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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钰哥儿进来,给他搬了个小板凳坐着。 吸了吸鼻子,钰哥儿好奇道:“这里也香香的,你们家煮了鸡吧?我刚刚从爷爷奶奶那里过来,正吵的不可开交呢。” “咋回事?”柳爻卿好奇。 鸡翅、鸡腿都送过去了,还有一块很大的鸡肝,该孝顺的也孝顺了,就是柳全锦回来也不应该说什么才对。 但钰哥儿说的却跟这些都没关系,他双手托腮,有些气闷地说:“本来我在屋里无聊,想出来找你玩。刚出屋就看到大伯娘领着小宝,小宝嘴里还念叨着鸡腿鸡腿的,我好奇,就跟着去了上房。桌子上正放着鸡翅和鸡腿哩,小宝哇哇大叫,非要吃,大伯娘不肯,还打小宝。” 柳爻宝是大房最小的孩子,是个小汉子,六七岁,很能吃,尤其喜欢吃rou。 显然小李氏从柳爻卿这里没得到鸡rou,就把主意打到李氏那里了。 后面的不用钰哥儿说,柳爻卿也能猜到,柳老头点了头,李氏肯定把鸡翅、鸡腿的都给小宝吃。 “我也想吃,就给我一块rou好了,奶奶骂我赔钱货。”钰哥儿一脸不满,“哼,等我将来找到汉子,打死也不回来孝顺奶奶。” “行了行了,这话可别让旁人听着,不然又得教训你。”柳爻卿说着,趁着钰哥儿没注意,偷偷打开厉氏放鸡rou的地方,从里面拿出一块。 手伸到钰哥儿前面,张开,“吃吧。” 拿起鸡rou放在嘴里,虽然很小块,钰哥儿却很高兴,“卿哥儿,我决定了,以后咱们都是好朋友。” “好。”柳爻卿笑着点头。 快天黑的时候,下地干活的柳全锦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脚上都是泥泞,蹲在院子里洗脚。晚饭是李氏做的,一大家子把桌子搬出来,在院子里吃饭。 柳爻卿这也是头一回见到家里的人,闷在屋里一整天的柳全福也出来了,小李氏带着小宝,还有其他几个半大孩子,都是汉子,二房就钰哥儿一个孩子,三房就是柳爻卿这房,除了他和兴哥,还有辉哥,不过不在家。 看了眼桌上,碗里就只剩下一小块鸡肝,放在柳老头前面,他倒了一杯小酒,正慢悠悠的喝着。 偷偷戳了下柳爻卿,钰哥儿扁了扁嘴。 给的那么大的鸡翅、鸡腿的,应当是都叫小宝给吃了。 “哎,怎么就给爹一块鸡肝,还这么小。老三,你们家得了鸡是不假,但也不能就给爹这么点吧?说出去让人笑话不是。”柳全福看上去还是醉醺醺的,身上的臭味飘散开,完全不能靠近。。 听着这话,柳全锦猛的扭头看向厉氏,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信任,还有那种危险的,仿佛对自己所有物即将杀灭的气势。 厉氏吓得缩了缩脖子,想开口说话,柳全福却又说开了,“还不快去把鸡都端出来,你就看着爹吃这么点儿鸡肝?” 看到厉氏已经站起来,柳爻卿笑了,“哈哈,大伯,你的酒还没醒呐?是不是又偷偷喝酒了,可别让赖跛子再找上门,让爷爷去赔酒钱呐。” 第5章 病情恶化 “卿哥儿,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好坐在柳爻卿旁边,钰哥儿偷偷说着,还用眼神示意表情十分不好看的柳老头。 气氛整个紧绷着,柳全锦就有些生气,觉得柳爻卿太不会说话,打长辈们的脸子。 柳爻卿却跟没看到发怒的柳全锦似的,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钰哥儿,这怎么能怪我呢?大伯要是不喝酒,我再怎么说也没用呀。再说了,那碗里的鸡去了哪里,大伯难道还不知道?” 往常柳全福都是话张嘴就来,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来,再加上李氏和柳老头惯来的偏爱,柳全锦又历来喜欢维护家里头的平静关系,就喜欢看着大家都乐呵呵的,也就是柳全福张嘴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哪怕是黑的变成白的,也就是白的了。 突然冒出来不会看人脸色的柳爻卿,往常大家共同下意识维护的,或许根本就没察觉到的水平面,突然掀起惊涛巨浪!!! 瞧着柳全锦脸色黑红,显然是觉得柳爻卿让所有人都难堪,尤其是作为大家长的柳老头,面子往哪里搁,还有柳全福,怎么说也是柳爻卿的大伯,从礼数上讲,这种话是不能说的。 倒是柳老头活了这么些年,此时沉沉的看了眼柳爻卿,叹了口气。 瞅着差不多了,柳爻卿就道:“兴哥,去把娘弄好的鸡rou鸡汤都端来。省得大伯再说咱爹不孝顺,爷爷,你说是吧?” 这都问到柳老头脸上了,他不说话自然是不行。 “兴哥早给我送了鸡翅、鸡腿,都给宝儿吃了。”柳老头看上去仿佛有些苍老,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家里有人搅弄太平,可此时站出来的是柳爻卿,占在理上,便是心里不喜,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会儿柳全福仿佛又醉得厉害,含含糊糊的说:“吃了就吃了,老三那屋不是还有。” 这是彻底不要脸了,反正柳全福原本就是好吃懒做,偷jian耍滑,喜欢颠倒黑白的。 柳爻卿也不去看柳全福,就盯着柳老头看,让他表态。要是老头儿真的敢默认了柳全福的话,柳爻卿今儿个就敢把这个桌子掀了。 见着其他人都默默吃饭,柳老头不停地喝一口小酒,小宝就挣脱开小李氏的束缚,咚咚咚跑到柳老头那儿,一把抓起碗里的一小块鸡肝,塞自己嘴里了。 平日里柳老头最喜欢这个最小的孙子,是个汉子,瞧着胖乎乎身子骨壮实,将来定是能长成壮丁,只是此时最得柳老头疼爱的小宝却让他明晃晃的丢了脸。 抬头瞪了柳全福一眼,柳老头一口喝掉最后的酒,道:“行了,吃饭吃饭,不许再提这件事。” “卿哥儿,那我还拿不拿?”兴哥左右看了看,见其他人都挺沉闷的,就悄悄问柳爻卿。 “拿什么?爷不是说了,以后不许再提这事儿。”柳爻卿声音不大不小,却也没去看柳全锦几个人的脸色,吃了饭,直接回屋上炕。 大哥不在家,三房的屋总共有三间,一间厉氏和柳全锦睡,一间是柳爻卿和兴哥,剩下的那间放杂物,也有个小灶台,平日里自家开火厉氏就会用这个灶台。 晚上厉氏给端来洗脚水,柳全锦趁着脸,也不说话,洗了脚上炕,一言不发的躺着。厉氏就觉得自己心里憋得慌,早些年也有这种时候,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可这整个家里,丈夫、公婆、大哥、嫂子……所表现出来的,却全都是她的错。 久而久之,厉氏就觉得一旦柳全锦沉着脸了,就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什么做的不周全。 这回也是如此,一家人过日子,总得有人服软,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 “娘,卿哥儿又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