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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满是防备，也不像被父母接纳的时候皆是愧疚，年纪长了，脸皮厚了，棱角圆润了，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所以，一切都刚刚好。 一家子都不是嘴快的人，默默喝了一杯茶，谁也没有说话。刘知泉端起茶壶给父亲添茶水，刘爸伸手挡住了，也没有看儿子的眼，看着茶杯水浅映着花架子上紫藤枝叶繁杂，轻声问：“心里念着嘟嘟对吧？” 刘知泉一手轻轻抬起父亲的手，一手稳当的给他杯子里添了茶水，缓缓地点头。 “小泉，你喜欢谁都可以的，你应该有分寸。”刘妈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刘知泉，说话之前很明显的深吸了一口气。 “妈，我有分寸，心却没有分寸，喜欢和爱哪里会管你分寸不分寸。心思一去就怎么也转不回来，挣扎、逃开、视而不见、克制警醒，哪一样都没避开，兜兜转转心思还在哪儿。随心而去的权利你们给我了，我也把它给自己了。这份心思逃不开、躲不掉、磨不灭、擦不去，身在情长在。” 刘知泉说完给母亲手中的茶杯也添上茶水。不慌不忙放下茶壶，望着二老目光，缓缓又缓缓的微微笑起来。 刘爸、刘妈的目光和他相望，待到他微微笑起来，便转为二人相望了。 夫妻两个恩爱默契多年，不说争吵，脸红都未曾有过。刘爸年轻的时候给刘妈写信，说：你我是对味的，我此生的爱都给你一个，绝不后悔，因为一辈子只爱这一回。都说刘知泉像他爹，没错的，一模一样。老子一生爱一回就够，儿子身在情长在不改。 刘妈握紧刘爸的手，眼眶红了抿着嘴，抿到发白，终于还是开了口，“我想过指着你打骂哭闹，让你死了这条心，毕竟我和你爸爸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可我做不出来。小泉，我现在非常的恨自己没有这打骂哭闹逼你就范的本领，更恨自己清楚明白你说地每一句话的意思，还恨做mama的是那么了解你，你一点儿不打算回头我竟然比谁都先知道，可是……我的小泉，在你好好想过未来之后，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呢？” 刘妈的问题出口之后，刘爸伸手擦擦妻子脸颊上的眼泪。他们的儿子，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外在敦厚而不为弱，心内刚健而不为强，行事思虑周详。换做坦白性取向以前，他们多么地骄傲有这样一个儿子，那之后他们才知道刘知泉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像现在，用父母们常说的“你还年轻你不知道人生道路之上有多少的困苦难挡”这类说辞，根本无法说服他，只能像这样无力的询问，等着他愿意袒露心意。 刘知泉摇摇头，说：“对未来，没有把握……”说完刘知泉在心中自嘲，凭他家李听雨的秉性，未来必定是挨过明枪暗箭数枝、中得陷阱诡计无数，若要恩爱一世，非得练成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不可，因此赶紧补上后半句道：“……且不存侥幸。” 这话说完，刘爸被他说得苦笑出声：“你倒豪气。” 刘知泉当然明白父亲为什么笑，端起茶壶给他二老添上茶水，刘妈说：“我和你爸进屋说两句话。” 刘知泉点头，但见着他们相携着进屋去，想：要是等到李听雨这般年纪，他俩肯定没有这样默契，一定是他把自己拖着拽着，嘴里还嫌弃着说老混蛋你慢死啦！想到这个不禁有点丧气，所托非人什么的想法就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回 茶水喝过三杯，爹妈亲爱的相携着出来，坐在刚才的位置。刘知泉想他们有了结果，坐正身子，嘴角噙着微笑看着他们。 刘爸说：“不管你和嘟嘟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和mama的意思都是不支持。”刘爸说完看了刘妈一眼，刘妈点点头，刘爸继续说：“他是你小姑奶奶唯一的儿子……” “李嘟嘟不是小姑奶奶的儿子，他是姑老爷的儿子。”刘知泉想说这句来着，动了动嘴，到底没有说出来，就算把小姑奶奶的秘密说出来，也改变不了李嘟嘟和他们一家的亲密程度，有些东西并不是血缘就代表一切。这个秘密说穿了还真的只能自己没事儿偷着乐了。 “……我们是反对的。小泉，从今天起若非必要，爸爸、mama不会和你多说一句话，直道你找到嘟嘟以外的对象为止。” “啊？！”刘知泉望着爹妈，看不到开玩笑的意思。 刘爸先站起来，跟刘妈说他去拿布口袋好上菜市场，刘妈则起身收拾小石桌上的茶壶茶杯。刘知泉捉住他刘妈的手，喊了一声妈，果然得不到回应，还被掐着手背松开了手。 “我收拾，你们买菜去吧……”刘知泉上赶着说。刘妈听他这么一说还真就不管了，看着刘爸出来，夫妻俩手挽着往外面走。 刘知泉欲哭无泪，看来是来真的了。 # “嘟嘟坐嫂子这边来。” 李听雨屁股刚刚贴到板凳上，就听见他老嫂子叫自己，看一眼身边的刘知泉，又看一眼很认真的嫂子，咬着筷子、端着饭碗挪到嫂子那边去了。 刘知泉还不死心的，哪儿有平平淡淡说一声就真的跟儿子不说话了，夹菜送到爹的碗里，刘爸也就淡淡瞄一眼他，以前不是都乐呵呵说你吃你的别管我么？刘知泉心里大叫糟糕了，小心掩盖心中郁闷，这顿饭吃得是滋味全无。 李听雨看到刘知泉给老哥哥夹菜，一时卖乖，所有长辈都给夹菜，刘知泉等着他给自己夹，结果这小混蛋直接把菜送到了他自己嘴里。 刘知泉心中泪水横流。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跟爹妈捅破窗户纸搞得冷战是不好，没想到身后还有这个白眼狼时不时会不轻不重地捅我一刀…… # 继刘爸、刘妈进卧龙保护区之后，小姑奶奶也没能多留几天。姑老爷在美利坚一对亿万富翁夫妇那里化缘成功，小姑奶奶要飞过去和他一起筹划。 在机场把儿子抱了又抱，还是走了。临走的时候交代他凡事儿跟家里商量，别由着性子乱来，要听话。 李听雨点点头，跟她讲随时要联系，要再这样闹失踪，就再也不要她和李远去非洲了，直接回来养老得了，反正小爷能养你们，还瞎折腾什么呀！ 小姑奶奶被他儿子说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走出几步又回来抱抱，娘俩在机场可是腻够了，时间都快来不及了才走。 李听雨装得挺不在乎，等到他老娘消失在通道尽头连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