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快穿)炮灰求生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3

分卷阅读263

    石镇里最大的茶楼,分上下两层。一楼是多些客商,乡民,三教九流的在那里歇息,聚会,中间还摆了一个案台,台前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说书先生,在那里唾沫横飞,绘声绘色的讲着当下最流行的话本。

    二楼是装修精致的雅间,墙上挂着不少名人字画,墙角摆着几盆绿植,郁郁葱葱的。

    容昭推开一间临窗的雅间,走了进去,容母和黄氏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坐在了对面。

    招呼小二点了一壶碧螺春,又叫了几盘点心,容昭并没有急着说话,整个房间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咚咚咚”小二敲门后,将泡好的茶水和做好的点心送了上来,道了句“几位慢用”便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碧螺春茶条索紧结,卷曲如螺,白毫毕露,银绿隐翠,叶芽幼嫩,冲泡后茶味徐徐舒展,上下翻飞,茶水银澄碧绿,清香袭人。

    容昭先给容母和黄氏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饮了两口,见容母和黄氏一脸局促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才开口,“尝尝吧,在外面站了那么长时间应该早就口干舌燥了,这茶口味凉甜,鲜爽生津,正适合此时饮用。”

    说着还把那三叠点心往她们面前推了推。

    黄氏见婆婆终于拿起了茶杯,立马迫不及待的将身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一大早就扶着婆婆过来排队,这都快大中午了,她早就渴的不行了。早就听说这品茗阁的茶叶好喝,没想到她今天居然也有口福尝一尝。

    “阿昭。”容母在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这茶虽甘甜可口,但她现在喝什么都觉得苦涩无比,“你心中……可是还在怪爹娘?”

    容昭放下茶杯,盯着那张愁容满布又苍老无助的脸,心中无波无澜,“早就不怪了。”

    容母一听,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心中燃起了希望,“那你跟娘回家吧,你爹也一直记挂着你呢,还有你弟弟,前几年又给家里添了一个大胖小子,你回去了正好一家人就齐全了。”

    黄氏一听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香糯软滑的点心也有些食不下咽了,但她看着婆婆那一脸激动、高兴、还带着丝讨好的表情,口中的反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们家虽然搬进了新院子,可那院子就是一个一进的小院子,里面一共三间正屋,公公婆婆一间,他们夫妻一间,两个孩子一间,没有多余的房间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姑子住。

    但是婆婆发了话,她这个做儿媳的又不能不听,实在不行就让大宝和小宝跟着他们夫妻睡吧,把那房间让出来给这个大姑子住。

    不过,黄氏想到了什么,眼睛不住的在容昭身上扫来扫去,这个大姑子比她相公的年纪要大,今年也得有二十多了,可看她这身打扮又是未出嫁的姑娘装扮,那她就是至今未婚?

    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嫁出去,该不是有什么问题吧?就算没问题这么大的老姑娘了呆在他们家会不会引得街坊邻居的闲话和笑话?又会不会对他们家的名声造成影响?

    容昭听着黄氏这么短的时间内心中就转过了这么多的想法,不由的笑了。容母见女儿笑了,以为她是同意了,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么多年了,女儿的事情一直就是压在她心口的一块大石,如今终于能搬开了。

    只是容母这口气松的有些太早了。

    “不,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为什么?”容母不解,她既然已经不怪他们了,不跟他们回去又要去哪?

    “你们的女儿……早就死在宫中了。”容昭这话也不算谎话,原主确实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她,“我和你们之间没什么关系。”

    因为没有关系,所以谈不上责怪,更不会责怪。

    “你不是好好的……”容母后面的话在对上容昭那双清透疏冷的眸子时说不出来了,她这是……不想认他们了啊。

    容昭瞧着容母一副受了打击,委屈无比的样子,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明白比较好,省的他们以为自己有多伟大,而自己就跟白眼狼似的无情无义,“我当年被你们卖进宫的时候,因为太过于思念家里,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死了。要不是同屋的宫女精通医术,不惜耗费大量的药材和金钱,将我的命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你们今天看到的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撮骨灰了。”

    “所以我欠那个宫女一条命。而那个宫女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你们问诊的莳大夫。”

    “那我们可以一起报答她。”容母想到那个莳萝都是免费给百姓问诊看病,想必不是看重钱财之人,他们家也还有点积蓄,拿出来再好好感谢她一番,想必她也不会太太斤斤计较。

    “那以后呢?”容昭盯着容母的眼睛,目光深幽,“让你们再卖我一次吗?”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容母被容昭的这句话气的呼吸急促,“你是我的女儿,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把你卖了?”容母下意识的忽略掉了那个“再”字,仿佛那样就能抹除之前他们卖了一次女儿的事实一样。

    “你当年也很疼我。”容昭翻着原主的回忆,慢慢的道,“可为了弟弟能上学读书有个好前程,不是照样把我卖了吗?”看着容母像一只被卡住了嗓子的公鸡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容昭继续说道,“而且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以前未成亲,以后也不想成亲,你们保证能一辈子留我在家里而不会迫于外界的流言和压力再一次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卖了,哦不,是嫁出去换些聘礼回来吗?”

    凡事有一就有二。

    原主是容母十月怀胎所生,在家也是颇受宠爱,可她再怎么受宠跟她的儿子比起来,还是被舍弃的那个。

    手心手背都是rou,可还有rou多rou少一说。在这重男轻女的年代,他们为了儿子卖了女儿虽令人不耻可也能理解。

    原主也理解,所以她没有怪过他们,只是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因为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再怎么弥补也改变不了。更何况他们之间有十多年未见,物是人非,现在念着她不过是因为从前的愧疚,可时间长了,那份浅薄的愧疚又能支撑多久呢。

    没了愧疚,没了多年相处养成的感情,生活、习性、想法已经大然不同的血亲之间剩下的也只是两看相厌。

    容母被容昭的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

    她想反驳,想承诺不会发生她说的那些事,可她的嘴巴几次张张合合,就是没吐出一个字。

    容母心里很清楚,容昭说的那些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不,不是极有可能,是肯定。

    人性,有时候就是这么经不住打磨。

    话已至此,容昭已没什么好说的了,在离开前,她从怀里取出一张面值一百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