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徐娘恨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徐昭星也不急,今日只不过是先提一提,转而嘱托他:“一会儿你回乡的时候带些药材,切记了,不可饮用生水,发现的人畜尸体要第一时间掩埋,更不能吃那些淹死的牲畜。”

    余良策道了声“是”,便退出去做准备。

    蒋瑶笙来了自然不会再走,徐昭星也不会再让她走,让她换了男装,跟着一块儿去施粥。

    换衣裳的时候,蒋瑶笙和她哼哼唧唧。

    蒋瑶笙道:“娘,是他救了我。”

    徐昭星好似漫不经心地问:“姜高良呢?”

    蒋瑶笙赶紧补充道:“是他俩救了我。余良策一箭射穿了两人,姜高良从后拉了我一把,斩了另外一人。”

    徐昭星没有问过夜间那场混乱的细节,只听蒋瑶笙的只言片语,便觉心惊。

    她没有表露出来,“哦”了一声。

    蒋瑶笙又道:“娘,他的箭射的可真准,还能一箭双雕。”

    她一边说着话,还一边学着余良策拉弓的样子。

    徐昭星又“哦”了一声。

    蒋瑶笙便没再言语,一直等到她换好了衣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才道:“娘,你说的是对的。”

    “哪句?”

    “你说我指不定往后还会瞧上其他人。”

    徐昭星一怔,问:“你看上余良策了?”

    蒋瑶笙道:“哪有那么快呀,我就是想和他学射箭,还想明白了真不是非嫁姜高良不行。我得会挑,挑一个真心对我好的,还得人品好,更得孝敬娘。”

    本来就是,十五岁生日还没过的小姑娘,若是被情呀爱呀迷花了眼睛,指不定往后得受什么样的苦楚。那些原本手握了一副好牌的女人,为何最后打成了坏的,多半就是这样被情爱迷昏了头,而忘记了凡事,还得靠自己努力。

    自己站的高了,挑男人的眼光就不一样了,那才叫势均力敌。

    这一点徐昭星很赞许,她道:“挑吧,反正咱不急。”

    布施其实是一件挺枯燥的活,说的话千篇一律,像什么“很快就会好的”,“家没了只要人还在就有盼头”等等,也不知道是哄自己还是哄别人的话语。

    徐昭星的心里很明白,朝廷的救援扶助措施跟不上,这些个灾民过了今夏就会成为流民,再然后,要么贱卖自身活下去,要么成为暴民。

    想想就够糟心的,唯一让徐昭星觉得暖心的还是蒋瑶笙,用现代的一句话叫“生的是公主命却没有公主病”,瞧见那些年老或幼的灾民,眼泪都流了有一碗,布施三个时辰她便站了三个时辰,娇滴滴的世家小姐没叫一句累。

    到了晚间,姜高良才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一叫徐昭星便要跪下请罪。

    徐昭星没让他跪。

    说起来他何罪之有,难道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呆在蒋瑶笙的身边,而先去了次院?

    先不说他好歹派了哑安过去、很快也自己赶了去,单只说那次院里的可是他亲娘。

    别说蒋瑶笙现在还不是他的媳妇,即使两人已经成亲,不是还有那个超经典的问题“你老婆和你妈掉到水里,你先救谁”。

    先救哪个,都不能说不对。

    关键还在于,再也不要有这样的两难境地。

    反正,她是不会再让蒋瑶笙离开她了。

    自个儿的女儿还得自个儿护着才行。

    姜家出了那档子事,不止姜舍之赶回了姜家,就连章得之也赶了回去。

    上一世,姜家没有施粥,也确实没有遭遇这样的一桩事情。

    如此,也不能说这事儿是徐昭星惹出来的,更不能当着章得之的面说。

    陈佳云虽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却是故意在屋里头说给在院子里的他听。

    结果……在丈夫面前横了十余年的陈佳云被禁了足。

    说的是她腿伤不能动弹,和禁足没两样。

    可禁足是禁足,腿伤是腿伤,从根本上区别很大。

    陈佳云的眼泪淌了一箩筐。

    姜舍之吼了媳妇,还得去和兄长赔礼。

    男人的大局观到底和女人不一样,姜舍之还道:“兄长,那些贼人已死的就算了,没死的不如纳入麾下。”

    如此,还能搏一个宽宏大量的好名声,更显得姜家和朝廷那个姜家不一样。

    章得之自有考量,倒是二话不说,先拉过了姜高良痛训一场。

    “人数清点了吗?”

    “死了七个,伤了八个,活捉了七个,一共二十二人。”

    “区区二十二人,你就乱了阵仗。贼人还知道声东击西,你居然不知兵不厌诈。昨日若不是余良策赶回来的及时,不定成什么样。”

    姜舍之心疼儿子,劝道:“兄长,这也怨不得明知。后院的多是妇孺,能打的没几个。”

    章得之这才没有再训,只横了眼道:“兵书抄十遍。”

    于是姜高良和徐昭星请完了罪后,便坐在院子里抄兵书。

    药铺的院子可不似姜家的院子那么大,顶多巴掌大而己。

    慧润几个还要准备明天的食材和药材,他坐在那里颇显碍事。

    徐昭星看不过眼,叫了他进屋。

    屋也不大,坐了三个人。

    好在,没有谁走来走去。

    蒋瑶笙就立在他的身后,探了头,看他抄书,问:“你爹让你抄几遍啊?”

    女孩子身上的气味和男人不一样,他教她练剑时就知,但还是第一次离的这么近,他没敢抬头,道:“十遍。”

    蒋瑶笙嘻嘻一笑:“还是我娘好。”

    什么男女大防,在夫人这儿好像不算个事。

    像叔公家的姜姽,虽说是他的堂妹,可自她七岁以后,两个人也很少能像这样共处一屋。

    姜高良的心里奇怪,嘴上不说,但实际也没觉得这样不好,像那种到成婚之夜才能看到妻子面的,难道就好?

    成婚还是要看合适不合适,有没有共同语言,共同爱好。

    若不合,就像他娘和他爹那样成仇。

    可不是成了仇,他娘因为怨他爹,连夫人都怨上了。

    姜高良的心里还是存了些歉意的,不止有对蒋三姑娘的,还有对夫人的。

    没有人能够选择出生,若能选的话,他也想做姜高钰,做个可以在娘的怀里撒娇的娇儿郎。

    ——

    水灾刚过,还没有一月,官衙的施粥棚便关闭了。

    药铺的施粥棚一下子压力增大,不仅米量药量在增多,就连人手也不够。

    章得之又叫了些人手过来帮忙,就连他自己也常在城里,不再往下走动。

    蒋肆忙活了半月,终于找到了一个北边的大药商。

    徐昭星一听说是打北边来的,便问了:“会不会是樊星汉的人?”

    蒋肆道:“那位爷姓马,约好了明日去望江楼见面。小的也没说掌柜的是谁,夫人要不放心,让章先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