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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回冰川养老的夜稚防不胜防的成了魔族的新王,也总算弄懂这小子当初为什么一定要以他的名义与鬼族开战。 实际上,这些年夜寻饮一直呆在鬼族与魔族的接壤处,偶尔去他们的地界上闹上点儿事,不大,却也足够让他们头痛。 比如说上一次,他炸掉了鬼族议和的车队,将使者的脑袋挂在旗杆上悄无声息的树在了边境的城门上;再比如说他常常偷袭边境处的守卫,但当鬼族真正派人来得时候他却躲进了石头城,鬼族天生的方向感就比较弱,面对这鳞次栉比的怪石迷宫着实没有办法。 更何况夜寻饮巴不得他们派人来与他战斗,长此以往鬼族也只能加强边境守卫,尽量避免与之正面接触。 这一日,夜寻饮照常去近处的魔族城镇打了些酒,回来之后却没有看到往日里总是守在门口的白狼。 而当夜寻饮走进屋子以后,却看到简陋的石床上,躺着一个俊美异常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衫,侧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似乎是梦到了什么极为不好的东西,眉头紧锁,睡得极不安稳。 见状,夜寻饮从袖中快速的摸出一把短刀就近贴到了那人的脖颈上。 男人感受到脖颈处冰凉的触感,猛地睁眼,一双淡金色的瞳孔中满是杀意,然而在看清眼前的人之后,男人的表情瞬间缓和了过来,放松了身子好让那刀刃离自己的脖颈远一些。 看着男人在瞬息间变得不再防备的模样,又注意到男人眼中似曾相似的神色后,夜寻饮犹豫了片刻,稍稍移开了手中的短刀,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小九?” 因为没有尾巴,所以床上的男人只能眨了三下眼睛。 “你能变成人了?”见状,夜寻饮惊喜的问道。将短刀收回后,还在小九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摸了好几遍:“挺结实的嘛,什么时候能变成人形的?” “以前就可以,不过遇见你的之前受了点伤,最近才彻底恢复。” 许是许久未曾说话,小九现在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还带着点嘶哑,说完之后他便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夜寻饮,眼中带着些说不出的光亮。 “这样,那你有名字吗?” “我姓逐。” “竹?”夜寻饮看着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他接下来的话,便主动问道:“名呢?”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名。” 听到小九的话,夜寻饮心里其实是有些窃喜的,但是又想到他有姓无名说不定和自己的状况差不多,于是便轻咳了一声:“那你便叫竹九吧。” “……好。” “最近鬼族边境的防备越来越严格了,原本的几个边防漏洞也被修补的差不多了,听说他们要派个厉害人物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别又是个徒有虚名的空架子,那便太无趣。” 一边说着,夜寻饮从自己的箱子中找出了几件衣物丢到了床上,石头城这边昼夜温差很大,看竹九身上就薄薄的一件内衫,看着就冷。这几件衣物是在王城时置办的,衣料舒适,上面也没有太过华丽繁复的装饰,倒也适合他那副略带清冷的模样。 拿起夜寻饮随意扔在自己身上的衣衫,竹九垂下头看着那些衣服呆愣了许久,这才将衣服换上。 “鬼族已经将当初运走的宝物悉数归还,你为什么……” “有的事情,是算不清的。” 听到竹九的话,夜寻饮背对着他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瞬,随即笑着回头,手中拿着一条白色的绣着祥云纹的发带。 径直的走到竹九身边,他从一侧的桌子上拿了梳子过来帮竹九将披散着的头发拢到一起,十分潇洒的用发带绑到一侧后,自己却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不行,太丑了,你自己来吧。” 正要将发带取下,竹九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摇了摇头:“没事,我也不会。” “唔……”夜寻饮站到一侧认真的看了看,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其实也还好,毕竟你是个美人嘛。” 说完这话的夜寻饮便自顾自的转身去外面找酒喝了,在他背后的竹九却伸出手抚摸着方才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悄悄地红了耳朵。 对于竹九化成人形这个事情,最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题就是这个石洞里面的房间分配问题。 这石洞是当初夜寻饮来了之后亲自挖的,除了用来放酒和杂物的外间,就只有一个屋子,里面一张石床,一张软垫——虽说这软垫开始是给竹九用的,但是大部分时间,夜寻饮睡觉的时候会一把将白狼搂进自己的怀里。 这是早些年在边陲就养成的习惯,边陲冷,那时候夜寻饮不敢随便释放出魔力御寒,只能每晚将自己冰凉的手脚偷偷摸摸的埋进白狼暖呼呼的毛肚皮中,后来长高了,不好再埋了,就索性像条八爪鱼似的将白狼抱在胸前,倒也暖和。 不过一想到白狼在遇到自己之前就能化成人形……那自己这些年岂不是一直在抱着个貌美如花?的男人睡觉? 在外面一口一口的灌着闷酒的夜寻饮这么想着,但是却意外的不排斥,反倒有一个暖意上头。 ——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有个人陪着自己? 被这种温馨的想法包围的夜寻饮,一时间脑袋不清醒,大着舌头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句: “那你以后还要不要和我睡啊?” 原本坐在屋子里发呆的竹九听到这句话之后,一张脸瞬间红了个底朝天。 说起来这么多年这人经常动不动就把自己抱进怀里,还,还抱着自己睡觉,最……最主要的是他说过喜欢自己…… 要是喜欢自己,那,那还是可以睡在一起的吧? 这么想着,竹九的脸上烧的越来越厉害,他用手冰了冰自己guntang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嗯”了一声。 而此时门外的夜寻饮。 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问了个啥! 他呆滞的抱着个酒壶,许久没听到屋子里的回话,正打算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这稍显尴尬的气氛,就听到门内传来了一声弱弱的:“嗯”。 “咣当。” 酒壶落地发出了一声脆响,夜寻饮抿了抿嘴唇,却突然咧嘴笑了开来:“好!” 然而到了晚上当真要入睡的时候,才发现这么小小的一张石床根本容不下两个大男人,夜寻饮挠了挠脑袋站在床边,看着坐在床边的竹九,咽了一口口水。 “要不你睡吧,我去喝会儿酒,一会儿出去转转。” 话刚说完,夜寻饮便迫不及待的转身要走,只是他的衣袖被身后的人抓住了。 “外面很冷。” 竹九的力气并不大,甚至轻轻的一动就可以甩开,但是夜寻饮却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竹九如同山涧冷泉般清冽的声音传到夜寻饮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