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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话题又转回任何人都有兴趣的男女话题了。南佑祈环视席上九人,看得出大家的神情其实都战战兢兢,关心他多於希洛祈,这问话不过是试探他,不由得觉得好笑。 他配合现状,装出思考的模样:「她吗?长得娇小玲珑,身材像个小孩子,看上去还可以。」 「个性怎样?」 「开朗健谈的类型吧,我没有跟她聊过,不太清楚。」 「啊──她是健气受吧?我也很喜欢……」 「那个不是受吧?」 「那个只能当腐女欸!」 南佑祈像个不关心民间尘俗琐事的宫殿中人,优哉悠哉地品嚐啤酒与小食,聆听大家一句有一句没的閒聊,比如是哥哥的女朋友啊,攻受啊,最近的剧本啊,最新上映的大电影啊,海盗与海警的甜蜜爱情故事啊,偶尔听得入神,便插入自己的疑问与见解。 无论大家的话题有没有哥哥,是否与情爱相关,他都能够扮演最出色的听众,绝不会因某些敏感字眼而动了情绪。 人能断掉一段不该拥有的感情,另寻所爱吗?可以的。 人若是每天都会见到喜欢的人,是否有能力斩断这份感情,不再抱存幻想?可以的,只是有些困难。 若然仅从爱情的角度去评价南佑祈的生活品质,他必定是零分;不过,无论爱情的部份有多糟糕,他仍旧保持现实及网络里与友人的交流。 不会因为哥哥不爱他,或者哥哥失忆,带著情人一步步远离他,而令人生完蛋的。素来理性至上的少年,清楚知道自己并不悲惨,生命中能好好享受的事情,还多著呢。 但每一次回到家,他都忍不住哀叹: 祈佑南啊祈佑南,你实在蠢得可怜,无药可救。 与酒吧的众人道别後,回归现实前,他习惯性地回到浮空岛的第二层。比起热闹得有些吵耳,走上街都能听到閒言閒语的第一层,第二层就显得清静多了。 的浮空岛就像金字塔,最下层地域宽阔,往上延伸,最上层则是个只能容纳一座城堡的小岛。由於第二层边缘地带能够俯瞰第一层的风光美景,大多数玩家都选择在这儿兴建爱巢或别墅。 祈佑南也不例外。他的住宅位於第二层西南部边缘地区,那儿就像座神秘的皇室宫殿,住宅外是一层又一层森绿色的松树砌成的高耸围栏,让外面的人只能看见密麻麻的枝叶,无法窥见内部的一角。曾有人指出,用探查眼镜或飞到高空堪探没有任何作用,南佑祈的爱巢早已启动了反探查、反入侵的保护罩。 众公会的八卦爱好者也就识趣地远离那个范围,就连站在外面为那松树围栏拍拍照也不敢。 想必现实中的南佑祈,是个王子式的存在,最讨厌被人打扰吧?大家并不会联想到这几重的屏障背後会藏有任何特殊动机。 於是乎,这个被森绿色重重包围的家,一直没有任何外人进入;哪怕是过去最关照他的风尘剑客与向日葵两位朋友,也从不知道他的爱巢到底长成怎个模样。 南佑祈与邻居打个招呼後,便翩然来到宅前。他的手一碰上松树,那排树状围栏便像守卫般自动挪开,以树干与枝叶构成一个圆形拱门。他快步走进去,身後的门被绿色的风一吹,刹那间便消失不见,围栏回复原貌。 在绿林之内,原来是广大的庭园,庭园内则一栋甚有西欧风味的洋宅,水蓝色的三角形屋顶可见小烟囱,通口不断飘出若有似无的烟,宛如丝线织成的薄云。 南佑祈跑下小石阶,走进庭园花圃间。风再吹,草儿飒飒作响,花儿轻轻起舞,宅前的秋千微微晃动,吓得原本靠著秋千椅的小白鸟飞走了。 秋千架旁边站了一名男子。 他外表平凡,衣著简单朴素得随处可见,是不会引人注意的类型。此刻的他茫然地望向蓝天展翅高飞的小鸟,手里拿著半块面包,指头间夹著面包屑,敢情是在喂小鸟。 他太过专心,以致南佑祈已来到他後方也并未察觉。 南佑祈漾起了温柔的笑意。他刻意停止呼吸,然後用手指轻轻地戳那人的背脊: 「希。」 男子回头。出现在南佑祈眼前的,是一个拥有暗棕色头发,宝蓝色眼瞳的男生,不论是身体每一处的轮廓,还是那气质、那神态,彷佛跟希洛祈是同一个模子跑出来的。 不过,这男生跟希洛祈有绝对的差异。 面对南佑祈,男生的第一个反应是笑,发自内心的笑,无疑是看见爱人才会露出的笑。 他张开口,说话的声音跟希洛祈是同样的温和,却多了几分纯情的偏执:「南,你回来了?」他本想牵牵手,但无奈两手都拿著面包,望了双手一会儿,他乾脆扑上前,往南佑祈的脸颊吻下去。 他与希洛祈,有著这样的绝对差异。 南佑祈毫不反抗。他像蝴蝶般飞到秋千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色的咒纸:「Lv 5的封印之符,我替你找到了,你贴著试试看。」 「好。」 男子听话地遵从,把符纸随意贴在手臂上,然後点选个人资料检查:「名字和身份,其他人无法检阅。」 「那就好。」南佑祈盪了盪秋千,「再过三天,你就出去吧。」 「我……可以吗?」 「可以啊,因为我真正的哥哥不会再回来。到时候,你小心点,不要让人知道你是AI,你是我的宠物。」 每个普通玩家都会获得AI男宠。 希洛祈拥有亚沙,南佑祈也拥有由自己亲自塑造、培育的AI。 自从玩直到现在,都有一年半了,这个被命名为「洛希」的AI宠物在这麽长的时间里,一直遵从主人的命令,白天留在爱巢,避开人群;晚上才偷偷跑出来,只做官方的单人或双人剧本,如今也有Lv 2了。 秋千起劲地摇,将多虑的漂亮少年送往半空,迎接无际蓝天;刚才的两只白鸟已飞到看不见的新领域了。少年用力吸入天空的气味,仔细地思量:哥哥不会回来,就应该让这可怜的AI享受自由了。再等些时日,更不必用封印之符那麽掩掩藏藏。 他的思绪徘徊於心中的计划表上,直至构想成形,他才发现对方没有回话,低头搜寻。 男生坐在另一张秋千椅上,将面包碎全抛到地面,低头不语。 南佑祈停下秋千,问:「怎麽样?」 男生望了主人一眼,又再低头:「我为什麽可以出去?」 「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