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刺杀暴君失败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阔步去了偏殿,去换身干净的衣袍,再出来时,见敖登还立在远处,不由蹙眉:“还有何事?”

    敖登难得欲言又止。

    如此便是私事。

    哦,是夫人还在合欢宫。

    稽晟眉尾微挑,回过味儿来,慢悠悠开口说:“你知道姜府养出来的人是什么性子,平日无事差人看紧着,少叫人去皇后面前晃悠,倘若说错了什么话,朕不会看在你的面子留情。”

    敖登眉心微皱:“她不是那种颠倒是非的人。”

    “这倒是说不准。”稽晟善于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外人,尤其是会威胁到他与桑汀的'外人',他迈出了东辰殿,话里没有一点温度:“当年你领军,然发兵攻下姜府的命令,毕竟是朕下的。”

    姜府是东夷一等一的大家世族,手握兵权,夷狄王当年在北狄称王后,向东扩张,攻克东夷必要取姜府。

    话音落下,二人都默了。

    清醒的姜珥但凡有半点想绸缪报复的心思,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大闹敖府是小,蓄意破坏东启帝最在意的东西,是为大。

    稽晟不喜姜珥与桑汀走得近的缘由,便是此。

    微弱日光落下,将影子拉得很长,稽晟走在前面,背脊挺拔,素来暴躁的男人步伐稳重,身上沉稳的气度不乏冷冽。

    合欢宫内,姜珥已经回府了,一前一后,正正好与敖登错开。

    第89章 .  不想标题了   ……

    入夜, 东街人来人往,夜市叫嚷声正热闹。街边的馄饨铺子旁蜷缩着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缺口的瓷碗里躺着几个铜板, 有有钱的路过, 又扔下几个铜板,叮当声儿脆响。

    蜷缩在最里面的男人面色黝黑, 一双修长的手满是污垢,只木讷地蹲在那里,不争不抢,直到街头传来马蹄踏踏声,一双幽暗的眼睛骤然亮起。

    前方跑来的是一辆两匹黑马并驾齐驱的车架,因跑得急, 人群纷纷拉扯着避开, 却见角落里那男人拄着拐杖就跑了出来。

    车夫脸色大变, 立即勒紧缰绳。

    马头高昂, 前蹄高抬, 硬生生在只距一尺便要撞上时停下:“咈哧!”

    两侧行人大骇,不约而同地退开到角落,看向那男人的眼神也都变了。

    车架堪堪停稳, 里头便有人掀开帘子, 怒声大骂:“谁他.妈的不要命了?来人,给本王子绑过来!”

    车上安坐的,赫然便是在西郊别院过了几天苦日子的百里荆, 这厮本就憋着一腔怒火没处发,眼下又被惊扰,火气蹭蹭地窜上来。

    身侧随从听命,当即上前将人拖到车架旁。

    “你他娘的是找死还是没长眼?这么大个车架你瞎啊瞧不见?”百里荆火气难降, 他甚至没去瞧那人是何模样,真真是气煞了,一脚踹在人胸口上:“什么东西也胆敢当街拦本王子的路!”

    大声的骂嚷中,那人跌倒在地,咳出大口鲜血,攥紧拐杖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咳咳……”

    “真他.妈的晦气!”百里荆不由得啐了一口,不耐烦地挥手吩咐车夫:“赶紧走赶紧走。”

    “等等——”

    地上的男人眼见马车帘子垂下,忽地跪立起来,大力拽住马车轮子:“贵人忘了是谁给你投递的消息吗?”

    嘶哑的声音并不大,夹杂在人群的议论声中,方一出口就被淹没了。

    车夫挥下马鞭,两匹烈马飞一般地跑开,车轮将男人的手搅到变形,飞奔而去,尘沙扬起,扑满人面。

    聚集的人群指指点点地散开,就连扎堆聚拢在混沌铺子旁的乞丐也摇头走开了,街道上剩下一摊刺眼的血迹,和那个男人,待人抬起头,蒙蒙灯光照亮面孔,阴毒的目光中,激愤的情绪倾泻而出。

    是不甘心。

    男人咳嗽着,大笑起来:“苍天有眼,我江之行……咳咳,怎能沦落到这个地步……为了这条命东躲西藏,失了体面尊严,苟延残喘,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今!”

    “可还有江氏皇族之崛起?”

    话音未落,嘴里便喷出一口鲜血。

    旧伤新伤,残肢败躯,寒夜中蜷缩成了一团。

    而百里荆乘坐的车架已经瞧不见影子了。

    百里望在驿站门口迎接这位大爷,然可想而知这位爷的脾气有多臭,幸而是下车后口干舌燥、身体疲倦,没力气折腾发脾气了,不若驿站可要闹翻天。

    叔侄两谁瞧谁都不顺眼,一前一后进了宅门,院外,敖登领人带了礼物来。

    百里荆正在气头上,坐下谁也不理,解了衣裳撸起袖子,大口喝酒吃rou。

    百里望年纪长,眼见如今收拢计划要落败,占不到好处,忙不迭笑脸迎上去:“敖大人深夜至此,有失远迎!”

    “无妨。”敖登还是一副寡淡的神色,“大王子西郊受苦,是我朝招待不周,皇上特派臣给大王子送一二厚礼来。”说罢,有随行属下把锦盒送上。

    百里望冲百里荆使了个眼色,不料百里荆嗤笑一声:“他可巴不得本王子不好过……”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百里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百里荆,转头笑着接下礼物,“我们王子自幼娇生惯养,脾气大,若有冲撞的,还望大人别往心里去。”

    敖登没说什么,见桌上佳肴美酒,便道:“淮原是为东启座上宾,比不得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喽,驿站一应待遇若是不妥当,只管差人去我府上说,东启泱泱大国,皇上胸怀宽广,能安排的定然不吝啬。”

    闻言,百里望神色微变,心中打起鼓来。

    此话哪里是大国招待之礼数,分明是明晃晃的敲打和警醒!

    稽六已死,他们的事情多半败露了……

    谁知此时百里荆没心没肺地,张口就道:“不必差人去贵府,本王子现今就有不满。”

    百里望:“……”快被这兔崽子气死了。

    “哦?”敖登垂眸看去,“但请大王子直言。”

    百里荆嫌弃地瞧了瞧四周,这屋子的布置算得上雅兴古典,每样物件都是精心挑选过才摆放上来的。

    百里望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见这个狂妄的主儿道:“这地儿委实配不上本王子的气度。”

    敖登不由得笑:“所以,依王子看,江都城哪处才是配得上?”

    “本王子要住皇宫。”百里荆遥遥看向窗外,指着皇宫方向说,“前些个日子本王子瞧宫里诺大,却无端废置了好些个宫殿,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本王子少不得要在贵都过了年再回去,住的顺心,自然不找麻烦。”

    百里望嘴角一抽,不知该做出何表情来,早斜眼暗示了百里荆好几遍,诚然都被当做空气忽视掉了。

    敖登神色不变,“此事还需皇上应允,待臣去回禀皇上有了结果,自当差人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