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偏执沉迷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红,都像被无良商贩刻意稀释了的果汁,淡了几分。衬得本就如细瓷的皮肤,透出几分病态的惨白。

    洛橙拢了拢身上那件浅茶色的长款开司米大衣,蠕了蠕唇,勉强自己弯了下唇角,“没事。”

    “多穿点,”晏怀的视线,在洛橙大衣下面伶仃的脚踝上落了一瞬,又抬睫,像看着个爱美又不愿多穿衣服的小meimei,温声笑劝,“虽然春天,就快来了。”

    检查室里。

    洛橙解了开司米外套,搭在金属衣帽架间。

    “要我帮忙吗?”晏怀看着她高跟鞋下,铅笔粗细的三寸细跟,估测着仪器离地面的高度,绅士开口。

    “谢谢,不用。”洛橙笑摇了摇头,虚坐到检查台边,弯身垂手,去解高跟鞋。

    女孩儿背对着他,腰如束帛,发梢微卷的及腰长发,随着弯身的动作柔顺垂落。

    低饱和度的深橙红软绸开背礼服裙,露出后肩背大片裸露的皮肤。

    左肩蝴蝶骨那儿,有一块类似蝴蝶残翅的胎记。又因为当年那场意外,周遭多了些褪不干净的,浅淡又细密的伤疤。像是随时准备困守撕扯那只蝴蝶的带刺藤蔓。

    晏怀下意识地微歪了下脑袋,唇角扯出一瞬柔和又机械的弧度。

    原来,基于完美之上的残缺,漂亮得叫人如此心惊。

    不知道那对残翅补足了,会是怎样一幅光景。

    那些细密的藤蔓上,合该再生几朵像她一样的蔷薇。

    听说,在离骨最近的皮rou上作画,才最教人记忆深刻。

    “准备好了吗?”晏怀温声问。

    “嗯。”

    “好,”晏怀轻笑叮嘱,“别紧张。”

    洛橙失笑,“不会。”

    这又不是什么治疗,哪里用得着紧张。

    倒是晏怀这句话,让她想起以前用药和治疗时的某些记忆。通常有了医生这句话,反倒是让人提起一口何时会来的紧张感……

    洛橙走后,晏怀进了实验室。

    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观测箱里用过药,一动不动的小白鼠,晏怀偏身来到那箱未用药的对照组跟前。

    男人被口罩遮住半张脸的眼尾,弯出温柔的弧度。

    隔着医用橡胶手套的指节,对着观测箱里颤栗又无处可逃的目标,一下一下,轻柔安抚。

    -

    洛橙拖着自己的小登机箱,上了的士。

    北康沃尔郡的南海岸线,悬崖边山坡上扑天的野草间,满缀着常见的蓝铃花。成片相接,被吹出海浪一般的褶皱。簇拥的蓝铃花像浪尖,沉浮出舞者的弧度。

    洛橙倚着后车座,偏头望着窗外不断后移又重复的风景。鬼使神差地,觉得自己像个逃家前往未知的探险者,居然生出几分雀跃来。

    干脆倾身摇下车窗,小臂撑着车窗沿靠了过去。

    这么漂亮的花儿,倒有个美丽又骇人的传说。

    传说精灵集会,蓝铃花开,如果谁听见了它的声音,那就是窥听了精灵的秘密。那么她自己,或是身边最在乎的人,就会死去。

    人大抵总欢喜杜撰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让别人敬畏又好奇。

    洛橙闭上眼睛,任由不算温暖的海风,混杂着车厢里那首,灌进耳膜。

    海风吹过蓝铃花的声响,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它的声音。洛橙好笑地想。

    轻绵笑声扯得零碎,搭进顺路的海风里……

    -

    洛橙乘坐的那趟航班,正巧遇上航空管制,晚点到次日凌晨。

    明知是从高塔跳进牢笼,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洛橙却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谢过微笑服务颜值在线,帮忙拿登机箱的空少,洛橙拢了拢大衣,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脊背挺直得像一只挣扎振翅的蝴蝶,亟欲奔赴未知。

    又像是穿上舞衣的嘉尔曼,即将灵rou分离,去做她神秘的波西米亚买卖。

    此时秦城机场国际航站楼外,户外停车场。

    “哥,你真的不冷啊?”韩彻裹着一件黑色羊毛呢大衣,抖抖索索地吸了吸鼻子,就差不要形象地双手交叉笼出个袖兜子。

    简珩闻言,瞥向抵达口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敲了支烟咬进嘴里,偏头点燃,淡嗯了声。

    湿冷晨雾,混进辛辣烟草味,老烟枪韩彻,也忍不住咳了两声。

    简珩说他不去接机口接人,像个傻逼。

    韩彻不太明白的是,大冷天的在这里呼哧呼哧吹了一夜西北风,倒是不像傻逼了?

    撩起袖子看了眼时间,韩彻哑着一夜未睡的嗓子,“刚我又看了下实时航班信息,小橙子应该快出来了。”

    不知道哪个关键词触了他的神经,男人吸烟的动作一滞,长睫开阖的下一秒,漠然的视线斜斜瞥向韩彻。

    “……”韩彻干巴巴地咽了一口,把不服滚进肚子里,“洛……小姐,应该快出来了。”

    洛秉文一早告诉过她,简珩会在20号抵达口外面等她。

    洛橙踏出感应玻璃门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句秦城这久违的,又湿又冷的空气,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一个红绿灯的距离之外,机场行车落客道的马路对面,男人背倚着一辆炭黑越野车的驾驶座门,长腿斜伸微错,眉目漆黑,无声望着她。

    黑衬衣外叠了件同色西装,微敞。抬肘垂手间,红光明灭。

    像荒林里野蛮生长的白桦,即便经历林火,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破土重生。

    男人脖颈微仰,轻呼出一口青烟。下意识的动作,拉出下颌到喉结凌厉完美的弧度。长睫微阖,视线却始终勾着她,一瞬未偏。

    明明被路灯笼出一层暖黄的光晕,偏偏让人生不出任何用“温、暖”这些字眼来形容他的欲.望。

    是个好看的疯子呢。

    洛橙给他盖章。

    远处地平线上,曦光像在黑蓝色的浓墨里硬泼进一杯橙汁,执拗地挤进那一滩墨蓝里。

    “滴——哒哒哒……”

    同一航班抵达的乘客,来接亲友的陌生人,踩着绿色小人越来越快的节奏,来回穿梭。

    灯光变幻跳跃,俩人却谁也没动。

    像相机调了最慢快门拍摄的定格瞬间,行人灯光拉出模糊的残影。只有那些没法动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