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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爱一个人就是会这样傻,亲情自然也如此。 所以,还是不要让他们担心了吧。 “我看到Rita改过后的台本了。”苏容打断了他的话,疲惫地靠在墙上:“我知道佟晓佳会来。” 为了所谓爱情奋不顾身的女孩子,不管真人秀是不是会暴露自己性格缺点,一门心思要和黎商参加一个节目——或许还带着点“见未来婆婆”的小雀跃。四个男星的节目,全是自家偶像和女明星同个框都不爽的女粉丝,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主持人会有多不讨喜,自不必说,她偏要上刀山一样抢下这机会。 Rita自然是许可的,不然这节目过审哪会这样快?她反正万事都可以做交易。 黎商压根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他这样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已巩固出自己的一套逻辑,毫不在意:“她发神经,非要来这节目,还说给我一个惊喜,我早让罗薇跟她分手了。” 那又如何,没有佟晓佳还有程曼,没有程曼还有严思筠,正如黄蕾跟劈腿男友分手时引用的宣言:我不能与半个人类为敌。 考虑到自己的性别也在他食谱上,也许是整个人类也不一定。 苏容没想到这时候自己还能笑出来。 “你知道我总有一天会放弃你的,对吧?” “什么?” 黎商没料到这对话发展,霸道如他,也怔了一下。 苏容抬起眼睛来,平静看着他眼睛。 “迟早有一天,我不会再喜欢你。早或者晚,今年或明年,或者再久一点,只是时间问题。总有一天,你堵我,亲我,sao扰我,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你和谁睡,和谁谈恋爱,喜欢谁不喜欢谁,对我来说也将毫无意义。到那一天,你在我眼里和任何一个人没有区别,你做任何事,都无法再勾起我哪怕一丝情绪。我甚至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这段话语气平静,却有着强大的力量,像是下定了决心。裴隐没有冤枉他,他从来没有铁了心拒绝黎商,直到今天。 黎商的眼中有片刻的震惊,但很快变成了独断,人总是这样,在面对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事物时,会努力把它往已知的东西上靠,好把它纳入自己的逻辑,这样才有重新掌控一切的安全感。 “哦,你想要什么?”他这样问苏容,像是接到威胁电话后问绑匪:“是要我和别人断绝关系,只和你一个人接吻?” 苏容又笑了。 人真奇怪,心脏绝望得像要裂开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伸出手来,轻轻地碰了碰黎商的脸。 他有着这样英俊的一张脸,就连困惑的时候,也给人以完美的错觉。就算苏容说一万遍不是因为这张脸,也没有人会信,连裴隐也不信,所以找来展星洲。 但他什么也不懂。 他只是抿紧了唇,像领地中跑来陌生动物的猛兽,整个人都是戒备的。苏容甚至可以感觉到手指下的脸颊都是紧绷的。他早发现了,自己的温柔相比针锋相对的嘲讽对黎商来说更有杀伤力。黎商习惯了恶意,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要靠拳头赢来,他英俊的脸和明星的地位,还有赚下的钱,不过是他成年后长出的新的爪子而已。他习惯了用爪牙厮杀,对于主动驯服的猎物反而不知所措,所以一次次激怒自己,刺探自己的底线,然后在激烈的对抗中亲吻自己。他不习惯温柔,更不习惯被爱,他把所有的爱解释为情/欲,把所有的话题都引到身体上。 那才是他熟悉的逻辑。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 但自己又何尝知道呢。 苏容的手摸着他的脸的时候,他的眼神中有点黎商说不出来的东西,像是伤心,又像是比伤心还要重。黎商只安静了一瞬,然后就如同被激怒了一般,他像报复般气势汹汹地吻住了苏容,他大概以为自己已经看破了苏容的虚张声势,所以惩罚般咬着他的唇,揪着他发根逼着他抬起头来回应自己。 “你究竟要什么!”他恶狠狠地问苏容:“你说这么多,到底要什么!” 我要你爱我。苏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心里说道:我要你像我爱你那样,卑微地、绝望地、不讲道理地爱我。我不是被挑选的商品,也不是满足你欲/望的工具,我要你像爱一个人那样爱我。我要你像我一样,每天起床的时候想到自己是在一栋有着上千人的大楼中,而这世上有着千万栋这样的大楼,有着亿万个人。自己竟然能鬼使神差爱上这亿万人中的一个,从此世界上的人分成两类,一边是他,一边是芸芸众生,仿佛他是带着光的月亮,在群星的夜空中闪耀。这世上竟有这样奇妙的事!我要你像我一样,想到这件事就觉得不可思议。你几乎在一瞬间就相信了命运,并且每一刻都担忧着失去他。 然而苏容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他知道黎商听不懂,这些话对他来说像另一门语言那样玄奥。他没有被无条件地爱过,成年后才忽然得到这世界全部的善意,告诉他这些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为难他。像是让饿得瘦骨嶙峋的非洲儿童想象有样东西叫满汉全席,未免太过残忍。 多可笑,全世界当黎商是混蛋,自己却总觉得他可怜。 其实苏容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因为连黎商也从不觉得自己可怜,就算自己告诉他,他也不过冷笑两声,出言讽刺而已。他早习惯用不屑一顾的态度对待所谓的爱,仿佛那不过是他小时候听别人说很好吃的一样零食,长大后买下整个店来尝,结果味道不过如此。 苏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 但他的眼泪很快落了下来,他活了二十四年,尽管开局不顺利,也算受尽宠爱,最后在黎商身上一跤跌惨,学会什么叫做求不得。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怨恨他,甚至只要摸着他的脸,都觉得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滚。 “没关系的。”他像是在安慰黎商,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很快就会过去的,没有谁会喜欢谁一辈子。”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惹到黎商,他的脸色很快沉下来,直接别开脸,躲开了苏容的手。 “哦,所以这就是你要宣布的?你很快就会不喜欢我了?” 他总改不掉这坏习惯,越生气的时候越代表心虚,身边的人久了都看得出来。苏容偏要在这时候点头。 黎商的反应直接抓着他衣领把他拎起来,按他在墙上。他总归有一百个办法,对付苏容这种反抗起来不坚定的就死缠烂打,对待Rita那种圆滑的就只管一意孤行。他好像天生知道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通过除了好好商量以外的任何一种方式。 但苏容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坚决。 “让我们体面地渡过这段时间吧。”苏容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建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