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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和化妆婆子们讲这讲那,彩排节目更是少不了李春花的督察。 院里一派其乐融融,金瑶心里却是讪讪的。抛头露面,总是很羞愧的,金瑶心想,在一大群男子面前跳舞弹琵琶,让爹爹知道了又是怎么想?转念一想,端午节一个个在家吃粽子看龙舟,谁还来这儿花天酒地。 事情却是出乎金瑶意料,下午便陆陆续续进来了许多客人,到了晚上,丽春楼底下挤满了客人,上到府邸公子商家少爷,下到卖豆腐的算八字的,鱼龙混杂。楼上张灯结彩,辉煌夺目,好一派荣华景象。 姑娘们一个个都按捺不住了,谁不想乘机勾搭几个富贵人家,飞上枝头变凤凰。梁钰茜外面罩了一层薄衫,一双玉臂朦胧可见,端茶倒水,时时不忘淑女风范。李珍也放下了一脸高贵的神情,哈头弯腰喂公子们喝酒。其他姑娘更不用说,恨不得整个人扑到那些衣着奢侈的富贵人家身上去。 金瑶坐在酒桌旁,看着面前高处的戏台子挂上了帷幔,拿着手上的粉色绣帕时不时遮住面容。李春花笑着走上来:“金瑶,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跟我去后面,等会该你上场了。” 金瑶不解:“不是先让蓉jiejie跳舞吗?”李春花道:“她是花魁,花魁如何?当然是压轴。” 金瑶哂笑,和李春花来到戏台子后面,走着小甬道来到帷幔后面。帷幔一拉,前面便是数不清的酒桌和不可计数的客人们。可这时帷幔可不能拉开。 站在金瑶左右各有四位姑娘,是给金瑶伴舞的,毕竟金瑶不是从小习舞的,舞艺上还有局限,需着这八个姑娘来衬。小姑娘们一个个身材纤细,亭亭玉立,穿着绣百花粉色丝绸长裙,衣袖拉出许长,远远看去,就像花儿似的。 许婆婆也走了过来,递给金瑶一张琵琶,金瑶垂头接过了,许婆婆不由笑了起来:“我会吃了你?这么怕我作甚,你是我的学生,平日没进沉院,我犯不着挑你错。” 金瑶抬头朝她笑了笑,许婆婆倒是自个走了。李春花道:“别怕也别紧张,这是你第一次上台,可别出错。”说着绕去了前边。 金瑶在帷幔后,只听前面有李春花的声音:“各位客官们,今天是咱们的一大节日端午节,mama在这里先要恭祝各位端午节好吃好喝,玩得尽兴,再感谢各位能赏脸到我们丽春院来。” 底下乌泱泱几百号人哪里还坐得住,有的喊:“mama你快别废话了,快叫蓉姑娘来跳舞,我们等着呢!” 有的扯开嗓子:“李蓉姑娘,你在哪儿,陪我喝喝酒。” 一个个全拉开嗓子叫着李蓉姑娘,金瑶却站不住了,心里又是着急又是羞愧。旁边一个小姑娘安慰道:“jiejie别担心,不碍事的。再差又能把你怎么着,不就是不得他们待见罢了。” 金瑶小声道:“meimei说的是,我又不稀罕他们待见。”只握着琵琶,不再说话。 李春花双手下压:“各位别闹了,静下来,静下来。你们这样的架势,李蓉姑娘早就被你们吓跑了,哪里还敢上来。我们先来看看咱们丽春院新人带来的,后面蓉姑娘自然会出来的。” 底下客官一个个住了口,屏住气,目不转睛盯着戏台子。李春花一拍手,一溜烟跑下台子。两边的龟奴得了老鸨的指令,拉动绳子,绳子上头连着帷幔,这一拉扯,帷幔往两边收去。众目睽睽之下,金瑶和八位小姑娘站在戏台子上。 金瑶转身,面对着众位来客。一脑青丝垂在左肩,头上只别了一朵白蔷薇。一身桃红色棉衣,用大红色丝线绣着桃花。脸上微施粉黛,目光清澈,肌肤雪白。缓缓托起琵琶,置背后,渐次扭下腰身,拨弄起来。 乐声一响,八位女子将金瑶围在中央,一个个亭亭玉立,挥舞着长袖如游龙戏水,凤落梧桐。二楼站了一排龟奴,被一众灯笼遮掩了起来,偷偷往缝隙里面抛洒花瓣,下面的客人一看,就像下了花瓣雨一般。 客人们透着姑娘们的腰身看着金瑶的面孔,整个人都要化了似的。起初客人还呆呆的,后来雷鸣般的掌声不绝于耳。 李春花打着扇子,笑得合不拢嘴:“客官们,这叫反弹琵琶,天落花雨。” “好,好,值得了!”底下客人们大声喊叫,也不乏交头接耳的赞赏金瑶舞技和琵琶。 金瑶弹着,也分了心神,如果自己能这样一直弹奏琵琶下去,给这些人带来欢乐,不是很……金瑶的心也渐渐舒缓起来。 一曲完毕,客官们意犹未尽,嚷嚷着要金瑶再来一曲,李春花平定不下来,只得让金瑶另拾一首曲子来弹。那些小姑娘们也想不到这个,只排了一支舞,李春花只得命小姑娘们全部撤了,由着金瑶干弹。金瑶干弹着又觉对不起客人们,便把一个月学的舞技都搬弄了出来。 这下客官们都炸开了锅,有的云:“这姑娘长得好生漂亮,便是蓉姑娘都比不上。” 有的说:“岂止啊,你且看这姑娘浑身的气质,这里哪个姑娘比得上。” 有的道:“又会弹琵琶又会跳舞,就算这样看着听着,死了我也愿意。”一个个交头接耳,把金瑶赞到天上去了。 如此金瑶一发不可收拾,一夜里,金瑶弹了一晚上琵琶,其他姑娘的节目根本没上戏台,一个个急得哇哇叫,李蓉精心打扮的妆容和用心排练的雀舞也没搬上。 也就是这一夜,金瑶成了丽春院头牌花魁,成了丽春院一带赫赫有名的“多才多艺之清纯女子”。 ☆、花魁(一) 如今金瑶算是领教到了什么叫一夜成名,就端午节日弹了几首琵琶,硬是成为了丽春院周遭红极一时的花魁,别人的风头全抢光了。 来的客人们也不再找李蓉姑娘了,一个个点了名要金瑶,还道:“蓉姑娘的姿色也看腻了,不想还有金瑶这样的,和一朵白莲花似的。” 金瑶只卖艺不卖身,李春花能力再大,也没本事说服金瑶,只得和客官们赔礼道歉,拿假话敷衍:“咱们瑶姑娘昨晚弹琵琶劳累了,今早起来受了风寒,只怕不能陪公子们喝酒呢。”三天两头就找借口搪塞。 金瑶呆在房里,不由道:“本以为能给他们带来欢乐是好事,没想到给自己惹了一堆麻烦。这个样子,我也不敢去弹了。” 梁钰茜拿着铜镜又在抹胭脂,顺着和金瑶道:“你是得了便宜卖乖,想当初我被卖进来的时候,不知演了多少,也只略微有些人记得我罢了。你才来一个月,就成了花魁,我真是眼热得很。” 金瑶近来和梁钰茜住在一处,和她也渐渐熟稔起来,含了两分笑意:“你眼红我了?” 梁钰茜将铜镜放了下来,走过去拉着金瑶的手:“你可别误会,我这种眼红一半是羡慕一半是敬佩,可不是下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