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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它接过来,摩根和莉莉一起跑到我身后。罗伯特的手揪紧那张画,他的脸色像是死者一样苍白。他终于离开了。 “我讨厌他,我讨厌他。他毁了这一天,他毁了一切——”爱玛委屈地哭着说。 我的心跟她一样难受。除了抱紧他们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罗伯特的言语一直在我耳边回绕,一些奇怪的预感涌现而出,还来不及抓住消逝而去。 霜雪吹袭着,似是永远也不会结束。 耶诞节后的几天,我们才再一次看见mama。 她兴奋地告诉我们她去了巴黎,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她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我没有打开她送给我的盒子。我让爱玛把摩根和莉莉带到后面,有些事情我并不愿意让他们知道。 “朱利安,你怎么了?”mama疑惑地看着我。 现在的她过去还要时髦,她头上的那顶帽子,足够我们曾经的家一个月的开销。她刚才说起巴黎时那个眉飞色舞的样子,简直是快乐得流连忘返。 妳还爱我们吗?我在纸上写道。 mama抬眼看着我,她抿了抿嘴,过来拉住我的手。我把她推开了。 “朱利安……”她掩住心口,看起来十分难过。我还和弟弟meimei们一样爱着她,只是我可能没法再相信她了。 我需要真相。我写得很用力,字变得歪歪扭扭。 mama看着我许久,然后吸了口气,她现在完全像个矜贵的贵妇人,就算悲伤也是如此优雅:“你尽管问吧,如果我能回答你的话。” 妳和罗伯特是什么关系? 她揪着手绢的手紧了紧,“我知道你迟早会发现这一点,毕竟你是如此聪明敏感的孩子……”她缓缓说,“他是我的第一任丈夫。” 我早该猜到了这一点。罗伯特并不是我们的舅舅,他和mama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他怨恨我抛弃了他,可是我是逼不得已,没有女人会愿意跟一个酗酒的男人度过一生。后来我爱上了你们的父亲,所以才会同他私奔。他妒忌我为另一个男人生了四个可爱的孩子,所以才会刁难你们。” mama双手捧着我的脸,她说:“我可怜的朱利安,有时候我希望你是个姑娘,总会有人愿意为了你的样貌而娶你。你知道我无法抛下你们,我总要时时为了你们的将来打算。我现在和罗伯特没有任何关系,他收了我的钱财,才会答应照顾好你们,他知道只要你们有一个闪失,他将一个子儿也分不到。” 是真的吗?……我问她。 “我可以发誓,孩子。”mama抱着我,笃定地说。 这一刻,我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的怀抱是如此柔软温暖,让人无法生出怀疑。 直到最后,我才明白,她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假的,然而真相藏得太深,太多的污秽和欲望伴随着它…… 我们在洛克菲德庄园里渡过了整个冬天,直到冰雪融化,河水解冻。熬过冬天之后,新的绿芽长了出来,连庄园里也增添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我和爱玛来到厨房的时候,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汤锅在炉子上烧滚着,桌子上放着各种点心。我们用罐子装了一些热汤,拿了一点吃便打算离开,走到半道儿爱玛忽然说:“我们的果酱吃完了,还得再要一些。”我只得折回去,幸亏罗杰斯太太还没回来,她可能还躲在什么地方醉生梦死。 “快一点,朱利安。”我站在椅子上,罗杰斯太太把果酱放在高架上。 我把手伸进去,猛地一下抓到了什么,一个利器将我的手掌夹住!我吃痛地将手抽了回来,果酱瓶摔倒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巨响! “朱利安!”爱玛掩住了嘴。一个捕鼠器夹住了我的手掌,尖锐的锯齿扎进了我的rou里。 紧接着几个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快去看看我们逮到了什么,这些老鼠真的是太猖獗了!”罗杰斯太太的大嗓门远远地传了过来。 我们赶紧跑了出来,事情糟糕了,有人朝我们追了过来。 我们跑到客厅时,我将爱玛推进门里。“朱利安!快走!”她冲我伸手。 我把门给关上,咬咬牙朝楼梯跑了上去。我必须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引开,否则我们全部人都会被发现。 “他在那里!”我听见了下方的惊叫声,我顾不及回头看,只能朝前方没命地狂奔。我从未来过这个地方,青苔爬满了窗台,几缕光线从照射在陈旧的地毯上。 我打开了最后的一扇门,先是迎来一道刺眼的光——这里似乎是个工作室,到处都是白色的石膏和雕塑品,有一些完成的,还有一些未成品,站在里头就好像是有几十道目光在看着你,就算是白天也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我握着手上的右手走到后头,想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把自己藏起来,猛地身边响起一声狗吠! 是那只黑色猎犬! 它凶悍得很,呲着锐利的獠牙,发出威胁的呼呼声。我吓得连退了好几步,踉跄地绊倒在地上。我手上的伤还在流血,血腥的气味让它变得兴奋起来,我毫不怀疑它可以一下咬断我的脖子。 就在它快要扑向我的时候,一声“叩叩”响了起来。那是手杖敲击地面发出的声音。 奇迹的是,那只张牙舞爪的恶犬停了下来。它驯服地坐了下来,喉咙发出一声“嗷呜”。 从雕像的白布下,我瞧见了一只漆亮的鞋还有一柄绅士杖。一只手握着它,那手指修长匀瘦,只是过份苍白,让人不由得想起这里的雕塑品。 他走了过来,我往角落里缩了缩,我深知这样没有不会有半点用处,这不过是种害怕的本能——预想之中的呵斥和恼怒迟迟没有到来,我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 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我差点儿忘记了呼吸。 他的瞳孔是白色的,似是覆盖了一层白色阴翳,中央的焦距失落在某个地方,看起来就和这些雕像的眼睛一模一样,令人毛骨悚然。他的肤色也像是石膏一样白.皙,我甚至想,没准儿他是一尊雕塑也说不定。 他的手杖又在地面叩了一下,那只猎犬安份地走到他的脚边。他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脚步声由远而近,老管家打开了门。 “噢,老爷。”他有些讶异,接着拘谨地说:“很抱歉,如果我知道您在的话,绝对不会如此冒失……”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声音悦耳极了。 如果莉莉安娜小姐在的话,一定会给予极高的评价。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