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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难受。 每日玩得忘乎所以,回到帐子里,还喋喋不休着看到的有趣事情。 额济纳旗最著名景色莫过于连天成片的金色胡杨林。 虽然时节不对,可既然来了,总归是不想错过。 第三日的时候,纪得提出想去看看,谢译找了当地一个有经验的老司机。 司机将纪得载到胡杨林景区,一路上念叨着:“小姐,现在正是最冷的时候,那一片光秃秃的没啥好看的。” 纪得浅笑着,好看的风景,没什么好看的风景,都是经历,她不想错过。 司机等在景区外,纪得徒步走进去,荒凉大片的黑色枝丫,将她衬得小巧,背影纤细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刮走。 看着满天惨白,无云无痕,天地间只剩一种白色。 萧瑟的树枝光秃秃地延伸着,咫尺天际。 旁人看着悲怆,可纪得却觉得恢弘。 所有人认为的美景并不是她眼里的,她心仪的景,不必多好看,够自己藏匿便好。 女孩的脚步缓慢,在黄色砂石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 走累了,就蹲下来原地休息一下。 休息够了,再接着往前走。 里外观赏了一圈,找到一个僻静地,她抱膝坐下,实在是累了,好累好累。 离开他好难过,想念他好辛苦,喜欢他好无助,知道他还在傻傻地等又好愧疚。 不敢回Z市,怕见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纪得突然能体会了,他当初在美国十年未归的心情,原来是这样的,煎熬。 所有的五味杂陈都汇聚成两个字,陆禾。 嘴里喃喃念出心底那个名字,一遍两遍无数遍。 心痛久了就麻木了,只是有些难受。 所有欢喜、思念、悸动、不安、患得患失,腐蚀到如今,只剩麻木不堪。 mama说的不对,过去这么久了,爱意为什么没有被耗尽。 不仅没有,反而肆意增长,将自己咬噬殆尽。 纪得自记事起就被告知,不可以激动,不可以失控,她很乖,小心翼翼的谨遵。 可自从遇见他,所有的情绪都有了主见,再不听话,全凭着“陆禾”二字,魂牵梦萦,由己不能。 她想控制的,可哪里控制得了,就如同现在。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 纪得是个胆小鬼,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 怕身边的人担心,所以哭都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被发现才好。 在原地傻坐着许久,她本就是习惯并享受孤独的人,这样独自待着,时光流逝飞快,竟也不觉得晚。 察觉到夜幕降临,她拍拍身上的尘土,坐久了而发麻的双腿一时无力,撑着地借力才堪堪站起来。 人还没站稳呢,一转身,看到熟悉的人。 难不成是哭出幻觉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浩瀚星空下,伴着荒芜的周遭,面露不悦的人,长久不见却依旧光芒万丈的他。 不是陆禾,还有谁呢。 那么好看的一个人,此刻却皱着眉,朝自己迈开步子。 走向逃不开的既定事实,步履不停且沉着。 58 纪得久久未归。 等在门外的司机没觉得有异样,反正是按小时计费的,况且那位小姐进去时说了,不用跟着,就在车里等,她逛完了会出来的。 眼看着天色渐暗,远在蒙古包的人乱成一片。 尤其是刚下飞机的某人。 一身疲惫还未散尽,听闻她一天未归,又凭添了心急如焚。 谢译安排了车,陪他一同前去。 到了景区门口,司机坐在车里玩着斗地主正上头呢,根本忘记了时间。 胡杨林景区早过了下班时间,里面的工作人员粗略地巡了个场就人走楼空了。 纪得寻了个隐蔽位置,竟真的瞒了人的视线。 司机吓坏了,生怕闹出什么祸事,熟门熟路地走了小道,带他们进了景区。 偌大一片天地,要找一个人,还是在这样暗黑的环境里,实不简单。 晚间的胡杨林地像是恐怖无人区,她一个女孩子,万一迷路了,万一遇害了,万一…… 陆禾不敢设想让自己害怕的画面,只是漫无目的的找。 好在天随人愿。 那棵歪脖子树恰到好处的挡住了树下的身影。 若不是她站起来,若不是直觉敏锐,若不是瞬间的发愣出神,陆禾差一步就错过了。 看到那个叫人不省心的小人儿颤巍巍地站起来,转身的瞬间,呆愣着不动。 所有的担惊受怕在见到她的这一秒都化为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她是那么单薄瘦小,浑身散着寒气,抱紧她的那一刻,陆禾被冻得体无完肤。 “为什么穿得这么少。”他问得很小声,怕吓着她。 纪得还没反应过来,远在天边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紧紧抱着自己的他声音还发着抖,他独有的冷冽清味充斥着鼻腔,席卷孤独。 时隔这么久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她穿得多少。 “我……”她哽咽着发不出声音,只一个残破的音节就泄露了慌。 陆禾松开她,认认真真地检查了遍,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目光转到脸上,那一双哭到红肿的眸子又惹得眉头紧锁。 她哭了。 还哭得这么惨。 纪得回过神来,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下意识地推开他。 重逢后的第一个举动,竟是推开他。 纪得没有想到,陆禾更没有。 不设防地被她推动,两人之间隔开一段距离,凉意侵袭,冷透了两颗心。 陆禾按下心里的失落,还是问出了口:“怎么哭了。” “风迷了眼睛。”她总是能说出让人无法反驳的假话。 陆禾扯出一个凉薄的笑,不说话,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这一回,她没有反抗,任他牵之,那双温暖有力筋脉微凸的大手,没有给她逃走的机会。 纪得觉得有些紧,稍稍挣扎,换来的是他十指紧扣的束缚,牢牢的,毫无缝隙。 陆禾牵着纪得走出去,谢译和随行的司机还有帮忙的人绕了一圈在外边等着,看到他们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呃,可是情况不对啊。 陆禾的脸色明显忍着气,纪得一双眼睛红肿得像金鱼,再一看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像是吵架了,又像是和好了。 谢译猜不出个所以然,一路上话都不敢多问。 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人,陆禾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纪得看着窗外的夜色面色冷静。 只是那双紧握的手,再没有分开。 这一出闹的,不仅当事人疲惫,周遭的人都跟着虚惊一场的劳累。 祝福焦急地在帐外等着,看着他们回来的车,才安了心。 谢译忙下车,揽着她进屋,嘴上还责备着怎么在外边等,多冷啊。 祝福看到纪得好好的才罢休,“阿鱼,吓死我了…咦,阿鱼,你怎么哭了……” 大嗓门祝福一句疑惑,就把一路上大家都不敢问的话公诸于世。 纪得看着劳师动众的大家,才后知后觉自己闯了祸,满怀歉疚的说:“抱歉啊。害你们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