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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皆是同一个女子。并且每一张画都是不同的,有那个女子趴在夜合琴案上的画,还有她躲在纱帘后的画,还有她站在桃花树下对着桃花浅笑的画…… 那个女子仿佛是一阵烟一般,风一吹就会散去。又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人愿用一生去观赏,丝毫生不出亵渎之感。她就是一个梦一般的存在,让人不愿醒来。 走到尽头,她看见了这么一幅画,是天台下的场景,那女子站在那里,一眼就可以看见她,周围的景致都成了她的陪衬。 苏木一愣,原来她醒来的那一天,那个女子也在。 “你在想什么?”夜合在她身后幽幽开口。 苏木转过头,问道:“你还没睡?” “睡不着,起来走走。”夜合直直的看着她,提醒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说你在等她回来,可她为什么要离开呢?”苏木的手轻轻触上画卷,不知为何,画卷里的女子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感觉又很缥缈。 夜合看着画卷,声音沉重,“因为她消失了!” “就是在我醒来的那一天吗?”苏木低下头。 夜合走到窗前,低低的回答了一个,“嗯!” 原来,又是自己害了她,这一切仿佛就注定了一般,我就是厄运的源头。 苏木眼眶一湿,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她看着夜合的背影,说了一句:“对不起!” 夜合身形一僵,“不关你的事,是我与她无缘而已!”话语中带了一丝不为察觉的哽咽。 天边飘来一朵乌云挡住了半边月亮。 “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苏木开口。 夜合似没有听到一般,轻声一叹:“今夜又没有星星!” 苏木欣喜的问他:“你喜欢星星!” 夜合点点头,“喜欢,因为她喜欢星星!” “你等我,我去给你找星星!”苏木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夜合站在窗前看着苏木小小的身影跑了出去,嵌入夜色之中。此刻,他竟愿意相信那个女孩会给他带来星星。 天边的乌云更厚了,月亮也被挡得投不出一丝光亮来。 苏木来到一片草地茂盛的地方,手中拿了一根长长的枝桠东刨刨,西刨刨,还跳了跳,这里的草有一米多高,失了月光,根本就看不清东西。 “早知道带个灯笼出来了!”苏木嘟囔着。 恰逢的一阵冷风吹过,恰逢苏木一个喷嚏打了出来,更恰逢的一个响雷在天边炸开…… 苏木吓得一个哆嗦,将手中的枝桠握得更紧,口中还自我安慰道:“不怕,不怕,苏木你可是一国公主啊,不就是打个雷么……” “可是……可是……会不会有鬼啊,呜哇……”苏木哆嗦着向前跑得更远了。 当雷声一声声的似催命一般告急的时候,夜合的眉头皱了皱。 一阵冷风倒灌进来,吹得画卷发出“哗哗”的声响,烛台上的灯火也摇摇欲坠。 夜合在烛台上面加上了罩子,不由的开始担心起苏木来,他看了看天色,“你究竟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来?苏木……” 一场冷雨也在诸多的铺垫下,终于落了下来。 这时,楼底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夜合也不知道怎么了,直接就冲了出去,来到楼梯口时,一身狼狈的苏木整在下面对着他笑,目光灼灼,美目似海上的粼粼波光一样耀眼。 苏木见夜合一直盯着她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沾满泥土的绣花鞋藏入裙底,一抹脸上被草割破后留下的血迹,冲着夜合淡然一笑。 她说:“我这个样子是狼狈了些。” 苏木越过夜合,夜合在他们擦肩的那刻大声说道:“没有星星也无所谓,只要你平安就好!” 苏木冲他一笑,指着大开的窗户说:“能帮帮忙吗?” 夜合看她一眼,慢慢走过去,将窗外的风雨隔绝。与此同时,所有的烛光一下就灭了,他正要看个究竟时,一点萤萤的光芒落在了他的面前,随后星星点点的光芒从苏木的袖间飞出,缠绕着他们二人。 苏木招手让他过来,指着其中一幅画问他:“这样看这些画是不是更美?” 萤火虫在屋内到处飞舞,画上美好的景色时明时暗,画上的女子因此带上了一种朦胧的美丽…… 夜合看痴了,不可否认苏木的话,“确实很美……” 殊不知苏木从哪里找来了七个玉碗和一双玉筷,就着前几日她偷偷在这里翻出来的酒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的倒着。七个碗依次排列,每个碗中的酒都不一样,由少到多,一分一毫苏木都在斟酌。 其实,她心里也没谱,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弄这个。 她将酒坛子搁在脚边,慢慢的坐了下去,手中拿着玉筷边敲打玉碗边缘,边低声唱起:“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你在干什么?”夜合看着她。 她挠挠头发,回答道:“以前我是听你曲子的人,今天咋们换一下吧,让你听听我给你的星星!” 说完,又重头唱了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此刻,苏木似黑暗中的精灵,她的歌声一遍又一遍,一只萤火虫停在玉碗边上,不知道是不是喝到了酒,醉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夜合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带着微微的好奇心。 最后,苏木竟和夜合喝起酒来…… 最后,苏木醉了…… 最后,夜合饮下最后一口酒,脚步纹丝不乱的将苏木抱回了她自己的床上…… 那天,一夜冷雨。 ☆、最深的记忆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稚嫩的歌谣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漫过蓝蓝的天空,定格在一座白色小洋楼的窗户内,一个模样乖巧的小女孩在屋内边弹钢琴边唱着。 “你这样关着她就是为她好吗?”门外传来争吵的声音。 小女孩跑到门前耳朵贴在门上。 “外面的世界那么乱,我这么做是为她好,以免她出去受伤害!”她听到爸爸暴戾的声音响起。 而另外一个女声,是她mama的。 “你以为你这样就是对她好吗?你不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将来注定什么都不会,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你能守着她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吗?你能吗?” “啪”一个清脆的耳刮子声响起,“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小女孩捂住嘴巴偷偷哭泣,她知道爸爸又打mama了。 “你这样盲目的爱会害了我们的女儿的!”mama凄声喊道。 “滚!你给我滚!” 她的爸爸mama这样争吵着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