道你出息,如今 担着村里的会计,能得那么点粮票,还是省着用好,万一哪天没了,也能应应急不是。” 肖兰瘪嘴,“我工作的好好的,能出什么岔子,给你的粮票你用就是了,总还有。” 周桂花笑道:“就得好好干,多难得的机会,你大伯母羡慕的啥一样。可惜你梅姐文化程度不 高,就是给她也干不下来。” 肖兰脸上露出笑模样,当初村里缺个会计,多少有点文化的不去争取,就她选上了,怎么不骄 傲。肖兰笑道:“等以后稳定下来,我不但能分粮票,布票也有哩。” 周桂花惊喜道:“那感情好,正好给你们做衣裳。前两天你三姑姑找我,说是她有个干弟弟, 人不错,叫你去看看。” 说到相亲,正是肖兰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常规经历,肖兰面色却有些垮,不大满意的模 样,“我不想见,我才多大,梅姐比我还大一岁,都十九了还没动静呢。” 周桂花吸了口粥,道:“你跟她比,你大伯母那眼光高的啥样的,自己什么样子不清楚?到时 候年纪大了,高不成低不就,反而惹笑话。” 肖兰戳了戳碗里清亮亮的稀饭,意兴阑珊,敷衍道:“那也比闭着眼睛着急忙慌找的好,我好 歹上了几年学,还能帮衬家里几年。” 肖缘默默听着,吃完饭主动去洗了碗,洗漱完,肖兰已经先睡了。她摸进自己的被窝,将被子 拉上来盖住半张脸,留一双黑油油的眼睛在外头。 两人的床面对面,中间隔一张桌子。本来家里床铺少,肖兰跟肖缘是睡一起的,渐渐大了,肖 兰硬要自己睡,周桂花没办法,只能新弹了棉花,给她重新弄了一架床。 听到肖兰幽幽叹了口气,肖缘望了她一眼,肖兰道:“你今天跟张英一起回来的?” “没。我捡柴去了。”肖缘说着,想起遇上的那个人,将红扑扑的脸藏了藏。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肖兰又道:“村里这些半大小子,你看着咋样?” 肖缘对结婚还没什么概念,愣愣道:“不知道。” 肖兰扭头看她一眼,也没说话的心情了,“算了,你又不懂,睡吧。” 第二天一早起来,肖缘把鸡放出去,屋里已经没人,赶紧扛上锄头下地。近来正是农忙的时 候,要趁着夏雨没来将春稻收完。 中午吃完饭,发现队里几把镰刀钝了,大队长研究了一会儿,“这搞不成了,要么换几把,要 么找磨刀石来磨一磨。” 肖缘和张英坐在一边树下喝水,张英听见二叔的话,道:“仓库里还有刀吧,先前三爷爷家里 还有一块好用的磨刀石,好像村支书家里借去哩。” “村支书今天去镇上开会,何进他娘也没来,屋里有人吗?”大队长问道。 张英朝肖缘挤了下眼睛,“我知道,何进在家,他不是从镇上回来了。我去拿过来,二叔你要 不要?” 大队长将刀扔在一边,“那成,你赶紧去,这里等着用呢。” 张英抓着肖缘往外跑,肖缘连忙道:“我不去,我还下地呢。等会儿我娘问起来,没见要说 的,你赶紧去吧。” 张英大方,村里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悄咪咪喜欢看何进,就她胆子大的经常找借口跑他面前去看 个仔细。肖缘就不敢了,张英知道,别人都是找机会往何进跟前凑,她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也不再强求,自己一趟跑下地,进村了。 何进在家里温习功课,他在镇上一个小学里教数学,是村里举荐上去的,年纪不大,人却很稳 重。听到院子里有人喊,便放下书出门来看。 张英一张笑脸,脸色是农村姑娘特有的蜜色,牙齿却白白的,三言两语说明来意。何进文质彬 彬,戴一副眼镜,衬衫下摆扎进裤腰,盘条靓顺。 “你等等啊,我娘收着呢,我找找看。”张英跟着他进屋,自己去厨房找水喝,没话找 话,“何进哥,你教的啥啊,难不难?我们村里大队长也商量办个小学呢,到时候你回不回 来。” 何进翻完碗柜,弯腰朝地下看了一眼,道:“我教的数学。村里要办学校我倒没听说,回来教 书也好,都一样。” “那还是在镇上吧,教的好了,说不准还能去省城。我都没去过省城,听说那边人天天出门开 汽车。”她本来想说听说那边人天天吃白面,炒rou菜,怕显的自己贪吃,惹何进笑话,便换了 个说法。 何进好脾气的笑笑,“省城也没啥好的,就是干净些、人多些,大多数人出门也是走路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主要是张英在说,何进偶尔答一句。不过这样,张英也很高兴就是 了。何进找出来磨刀石交给她,还把家里两把好镰刀也借给她。 张英连忙接过去,“那我晚上给你送过来,我给我二叔也说一声。” “吵死了。”身后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 张英回头去看,何兆睡眼朦胧的靠在门上,身上衣裳敞开,蜜色的肌肤纹理分明,看他身上倒 是很结实,胸肌一块一块的。 头发有些乱,似笑非笑的朝她身后瞅了一眼,歪头道:“就你一个啊。”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张英懵的很,脸上突然有些红,“那我先走了。” 不等何进送她出门,飞快转身跑了,隐约听见何兆说什么蛇,叫何进不要去了。 “你咋了?”肖缘问张英,这是今天她第三次问这话了,张英取完东西回来就一声不吭的,不 知道的以为谁惹她了。 张英眼睛亮亮的,一边跟肖缘把稻子抱到一起准备剥谷,一边跟她闲聊,“你说村里这些后 生,都吃啥长大的,又高又结实。我弟弟咋就又胖又矮的,还没有我高。” 肖缘随意应了一声,一把抹掉额上的汗水,张英羡慕的捏她脸,“你咋晒不黑?脸上跟鸡蛋一 样白细。” 肖缘不出声,张英又自顾自道:“今天我去何支书家,见到何兆了。” “你见到他有啥稀奇,他不是何进弟弟。”还是双胞胎。 “不是,我就是突然觉得他俩长的真像,就是何兆黑一点,不站在一起也看不出来。”其实何 兆也比何进健硕些,看着便血气方刚的。 何兆爱笑,不管是微笑还是开怀大笑,都有种轻佻的逗人意味,肖缘最不喜欢他笑眯眯的瞅 人。 张英仿佛突然发现何兆的好处,之前常把何进挂在嘴边,现在三句不离何兆。 下工之后,张英朝大队长要回镰刀,对肖缘道:“你真不跟我去啊,你回去那么早干嘛?你姐 比你闲,叫她干活嘛。” 肖缘摇摇头,“快去吧,等会儿人家里吃晚饭了。” 到时候喊她一起,那多不好意思,张英点点头,“是哦,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