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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天真而又温暖啊。只要她冲自己扬起笑脸,即使站在冰天雪地里,也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可如今,雪花明明还未飘落到地上,他却已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罗岳望着面前的花实,开口道:“我会带你走的。” 花实怔了怔。 “带你去警局。”罗岳继续说,“我已经做过一次错误的选择,这次再也不会了。” 罗岳脸上坚定的表情让花实有一瞬的恍惚。 那束原本摆在眼前唾手可得的光明,啪的一下消失了。 花实抬头看了看漫天雪花,似乎早就猜到了罗岳的选择,轻声说:“所以,你最终还是选择了高梨。” “我不是选择了高梨,”罗岳用力握紧手中的抢,“而是选择了正义。” “正义?”花实嗤笑,“那么请问你口中的所谓正义,救得了当年惨死的mama吗?救得了被活生生挖去眼珠的姚容吗?救得了被关在暗室十二年的我吗?” “只要你撤销自杀指令,我就还有机会拯救你,你就还有机会回头。”罗岳眼眸中泛起哀伤。 直到现在,你还在让我撤销自杀指令。 所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不相信我现在真的是个正常人了。 花实注视着罗岳眼中的哀伤:“回头?你今天,不正是抱着杀我的决心才站在这里的吗?从你把我一脚踢开的那一瞬开始,我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你眼中的哀伤已经告诉了我,你今天是来杀我的。 “开枪吧。”花实冷声说。 罗岳眼神一怔。 “你再不开枪我就要先动手了喔,哥哥。”花实缓缓扬起嘴角。 “你不会的。”罗岳握抢的手心渗出冷汗。 “不会的?”花实大笑起来,“爸爸是怎么死的你忘了?我亲手喂他吃了罗静的rou,他知道真相后愤怒的要掐死我,真狠心啊,居然打算杀死亲爱的宝贝女儿,我伤心欲绝的注视着他那双布满红丝的眼睛,跟他说,爸爸,我想喝你亲手做的rou汤了,你可以用罗静的尸体煮给我喝吗?然后他就乖乖照做了。可让他一直沉浸在无意识的催眠中岂不是太无趣了,于是我给他下了见到警察后便会自动恢复意识的指令。所以,当警察赶到现场,清醒过来的他看着面前被自己剁的支离破碎的罗静尸体,精神彻底崩溃,绝望的选择了自杀。” “真是脆弱啊,我们亲爱的爸爸。” “已经抛弃我的人,就算是爸爸和哥哥,也必须死。” “所以,哥哥,我们一起去死吧。 “一起坠入地狱吧。” 花实歪头冲罗岳灿烂的笑,那灿烂的笑脸,仿佛一如十几年前,从未改变过,但笑脸背后,却是无尽的绝望与黑暗。 嘭的一声。 等待已久的枪声终于在空旷的楼顶响起。 灿烂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花实脸上。 鲜红色的血从她额头的弹孔处缓慢流淌下来,与空中飘散的雪花融合在一起。 花实恍惚的望向对面的罗岳,看见他先是呆立在原地,然后猛然反应过来,丢掉手中的枪,跌跌撞撞的朝自己奔了过来,她瞪大眼睛,想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可汹涌的鲜血却很快盖住了她仅有的那只左眼。 空中的雪,下得更大了些。 ☆、花朵凋谢之时 哥哥走了。 前一秒还承诺会带我远走高飞重新开始,后一秒却只留给了我一个冰冷的背影。 承诺,誓言,一瞬间全部灰飞烟灭。 仿佛一切都是注定好的,美好总是无法长久,绝望却永伴我左右。 爸爸带走哥哥抛弃我和mama时。 花子跃入湍急的河流时。 mama鲜血淋漓的倒在我面前时。 傅教授将我关进暗室时。 还有,哥哥把跪在他面前的我一脚踢开时。 每一次每一次,绝望都像一把让我无从抵抗的尖利匕首,刀刃上裹满了带毒的刺,一刀又一刀,用力捅进我的血rou里,永远都不会停下。无处躲闪,更无处依靠。 “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不过在那之前,先借我靠一下。”我对傅金说。 虽然傅金是个混蛋,可他的怀抱却很温暖,他微笑着抱住了我,我靠在他的胸口,仰头注视着他,他也低头看着我,然后我伸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颈。 他毫无防备,被我一把按倒在地,我顺势骑到他身上,掐住他脖颈的双手加大了力气。 “为什么要杀死姚容?”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指甲戳进傅金脖颈的rou里,“我不是说了只需动手术取走她的右眼吗?” “你现在就像一只发脾气的小猫。”傅金躺在地上饶有趣味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一只手轻而易举就把我从他身上扯下来,“可惜一只再怎么张牙舞爪的小猫都不可能斗得过人类。” “人类?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吧?”我冷笑,“姚容把她的右眼换给你,你把你的右眼换给我,从此以后你带着那只恶魔之眼想干嘛想干嘛,而我则变成正常人跟哥哥远离这个城市,我们当初是这么约定的没错吧?” “没错,”傅金站起身,拍了拍沾到衣服上的灰尘,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可是我有点小洁癖,宁愿把自己换下来的那只眼睛踩烂,也不愿意移植给别人用。所以,只好辛苦姚容同学把她的两只眼睛全部贡献出来了。” 也就是说,我跟傅金,一人用了一只姚容的眼睛。 那天躺在手术台上的我毫无意识,根本不清楚傅金取走姚容的眼睛后把她带去了哪儿,我以为她回去找高梨了,我以为她一定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可那不过都是我以为而已。 虽然刚才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但我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哥哥怀里姚容那张腐烂发臭的脸。曾经多么娇俏的一张脸,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明媚而充满朝气,现在却像是被无数虫蚁啃咬过了,再也看不清半点生前的模样。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为了某个人的死亡而悲伤过了。 死亡,对我来说比吃饭还要习以为常。 虽然暗自嘲笑自己这是鳄鱼的眼泪,却还是克制不住想起那日跟姚容坐在公园台阶上分吃蛋糕的情形,那时姚容笑的阳光灿烂,将蛋糕上的草莓温柔地递到我嘴边,轻声唤我,花实jiejie。 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姚容。 你想告诉我,杀人是不对的。 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在乎的人都已经离我远去了。 你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我,留给我的只有再也触摸不到的背影和冰冷腐烂的尸体。 世界从不温柔待我,我又凭什么要温柔对待世界。 “你打算在地上坐多久?”傅金出声打断我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