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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难受,勉强使自己的脸色好看一点,点了点头道“他是真的病了。”至于具体细节,他却不肯多说,他心理还有一丝逃避,仿佛只要他不说,那日趋恶化的情形就不是事实一般。 明珠满心有疑与不信任,转头对梁相道:“外公,我们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小舅舅如果真在这里,我们把他接回家去就是,以后再也见这坏人的面就是了。” 易缜吃了一惊,断然道:“不行!”看见几人的脸色,他又连忙解释道:“小疏是真的病重,他现在身子弱,根本受不了搬运颠簸。这里大夫和药材都有,回去对他根本没好处。” 明珠倒是有一分迟疑,梁相不信他这一套说词,恨声道:“他是我的儿子,我怎样也不会再任由他落在这儿遭你辱没,即使是回去病死了,也决无怨言,与你毫无瓜葛!” 易缜急了,见梁晓茫然地愣在一旁,几乎是吼地对他道:“你爹是什么情形你不知道么,还不快劝劝你爷爷!你爹不能让他带回去!” 这话倒是提醒了梁相,他拉过梁晓道:“你爹在那里?我们带他回家!做人必须得有些骨气,即使是死,也该死得清清白白,不必受这人假惺惺的恩惠!” 梁晓只觉得这两者都有理,一边是爹爹向来教给他的做人的骨气,另一边是爹爹的性命,他的阅历还足以让他做出这么艰难的决择。他只是本能的回了回头,都秦疏所在的那间屋子望去。 梁相立即从他的举动中得知了自己所要的答案。拨腿就要往那儿走去。 易缜一咬牙,此时也顾不得梁相会不会恼了。他向前一扑,紧紧抱住梁相的腿:“爹,你不能那么做!不能!小疏不光是你的儿子,他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还是我的妻,你不能替我们决定他的生死!你让他留在这儿吧,我求你了!我给爹磕头!你要把我怎么样都行,要我做什么都行,就算要我的性命也行!爹千万开恩,不要带走他……” 小霁紧跟着他的一举一动,扑上来抱着梁相另一条腿,一迭声的喊起来:“爷爷!爷爷!你不要把爹爹带走……” 梁相被他们两人一左一右地抱住,小家伙更是连吃奶的劲也使上了,把整个小身子紧紧挂在梁相身上,使得他连抬脚都不能。 再加上易缜接连几个‘爹’,把老人家给气得气血上涌,此时这仇人又送上门来,他终于忍不住抡起拐伏向着易缜没头没脑的招呼。 易缜也是豁出去了,一手仍旧紧抱着他的脚不放,另一手把许霁拉过来护在怀里,不管不顾地由着他道,只是梁相越打,他的嘴巴越发不肯闭上:“我是真的喜欢小疏,真的爱惜他!我喜欢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跟你走……” 其实梁相手无缚鸡之力,再加上方才骂人时把力气都耗尽了,那拐杖落到身上,易缜也没觉得有多疼,只是也有失了准头,而易缜又没有护住的时候,就落了几杖到许霁身上,许霁自小被人含在口中长大,几时受过这样的收拾。一时之间心理上的震撼要远远大于rou体上的疼痛。他又惊又怕,忍不住哭喊起来:“爷爷!爷爷!小霁乖的,你不要打我!你打得小霁好疼啊,好疼啊!” 梁晓对易缜是既亲又恨,感情十分复杂,但对许霁这个活泼淘气的弟弟却是打心眼里的爱护,眼见许霁号啕呼疼,他再也忍不住,掐开明珠的手,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掩住许霁。 易缜一时顾不上两头,梁晓也就跟着挨了几下,他却比许霁硬气得多,硬是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易缜自己挨骂挨打都没什么,可他见不得两个孩子受委屈,眼见梁相非当不顾秦疏的安危,连两个小孙孙都舍得下手打,心火也就慢慢地上来了。他不再出言相求,一面尽量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用自己身体护着,另一方面,暗暗地拳头却是越攥越紧,几乎要将牙也咬碎几颗。 突地一只手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那手冰凉枯瘦,几乎没有什么力道,内时背上微微一重,似是有什么人,如他护住两个孩子一般,将他掩在了身下。 雨点一般落下的拐杖终于停了下来,他听到各种各样的惊呼声响起。 “小疏!” “少爷!” “小舅舅!” “爹!” 第205章 梁相虽然之前搁下狠话,无论如何也要将秦疏带走,但眼下真正见着秦疏,也不见得就真能狠得下那个心,再看清秦疏憔悴的模样,更是把方才的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与怜惜了。手一松,拐杖掉到地上。 梁相老泪纵横,那还顾得上易缜几个,只是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摸摸秦疏的脸,口中难以自持地喃喃:“小疏?你真的是小疏?你怎么会这么瘦?你怎么会病成这样?” 秦疏松了口气,他没有多少力气,方才也是情急之下,凭着惊人的意志力在从屋内走出来。这时几乎连站也站不住,滑坐到地上。大半身子还是靠在易缜身上,这才没有整个人倒下去。他方才握在易缜拳头上的手,这时已经悄悄地被易缜把握在手心里,颤抖地传递着一点希望相互扶持共同进退的力量。 秦疏不知是没有觉察还是没有力量挣扎,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握着,只是攒起全部精力,看着面前的老人。这两个月来父子俩虽然天天见面,但梁相却还是第一次清醒过来,认得出他。 于是他消瘦得惊人的脸上就有了淡淡的欣慰笑容,轻轻地对着梁相道:“爹,你认得我了……” 他原本皮肤白晳,病了这许多日,越发苍白得跟冰雪似的,似乎随时会在阳光下消融。 梁相的手指终于碰到了他,确定儿子是真的就在眼前,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搂在怀中,另一方面他又是那样激动,语无伦次地一遍遍唤着秦疏的名字,秦疏却显得比他静静得多,他安详地闭着眼,享受了一会这难得的温存。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轻轻地答应了一声,从梁相怀里挣扎出来,似是想要坐直身子。 他惨白没有血色的脸色,瘦骨嶙峋的模样,就算不必易缜解释,梁相也能看出不好,虽然心中大疼,却也不敢勉强,觉察到他的举动,便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 “爹,你都记起来了,这很好……我也很高兴……”他方才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显出太大波动,但还是耗去他不少精力,这时的声音更加低弱了一些。他自己似乎也很明白,因此话说得十分简短。 “父亲。你清醒过来,许多事也应该看得更明白……”他换了一个较为严肃的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