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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才追上,唯有他肩膀上蹲着猫,面不改色地负手站在那里,身姿秀拔,山风吹拂衣角,高人气派浑然天成。 乔广澜促狭道:“体力不错啊。” 路珩从容回答:“嗯,这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乔广澜从他肩膀上出溜下来,蹿到了地下,冲路珩呲了下牙。 路珩莞尔,也不再说笑,拿出罗盘开始推算位置,其余的人不知道这是怎么一个程序,都紧张地看着他。 罗盘上的珠子先是一动不动,路珩算着方位,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它也始终没有反应,蒋潮华有点站累了,悄悄跟妻子耳语道:“珊姐,你说他手里那东西不会是坏了吧?” 邓珊道:“你别瞎说。” 蒋潮华就立刻不说话了。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有点奇怪,不像是夫妻,反倒像是老师和学生,蒋潮华对于这个年纪比自己大而又精明能干的妻子的感情,应该敬多于爱,却也不像一般出轨的男人那样提防和厌恶。 他闭嘴之后目光一转,正好看见路大师那只小白猫站在自己脚边仰头看着自己,白色的绒毛很蓬松,在风里微微晃动,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瞪的很圆,看上去懵懂的可爱。 虽然昨天说了个“死”字,但后来路大师都解释了那是他用法术做的恶作剧,蒋潮华对这只小猫实在生不出什么畏惧之心,见状笑着蹲下身子想去摸他:“怪不得你们女人喜欢小动物,嘿,这猫,真有意思。” 小猫在他手上留下一道血痕,扭着小屁股跑了。 蒋潮华:“……” 算了,还是没意思。 与他的无所事事正相反,邓珊专注地看着路珩的神情,忽然见到他微微蹙眉,与此同时,罗盘上的珠子向着东南方飞快地撞击起来。 “啪啪啪,啪啪啪!” 声调急促,可没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悦耳,每一下都仿佛敲击在在场诸人的心脏上,气氛一瞬间就紧张起来。 路珩不慌不忙,辨认好方位之后向着东南方走去,一直走了十步停下,罗盘上的珠子不动了。 路珩从衣兜里抖出一条鞭子,这件法器没有他在自己的世界用的那条珍奇,但此时已经足够了。只见他将鞭子轻轻一抖,柔软的鞭梢灌注法力,变得像利剑那样锋锐,一下子扎入地底! 路珩一击得中,半分不敢停留,飞快地向后退去,一连退出去六七米才停下,而刚刚那块地面上,泥土翻卷,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从漩涡中伸出来了两只手,慢慢上升,然后定住不动了。 惊呼声四起,好几个声音同时喊道:“这是什么!” 路珩道:“阴尸土——等等,这还没见真容呢,都让开。” 他说话的同时手中鞭子再甩,本来寻常的法鞭在路珩的cao控下,瞬间伸长一倍,携带劲急的风声冲着地上那双手卷去,不用路珩说,周围的人忙不迭地都纷纷退开了,只有乔广澜逆着人群跑上去,蹭到了路珩的脚边。 路珩下意识地侧身,将它稍稍往后挡了一下,同时手腕用力,地下的东西就被他扯了出来,甩在土坑的边上,那看上去竟然是个黝黑的人形。 邓珊惊呼道:“这是什么!” 她的性格完全不是冲动的类型,这回应该是吓懵了,竟然莽撞地直接冲了上去,路珩严厉道:“退后!” 来不及了,这时候土里面又是一个全身漆黑的人暴蹿而出,抓住邓珊的手就将她往土里面拖,路珩的鞭子还卷在第一个拽出来的人身上没收回来,情急之下用力一甩,那个还在挣扎的黑人竟然就化作了一堆泥土。 路珩的鞭子还没有递出去,乔广澜忽然向前一扑,前爪精准无比地将他的鞭梢踩了下来,路珩生怕伤到他,连忙收劲,低头道:“怎么了?” 乔广澜不好说话,向前方一撇头,路珩顺着看过去,只见一个人已经拽住了邓珊,手捏法诀,点在第二个黑色的人身上,也将其还原为土堆。 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抬头,正好和路珩目光相对,两人带着防备的眼神碰撞,一顿之下,瞬间各自化为谦和的笑意,互相一颔首。 是傅眉的丈夫严艺学,昨晚乔路两个人刚刚讨论过的奇怪男人。 前一天严艺学躲在一边遮遮掩掩没出过手,也不知道底细,此时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下动作,但乔广澜和路珩眼光毒辣,立刻看出来这个人本事不错,虽然比起他两个仍应该还差一点,但也足够让人警觉。 路珩鞭子连挥,先是把地里面还在向外冒的一串人一一拽出来重新甩成泥土,这才走过去向严艺学笑道:“这位先生好本事啊。” 乔广澜默默埋起头,不愿看他那副跟谁都塑料好兄弟的嘴脸。 严艺学同样笑:“哪里哪里,路大师才是年少才高,出手不同寻常,昨天就让我好好开了一番眼界。今日判阴阳点造化,更是眼光精准,手法高超啊!” 好在路珩脸皮够厚,被他一通狂吹,面色分毫不改,只是浅浅一笑:“严先生这样一说我就更惭愧了,在你这样的行家面前出手还真是我班门弄斧。就是今天没看见你也一起上山,不然刚才我也不用那么着急了不是。” 严艺学干干地咳嗽一声,笑道:“是我心里对这片地方有点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能碰上各位……还凑巧救了邓女士。” 乔广澜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邓珊神情复杂,盯着严艺学的脸,竟好像有些出神,直到严艺学干咳,她才收回了目光。 路珩了然道:“原来如此。”他又向着邓珊道:“邓女士没事吗?” 蒋潮华上前扶住她,邓珊回过神来,抱歉地笑笑,说道:“我没事,多亏这位先生出手帮忙。路大师,请问地里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这对我家的坟有影响吗?” 路珩也不卖关子,爽快地说:“与其说这对坟地有影响,倒不如说这就是坟地的一部分吧。” 他的目光从严艺学的脸上划过,向其余的人解释道:“严先生肯定知道,这叫阴尸土,在大煞之地如果有人下葬的话,泥土会不停吸食死人身上的阴气,化成人形,等到化够九个,就会形成九杀绝地,全家上下暴毙而亡,无可转圜。” “暴毙而亡,无可转圜”这八个字说的太狠了,在场的蒋家人都是一阵不寒而栗,忍不住看向地上一堆堆诡异的泥土——刚才被路珩用鞭子拽出来的人一共有八个半,最后半个出来的时候已经可以扭动,只差一点就能成型了。 蒋潮华急急地道:“不对啊,怎么又是大煞之地,你刚夸完山头不错,大师你……” 路珩摇了摇头道:“这座坟背后靠着的山原本是一处极佳的天然屏障,依山靠水,是没问题,可坏就坏在山太矮了。你们看。” 此时正好旭日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