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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心细,虽然性格直爽,但行事并不莽撞。他没有急着救人,站在自己的结界面前沉吟了一会,忽然抬手化出一道弧线,掌心凝聚幽光,念道:“三清开圣。” 他右手修长的五指一屈,化出一股吸力,直接将那个小孩吸到了自己跟前,两人之间只隔了薄薄的一层结界。 这是道门法术,还是当初跟路珩打架的时候从他那里学的,乔广澜唇边露出一点笑意,左手双指并拢,飞快地在结界上一斩,结界破开一条缝隙,小男孩顺着吸力就从缝隙中滚了出来。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山体又开始轰隆作响,乔广澜左袖一甩,行云流水般向着缝隙上面抹去,同时右手指尖绽放幽光,真力透出,屈指连点,重新封住结界。 这一出手,他罩在结界上的袖子被烤掉了半边,乔广澜忍不住又呛咳出了一口血,正好溅了那个小孩半脸。 他用袖子擦了一下小孩脸上的血,结果越擦越脏,于是收手,把他扛起来折返。 喻昊被乔广澜命令留守原地防止异状,既不敢离开,却又心有担忧,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见到小师叔带着那个孩子回来了,顿时大喜,连忙迎上去。 他走进一看,发现乔广澜怀里抱着的小孩一身的伤,乔广澜身上也斑斑驳驳尽是血迹,显然这回又耗费了不少真元,于是把孩子接过来,又将刚才没给出去的伤药递给他:“小师叔,您先把这九转清明丹服下来吧,我身上只有这一粒,虽然不能完全把伤治好,但也能让你尽快恢复。” 乔广澜接过药,塞进了那个小孩嘴里,在他咽喉靠上的位置一点,药就被咽了下去。 喻昊:“小师叔,这……” 乔广澜拍拍他的肩膀:“叫上别的人回去吧,我的伤没事,总比这小孩能扛些。” 于是玉琼教一行人胜利灭火,打道回府,附带着还捡了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子。 乔广澜在门派中威信很高,回山之后不少弟子出来相迎,倒让他有种身在意形门的亲切感,只不过扫了一圈,人人穿的都是普通弟子的白衣,似乎没见到掌教太御真人。 倒不是乔广澜狂傲,一定要掌教亲自迎接他,而是印象中这对师兄弟的感情非常深厚,每次他从外面回来,太御真人都会出迎,这次倒是反常了。 乔广澜道:“师兄呢?” 全山上下,也只有他一个人不唤掌教,口称“师兄”,一名弟子道:“掌教真人去了山外除魔,尚未归来。” 乔广澜道:“原来如此。” 他带着捡来的孩子回到了自己住的冠云阁,这里也是玉琼派机密关卡之一,掌管着所有的神兵利器,只是原主并没有收徒,又喜欢清净,整个冠云阁里面除了乔广澜自己,只有一名叫做知机的小厮日常服侍,常常服侍着服侍着就不知道野到什么地方去了。 乔广澜把孩子放在床上,扬声道:“知机,给他洗个澡,包扎一下伤口。” 知机在外面答应了一声,乔广澜没让他看见自己,转身进了内室,换下那身沾血断袖的衣服,在手里一攥,衣服已经变成飞灰。 乔广澜咳嗽了两声,感叹道:“修仙的人,爽啊。” 眼前一晃,已经被拉进了玉简的空间,璆鸣站在他的对面,眉头紧蹙:“伤的这么重,你很开心?” 乔广澜道:“好久不见,说点好听的,不要把我讲的像个变态……” 璆鸣道:“我说过,你可以不用灭火,于你来说,这个世上所有的一切皆是虚幻,不必在意。” 乔广澜笑了:“我完成任务是因为我需要完成,我救人是因为我乐意,不冲突。” 他咳嗽两声,唇边又溢出一点血迹:“与我来说我身在何处,何处便是真实。任何一条生命都很值得在意。” 璆鸣微微动容,乔广澜却不愿意再进行这个话题,转而道:“为什么上个世界你没出来跟我唠嗑?自己不闷吗?” 璆鸣果然立刻转移了注意力,一字一句地道:“我讨厌那个路珩!” 乔广澜对这句话十分亲切:“……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我自己。” 璆鸣一振袖,他的胸口,后心,双肩,小腹五处地方同时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渗入,同时涌向胸口,喉咙顿时一甜,喷了两口血出来。 璆鸣很有先见之明,挥完袖子立刻跟乔广澜离得远远的,没让鲜血溅到自己身上。 他道:“你的火毒逼出来了,但还需要静养几天。我需得警告你,这一次你的魂魄已经恢复了大半,魂魄恢复得越多,你与身体之间的联系就越紧密,身体上的伤势对你造成的影响也就越大,并不是离开这一世就可以尽数抹去的。勿要掉以轻心,妄逞英雄。” 乔广澜不慌不忙,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迹,笑着说:“谢谢。你的种种术法神奇玄妙,实在让人赞叹,但我从来没见过你真正的实力。其实有时候我很好奇,如果咱们打一架,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璆鸣道:“我打不过你,因为我不擅长与人厮杀。” 乔广澜道:“你竟然……” 话还没说完,他就隐隐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匆忙向璆鸣一颔首,身形一转,人已经没了影子。 天上冷月依旧,当空半悬,璆鸣对着乔广澜喷在地上的那摊鲜血叹了口气,长袖轻拂,血迹消失。 乔广澜刚刚回到房间中,房门就已经被敲响了,他扬声道:“进来!” 进门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正是冠云阁中的另外一个活物知机,他的神色有些慌张,双手沾的都是血,一进门也顾不得行礼,大声道:“阁主,你捡回来的那个小孩要死了!他……” 乔广澜道:“我去看看。” 知机还没形容情况,面前的人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他愣了一下,也连忙跟着匆匆跑去。 等知机进了前厅,乔广澜已经站在床前了。那个孩子脸上的血迹被擦洗的干干净净,露出一张十分俊秀的面孔,脱去衣服才发现,他身上的伤处没有想象中那样多,但每一处的伤都不轻,胳膊上两道剑痕深可见骨,后背数处烧伤,最严重的还是右胸靠下一点的一道剑伤,已经把人给捅了个对穿。 乔广澜有过当医生的经历,把他翻过来看看那道伤口,发现剑应该是从背后刺入的,再由前面透胸而出——很明显是偷袭。 什么人竟然要这样去偷袭一个小孩?还有,他身上的几道剑痕足可以说明这孩子曾经和人厮杀过,这也就表示这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 不管怎么说,还是救人要紧,乔广澜摇摇头,将孩子从床上抱起来,知机连忙跑来,殷勤道:“阁主,我还干什么?” 乔广澜嫌弃地把他扒拉开:“你能干什么?滚滚滚,吃糕打鸟和泥巴去吧,指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