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葛朗台伯爵阁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并不是朝着米歇尔希望他考虑的那个方向,也不是维克托希望他考虑的方向。也许,在如何解决这件事上,他能另辟蹊径?

    在这次酒会之后,米歇尔又在波尔多逗留了几天,然后就启程回巴黎。他的时间宝贵,不可能只管酒庄,事情做完当然就离开了。

    而米歇尔前脚刚走,后脚维克托的信就翩然而至。

    在这种时候的信,夏尔原以为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比如说不太妙的资金流之类的。但一眼扫下来,他不由得哑然失笑——

    为什么维克托的语气看起来活像只护崽的老母鸡?米歇尔又不能吃了他!

    所以夏尔的回信用词相当轻飘飘。大致意思就是,他知道他该怎么做,在巴黎的维克托还是多cao心一下自己吧!

    夏尔猜想,维克托看到他回信以后表情一定不太好。但维克托忙得走不开,那就至少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他才不太早cao心呢!

    所以,夏尔把他探听来的消息告诉给米隆先生,两人关起门来研究了一下发展战略。因为夏尔不能一年四季都在波尔多,当然要趁人在的时候先定好大方向,实地考察、逐项讨论核对,而细节部分可以往后调整。

    在夏尔做完最后一件事——划下定期轮换的休耕地界限——之后,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十月下旬。虽然以波尔多的气候,一年四季都不算冷,但从河口处升起的晨雾也愈来愈浓、愈来愈凉了。

    夏尔就在这样的深秋天气里渡过了河,向卢瓦尔河谷地区进发,准备正式开始他这一年的葡萄酒购买之路。

    从整个法国来说,几个重要葡萄酒产区今年天气都不错,基本上阳光普照。有阳光,就意味着收成绝不会差,而葡萄酒的质量也一样。如果和去年相比,公认还要更好一些。

    而从夏尔本身来说,他这次手里资金充裕,就算一万五千桶、每桶都两百法郎,他也买得起。当然了,这就是举个例子,他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做的——因为加上运费,那差不多就等同于亏本,更别说赚头了!

    最后就是整个市场。大部分葡萄园主去年栽了个不大不小的跟头,今年就学了乖,不再拖到最后,该出手时就出手。

    正因为如此,夏尔派出的几个自家商社里的雇员,有部分已经买到了额定的葡萄酒;车船都预备好了,就等夏尔现在过去做最后拍板。至于波尔多的那一千桶酒,早已经上了去巴黎的路,这时候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所以夏尔一路目标明确,直奔已经有消息的地方。先是帕瓦捷,然后是南特,再一路顺着卢瓦尔河向东。等他走走停停地到达索缪时,一万五千桶酒的订单已经完成得差不多,时间也再一次进入到了十一月下旬。

    年轮粗细和季节轮转在索缪这座小城里似乎陷入了迟滞。至少夏尔觉得,这座城市今年和去年给他的印象根本没有变化——依旧是阴冷森沉的石屋,呱噪吵闹的码头,以及到达伯父家之前必经的那一条几近无人的上坡石子路。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今年索缪的葡萄园主们大概都已经把手里的酒脱手了;因为市场上只能看见本地人,渡头的地方也没有外国商船。

    给夏尔驾车的仆人依旧是安托万。他上一年挣了比同行多两倍的钱,主人脾性还很温和,如今对夏尔死心塌地。

    这样的好主子,踏破铁鞋也找不到第二个啊!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影响他在同样的地方直犯憷:“少爷,您这次还要住老地方吗?”这小破地方怎么就没点儿长进!怎么让他们家少爷住得舒服?

    隔着车帘,夏尔听出了随从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不由得微笑起来。“我估计这次最多不过三天,有什么关系?等下你把随身行李给我,其他的就照老样子办。”

    这就是又要赶他去住旅馆了……安托万在夏尔看不到的车前位置撇嘴,挥起小鞭子。马车拐了个弯,哒哒地驶上了最后那条上坡。

    索缪一年难得有几次外人来,所以他们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招眼。虽然没有看到夏尔本人,但从一样的旅行马车、一样的赶车仆从、一样的行驶路线里,索缪人已经能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

    “哎哟,葛朗台老爹那个漂亮又有钱的巴黎好侄子又来啦!”

    这话在不同的人嘴里有不同的味道,从羡慕嫉妒到冷眼排外等等,不一而足,但夏尔不在意这个。等到葛朗台公馆外头时,他下了车,敲了敲那个锈得很厉害的门环。

    “谁呀?”高个子女仆粗声粗气的回答从花园方向传来。

    “是我,夏尔,娜农。”夏尔微微提了提声音,好让人能听见。

    给他的回答是一阵农器碰撞的哐当声,仿佛娜农不小心砸倒了花锄。“哎呀,我亲爱的小少爷!”她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您可算来了!请稍微等一下……”

    但还没等娜农说完,另一个偏向冷酷的声音就打断了她。“把你碰倒的东西都扶起来,然后继续做你的活儿,娜农。我下去开门。”

    这毫无疑问是葛朗台老爹,他的世界名著好伯父。夏尔稍微愣了一下,意识到他伯父今天难得白天在家。反正,总不可能是预料到他要来、才在家里等着他吧?

    几乎完全是无意识地,夏尔瞅了客厅那扇面街窗户一眼。后者紧紧地关着,隔绝了所有探听的视线。

    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地靠近了,很快那张橡木门洞里出现了那张标志性的、宛若秃鹫一样的脸孔。葛朗台隔着一扇门打量着他的侄儿,从夏尔身上的旅行斗篷到手里的小行李箱,再到夏尔身后还未离开的马车,脸上神情无法形容,只鼻尖微微颤动的rou瘤泄露了一丝他内心的情绪。

    这反应貌似不太好啊?夏尔一边飞速回忆,他做了什么、才能让他伯父露出这种看犯人的表情,一边打招呼道:“您好,亲爱的伯父。我从波尔多地区回来,正好经过索缪,就想着来拜访您一回。”

    一阵吓人的沉默。连拉车的马儿都似乎感觉到了这种气氛,不安地刨着腿。

    葛朗台没回话,只一双小眼睛转动着,似乎正在做什么重大问题的最终决断。从他眉头微蹙的神情里,可以看出,一定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想法在额头后面打架,而且很可能是世界大战。

    然后他终于动了,门后传来插销的沉闷转动声。“噢,亲爱的夏尔,”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