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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地松开手,让自己双足踏踏实实落地,宁云晋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觉得手足有些发软。前一刻似乎还在地狱,下一刻却又被捞回了人间,只怕就是这样的体验。 宁云晋望着文禛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相信文禛对自己的一片心是真的。 他一边对自己说了那番话,一边却又将真心交到自己手上,以这人爱憎分明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想等到自己的回应,绝对不会给自己利用感情来伤害他的机会。 要一个九五之尊的皇帝这样对待他人,可以想象那是多么珍贵的事情,真是一颗铁石心肠都能给捂化了! 如果那人不是文禛,宁云晋说不定会十分感动,甚至会考虑一下其中的可行性。可是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人真正的关系,他却只觉得头皮发麻,躲都躲不及,哪里敢真的撞上去。 “朕可以答应你,宁府的事情查到安平佩华就截止,宁云祥不用被宗庙审判,由宁府自行管教。”文禛见他望着自己不吭声,还以为自己的一片真心终于能让眼前的人有所震动。 见自己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文禛接着道,“但是你要答应朕一个条件!” 一听到他提条件宁云晋就头疼,只得硬着头皮问,“什么条件?” “若是朕不为你指婚,你便不能随意婚配。”文禛躺回椅子上,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颓废。 宁云晋知道他的话没有说完,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等文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与冷漠,让宁云晋再也读不出他的情绪。 只听文禛开口继续道,“三年,最多三年,若是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朕,朕便会放手。” 若是他直接拿皇权逼迫自己,宁云晋固然暂时没有办法对抗,但是心里绝对是满心不愿的,只怕最后宁可与这人拼得个鱼死网破,可是他这样以退为进的哀兵政策,宁云晋却一点办法没有。 他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没办法将一个人的真心扔回到对方脸上,更别说那人还刚救过自己,甚至花费了功力为自己疗伤。 想也不想宁云晋便点头答应,“可以。” 文禛一看他仿佛松了口气的神情,就知道这人是下定决心要将自己关在心门之外。他顿时有种自己所做的一切,对方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感觉。 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身为皇帝,想要得一颗真心却如此难,望了宁云晋一眼,文禛挥了挥手,有些疲惫地道,“你先退下吧!” 出了乾清宫,宁云晋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明明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却像是进去了一年。他吐了口胸口抑郁的浊气,浑身上下透露着说不出的轻松。 自从知道文禛对自己的心思之后,他就没准备早早娶妻,要不然宁云晋还真怕老婆没娶到手,就将皇帝刺激得将人给处理了。 却没想到一个指婚的条件,不但解决了自己一直头疼的问题,还顺道完成了父亲的愿望! 三年,只是三年而已,宁云晋相信自己守得住自己的心! “哟,宁公子真是浑身上下冒着喜气儿呀!”李德明恰好办完事回来,见到他便上前招呼道。 “李总管可别再打趣则个了。”宁云晋苦笑道,这人是眼神不好吧,自己哪里有一丝高兴的样子! 李德明奇怪地问,“怎么,皇上还没跟你说么?您年后可是只怕要动一动了!” “耶?李总管此话怎讲?”宁云晋好奇地问,“皇上刚刚可没说呢!” “原来宁公子还不知道!”李德明大惊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这话原本不该我提前透露出来的,不过皇上待你如何,你可是知道的,这事十有八九会成,我便提前给你通个气,你自己好早早做准备!” 宁云晋连忙识趣地塞过去一个小荷包,“李总管请讲。” “昨日福建来消息了,说是由于粮荒起了民乱,正是因为仓储问题引起的。”李德明悄悄道,“皇上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按照你那折子上的法子试行一些新政,已经圈定了几个人选做这件事。你想呀,那可都是出自你手,不点你,还能点谁呢?” “福建乱了?”宁云晋吃惊地道,眼瞅着都已经快到年末了,他还以为这件事情被蝴蝶掉了,加上这几日乱七八糟的,便将这事情给淡忘了,怎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福建乱起来! 李德明唉声叹气地点头道,“可不是!南方是二十四的小年,听说那天不少百姓饿得受不了,却又有运粮船打门前过,顿时都义愤不已,围了粮船要求总督衙门开仓平抑粮价,最后冲突越闹越大,连总督府都被围了。” “皇上准备如何处理那些闹事的百姓?”宁云晋着急的问,“那些也是被逼得活不下去的可怜人呐。” “皇上也正为这事愁着呢!”李德明道,“今日已经点了人下去福建,皇上定的是抚,只要那帮百姓识趣,虽会有些苦头,但总能保住性命的。” 宁云晋对着乾清宫抱了抱拳,“皇上圣明,心胸宽广!”生平第一次,他这恭维之词倒是说得真心实意了! 李德明一击掌,笑道,“宁公子这是心里有数了,可得好好准备准备。皇上还需要你解忧呢!” 宁云晋朝他道谢之后便离开了皇宫。他心里满是纠结,儿女私情方面自己要躲着文禛,可若是想为了国家大事施展抱负却又要凑上去,这样的hard模式,真是累觉不爱。 第104章 宁云晋离开皇宫的时候,宁陶煦却正带着宁云祥走进宁敬贤的房子。 这两日来的变故,让宁云祥仿佛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他一贯嚣张的小脸上带着惶惶不安。 宁敬贤自从晕过去后就一直没有清醒,再加上喝的药里面有着安神助眠的作用,陈太医之前就叮嘱过众人不要打搅他,若是没有意外,明天中午自然会醒过来。 即使睡着了,他也睡得并不安稳,眉头高高蹙起,仿佛正在梦靥一般。 若说每个孩子心中都有一个崇拜着的不倒背影,那么第一个多半是自己的父亲。 看着父亲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宁云祥不安地拉了拉宁陶煦的衣襟,“爷爷,父亲是病了吗?可是因为孙儿……” 宁陶煦看了一眼晕厥中的儿子,叹了口气。 他只有这么一个独子,自然从小就十分看重。虽然自己常年在外,两人的关系却并没有疏远,但是由于这个儿子并没在自己的手边带着,被刚正不阿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