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花间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山,在鸾溪涧外下游的溪口慢条斯理洗着手里的血污。

    他的身后站着一群死气沉沉的黑衣人。

    黑衣人里面独独有一个女人,脸色有些苍白。

    “又没带你上去亲眼看,怕个什么?”

    李青玥深吸一口气,弱弱道:“可是您下来后一直详细描述了那些细节。”

    “哦,差点忘记了。”男子叹息,甩去手上的水珠,“可能,我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欣赏吧。”

    说完,他幽幽看着李青玥,声音纤细柔美,竟有些似女人。

    “你能欣赏吗?”

    李青玥全身紧绷,只能维持恭谨又畏惧的姿态。

    “您希望我能,我就能。”

    男子低低笑了。

    但李青玥心里在想——自己这是从地狱逃生,却入了炼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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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马长列,井然有序,美景如旧,可不见众人来时半点热闹,饶是那些呼风唤雨的贵公子们今日也尤其恹恹低调。

    回到谢家后,明谨让人请来家族医师,妥善照顾好徐秋白,而后便坐下,陷入沉思。

    芍药知道这一番遭遇对明谨影响不小,也不愿她一直忧思这种事,就提醒她热水已备好,可以沐浴换衣。

    连连呼唤两下,明谨才回身,应了一句,起身挪步,刚解下外裙边看到裙摆跟袖子上的血污。

    此前林氏检查的时候便因此紧张不已,她还好生安抚对方,说这并非自己的血。

    现在再看到,她却想起当时扑过来替她挡箭的徐秋白。

    关于把这个人安插在府内,谢明月等人倒也知道了后者救了明谨,固然不敢说什么,可那些人怕是都怀疑她会因为感动而对这位君子之交的书生生了情爱之心。

    可是……事实如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虽然被救了,可还是会怀疑人家,什么时候开始,我连这样的道义都缺失了呢。”她自言语,有些无奈跟自嘲。

    也许从四年前开始,她的戒心就远高于一切了吧。

    却也最终淡凉唤出一个名字。

    “徐秋白。”

    她在怀疑他出现的时机。

    手指捻过血污痕迹,很快松开,任由轻薄柔软的裙衣一一落地,精致华美的海天山林屏似透非透,可见暖黄烛光下映出修长玲珑之体态,渐有水声轻哗,瓷玉润于水泽。

    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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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焕的死讯无疑是一场风暴,敏感且谨慎的已然嗅到了政治危机,各个再次闭门不出,以防被牵连。

    但也有些不敏感不谨慎的,一味掰扯这不同寻常的凶杀案,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让它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这些好像跟当事人没什么关系似的,明谨再次窝在家中,本来谢家人以为她是在避让外面的传闻,但发现她连那位风姿秀美的徐先生都没搭理。

    救命恩人讷,可连着五日都没过问对方伤势。

    这就不太寻常了吧。

    “你总算是把我的话放心上,不理那个小白脸了?”

    书房里,谢明月单手握着毛笔练字,但一个字还没写出两笔画,她就憋不住了,吐出这样一句话来,老气横秋,厚颜无耻。

    翻书的明谨没瞧她,只翻过书页,淡淡回:“如你所愿,不好么?”

    “好是好,可是他救了你欸,按你之前的说法,我特地让人打听了,他的名声在他们江东那边很响亮的,才学斐然,他们都说他当年如果不是父母重病,为了带父母遗体回乌灵故地安葬,且给他们守孝,因此耽误了三年,他现在恐怕都在朝为官了。”

    “年少有为,科考得力,又救命之恩,你真不动心?”

    谢明月的刁钻是没有底线的,怎么着她都能挑刺。

    “救了我就得以身相许么?”

    明谨态度有些冷淡,轻飘飘的,像窗子大开下飘入的一缕清风,“为我舍命的护卫不止多少个,也不知多少次,真要以身相许,我怕是比青楼里的姑娘还忙。”

    噗!!

    正接过芍药煮茶后的第二杯茶牛饮一口的谢明月喷了。

    “你……好吧,是我错了。”

    谢明月本要指责明谨,但瞧到后者泠泠扫来一眼,顿时缩了脑袋,乖乖处理喷出去的茶水,不过嘴里嘟囔着:“那怎么能一样。”

    虽说她也没把那个寒门书生放在眼里,可护卫就是护卫,救他们是应当的吧。

    当主子的怎么可能以身相许。

    “在我看来没什么不一样。”

    明谨也没多说什么,因为监察院的人到了。

    第40章 庄无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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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朝吏治遵循古历,刑案司法分两处,其一下辖诸州城有司衙门跟三州设立一审刑司,以审刑司督察监管当地衙门的刑案司法之事,后上报坐立在都城的刑部。

    但那是正常的刑狱,自建国高祖起,因武学昌盛,为制衡天下万民,刑法之事不能统一论之,便另外设立了一个诏狱,但凡涉及武林人士抑或宗教邪法,统一转于监察院调查。

    而赵景焕这事吧,不管是邪教人士出没,还是动手的规格,都符合监察院的调查范围,是以,当赵景焕之死由叶郡守飞鹰传书回都城,对方得知消息十分快速,而后朝廷派遣监察院之人赶到,算算五日的确差不多。

    明谨放下茶杯,在谢明月担忧目光下,笑了笑,伸手摸了下她脑袋。

    “只是查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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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只是查问而已。

    一个厅子,八个带刀玄甲兵将她四四方方困在其中,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对面之人面无表情问下一个个问题。

    “你父亲谢大人与死者之父明昌侯素有仇怨,你可知?”

    “既知仇怨,你与小侯爷不和,可真?”

    “明明只是参加祭奠,为何携带那么多护卫?甚至还包括你谢家暗卫,不用急着否认,我还知道你用你三叔的职权提前驻扎了一列城防军在山脚下。”

    “东战与你是否熟悉?他是否偏帮于你?”

    “你是否跟小侯爷接触过?如何接触,说过什么?分开了?可有证人?”

    “邪教广陵谷?广陵谷为何盯上你?”

    所有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全部围绕三件事。

    其一,她有作案的动机。

    其二,她有作案的能力。

    其三,她有作案的时机。

    气势汹汹,冷酷无情,单是对方身上萦绕一股冷冽带血的气味就让一般人受不住,这种气味跟衣着无关,跟这个人杀人如麻有关。

    明谨在都城生活多年,自然知道有监察院豺狼之称的庄无血赫赫威名。

    她坐在那,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回答,一个接一个,有条不紊,从无紊乱。

    问题忽然终止,庄无血单薄的嘴唇咧起弧度,露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