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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猜忌之心,不如不要去赴约了。” “只因我知道了他的一个大秘密,我怕……但是我又想去见他一面,想当面问问他,问清楚了,我也就死心了。” 昨日他又将约见地点改在了诛仙台,说到时定会给她一个交代。曦娥问他为何改成诛仙台?不是初见的太液池? 洛世奇很是坦然的解释:“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到初见了,所以必要换一处别的地方。”随后又邪佞一笑,充满挑衅的说:“你若是怕了,便不要来了,以后也不必再来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不管艰难险阻,虎xue龙潭,她都要去赴约。 苹儿又问:“仙子,可要婢子陪你一起去?婢子自幼服侍仙子,仙子一人前往,婢子不甚放心。” 曦娥笑说:“苹儿不必担心,其实我心里很高兴,自与他分别后,我日日都盼着能再见他一面。” 说着她从袖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那方她送给他的锦帕,纤细的指尖一一触摸帕上艳丽如血的牡丹,最后停在角落的那首诗上,轻念出声:“君如明月分云照,妾是清溪抱影随。 万丈嚣尘堪一掷,同心永结莫轻离。”念到最后的“莫轻离”三字,竟然掉下泪来,又怕苹儿看见,忙背过身去。 “仙子……”苹儿也是难过,她一直跟在曦娥身边,如何不知她的心思? 这些时日,曦娥没有一日能睡好,一颗心都系在洛世奇一人身上,日日都盼着他能来接她。初时因被天帝禁足,她便日日让苹儿去太液池边等洛世奇,心想他若是有心记挂着自己,定然会重返太液池。后来天帝解了她的禁足,她就自己去太液池等他,一等就是一整日。没人能懂她的相思之苦,唯一陪着她的只有太液池边那已经老了的桂树和凉薄似人情的太液池水。 自从上月传来洛世奇成亲的消息,她就再也坐不住了,整日跟丢了魂一般,整个人瘦了一圈,每每天帝来看她时,却还强颜欢笑,不让她的父皇看出端倪。终于她打听到了魔宫的方位,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问问清楚,兴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守着魔宫等了大半个月,才见洛世奇出现,还有他的那位新婚娘子。本来只是将信将疑的消息忽然被证实了,她悲伤到了极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坍塌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除了哭还是哭。然后他来给她擦泪,当初送他的那方锦帕,他竟还留着,许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处,所以他定下的诛仙台之约,她必要赴约,也算是对这段濒死的感情的一个交代吧。 诛仙台在太液池的上游,曦娥幼时常来太液池游玩,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诛仙台了,也偷偷去过几次。那时她不甚明白,不过是个大台子,就像戏台,为何大家都忌讳这个地方。 记得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立在诛仙台上往下眺望的时候,仿佛立在悬崖峭壁一般,嗖嗖的阴冷之风和迎面扑来的万古寒气,她打了一个寒战,探身往下看,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漆黑。这可把带她来的嬷嬷吓得魂都没了,一把将她拽住,抱下台来,还告诉她切不可再到台上去。 年幼的曦娥问嬷嬷:“为何不可?这诛仙台可有什么讲究?”嬷嬷告诉她这是一个处决坏人的刑台,台下戾气横生,更是阴气逼人,不知多少犯了错的人命丧于此。又跟她说起那个叫嫣儿的女孩儿,几百年前她就死在了这里。 “嫣儿可是坏人?” “她虽也算不得坏人,但是她生在仙门,不思修仙,亵渎师尊,喜欢上自己的师父,犯了仙界的大忌,也是死有余辜。”嬷嬷当时是这么跟她说的。 “喜欢师父也犯错吗?尊师重教可不是该表扬的吗?” “这……仙子你还小,这些大人的事,你现在还不懂,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只是这诛仙台,以后可不能再来,若是被天帝知道了,下一个要跳诛仙台的怕就是奴婢了!” 这之后,曦娥再没来过。 今日再来,四周的花儿依然如旧,只是看花的人心里却莫名涌起了一丝悲凉。她缓步走上台阶,立在诛仙台上,台下的曼珠沙华延绵成片,蔓延成海,远远望去半个天际都染成了红色,又似着了火一般,如火如荼,浓艳热烈。只中间的这处高台是白玉砌成,还隐约琢出曼珠沙华的形状,用手去摸,还能摸到曼珠沙华纤细的□□和触须。 小时候,她便是被这些花儿吸引来的。这花好生奇怪,一朵和一丛有很大的不同,簇拥成片的时候是一团团的火红,妖艳无比;细看单只的时候,偏偏又□□纤细,柔弱纯美。幼时的她不懂事,只是好奇这些花儿为何不长叶子,嬷嬷告诉她,这花叫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花在此岸,叶在彼岸,花和叶永不相见,故而叫做彼岸花,就像命中注定要错过的缘分。 岂止是缘分,这花虽美,却生在这诛仙台的四周,浸透了绝望和死亡的不祥气息。当日纵身跃下这高台的嫣儿,看到这成片的曼珠沙华,可有此感? 天宫的奴婢整日无事,闲暇之余总会谈些六界之中的闲事,谁家娶亲,谁家生子,哪个仙人看上了妖孽,哪个仙子思凡下界嫁了凡人……其中最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秦子净和钟离沫的纠葛,谁知峰回路转,又出现个落花,当年战神凤来仪私自与异界女子婚配的事又被她们翻出来说,谈到魔界,自然也少不了堕仙成魔的武陵上仙云川,谈到云川必然又会说起嫣儿…… 幼时的曦娥不懂得,长大后的曦娥,尤其是懂了这男女之情,体会了刻骨相思之后,再听嬷嬷谈起嫣儿,便再不能无动于衷了。若有机会更是想亲眼见见那个为了嫣儿一夜白发,上仙都不做,堕入魔道,甘心只当个护法的她的师父云川。若是无情,岂会如此? 如果有人愿意为自己这般,便是跳下诛仙台,她也愿意。 她迎风立在诛仙台上,曼珠沙华红的妖艳热烈,却又让她心生绝望、悲凉之感。抬头望向天际,云白重重,雾霭缭绕,她又想起了洛世奇,那个眉间心上都让她“无计相回避”的人,他约她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见面,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她不敢想。 飞蛾追逐着火光,知道那火会把它烧成灰烬,依然还是扑了上去,这是飞蛾的宿命。 她的宿命又是什么呢?曦娥想起了他们的初遇,他跌进了太液池,从此也跌进了她的心里。对他的情丝犹如野草一样疯长,拔除不去,铲除不尽,尤其在知道他成亲了之后,她恨不能在心上点一把火,把这疯长的荒草烧成灰烬。但她不能,她的心不听她的使唤,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还是硬要再见他一面,只是想听他亲口说。便是现在她站在这诛仙台上,心乱如麻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按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