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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上,已经陆陆续续有很多果实落下来。 香山只顾仰头看,没在意身后人的目光。 他想起母亲以前给他讲的许多趣事,她去过新疆插队,那个地方在吐鲁番,就叫做葡萄沟,她在那里认识了香山的父亲。 她给他讲葡萄干的做法,掉落下来的葡萄集中铺在路边太阳下晒干,不像现在,直接用机器烘干,两者的口感很不一样。还有哈密瓜,当地人非常喜欢把它切片,和葡萄一样的晒法,又甜又脆。 香山小时候常常听得流口水,蓝天白云,大片的草原,围着火炉吃西瓜,这样的景象只在梦里见到过。 顾汐看他仰着脖子望树上的葡萄,真像一只巴望着食物的狐狸,可爱极了。 “这里都是葡萄,后面那片还有其他果树,你要是愿意,可以进去看看。” 香山回过神,摇了摇头: “不了。” 顾汐看出他很喜欢这里,虽然要走了,还是一副很留恋的样子,悄悄回了几次头。 那样子更像一只狐狸,用脚下的垫子轻轻走动,在周围绕圈打转,流连着不想离开。 最后顾汐找人拿了钥匙,带香山进去。 “递把剪刀给我,还要一个小竹篓。” 很快顾汐需要的东西都齐全了,他挑了一串熟透了的葡萄,从枝干处剪下来,放进竹篓里。 “你试试。” 顾汐把剪刀递过去,香山摆手: “我看看就好了。” 顾汐又剪了两串,然后钻到后面摘苹果和梨。 香山在一边看着,动了动嘴,最终没有说话。 “不必紧张,BAND自给自足,根本吃不了这么多,我们帮他消一点。” 最后弄了一小竹篓的水果,顾汐让香山抱着,走在最前面。 一路随行的管家这时候对顾汐笑道: “先生早就吩咐,让我把这季的水果准备好,给您运过去。” 顾汐摆摆手: “不用了。”然后指了指走在前面的香山,用德语低声说: “我要先看看他喜不喜欢。” 到了马场,香山刚把东西放下,顾汐就闹着口渴,喝不惯这边的水。 香山只好让他等等,自己挑一串葡萄,然后拆开洗了。 洗葡萄的过程中,顾汐眯着眼睛躺在藤椅上假寐,实际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香山,看他偷偷把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似乎觉得很甜,过半天又继续。 有一种奇怪的暖流绕遍顾汐的周身,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一刻他想抛开以前的是非恩怨,抱住眼前人。 24、意外事故 ... 两个人在树荫下坐了片刻,顾汐起身: “先去挑马。” 香山不懂马的好坏,看了半天也没结果。 “这匹产自中东的阿拉伯马应该不错,速度不快,但是耐力很好。” 香山顺着顾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匹步态轻盈,体型优美的纯白色成年马。 饲养人员把它牵出来,顾汐摸了摸它的鬃毛,凑近了低声说: “乖一点,不准乱来。” 他很喜欢这匹马,每次过来都会选它。这马平时性子倔,谁的面子都不给,耍起脾气来不得了,偏偏肯听顾汐的。 香山踩着马镫上去了,白马甩甩脑袋,顾汐牵着缰绳带它绕两圈,然后让它在前面慢慢走。自己挑一匹英国纯血马,也跟了上来。 两匹马并肩而行,两个人却没什么话说。 “其实就我们两个,没必要过来的。”香山指的是庄园主人BAND已经有事离开了,他原本应主人之邀,推脱不开。现在主人不在,他也不必给人家添麻烦。 不过这话到了顾汐耳中,就变了味道。他以为香山不想跟他独处,不由皱了皱眉。 “BAND是我的朋友,难道你觉得朋友之间做做表面功夫应酬过去就可以了吗?李香山,我很好奇你和你的朋友都是怎么相处的,或者说,你出狱之后还有朋友吗?” 香山愣了愣,没有再说话。 如果说与顾汐独处,他的确觉得不自然,不过顾汐在他心里的定位介于老板和朋友之间。他不像顾汐,还有别的心思,对他又爱又恨,所以总是患得患失,常常口不择言。 “听说那个叫沈斌的,是你的狱友介绍给你的,条件还不错,你也真不容易。” 香山早就跟沈斌划清界限了,只是碍于萧哥的面子,双方心里有数,但没有公开。 他不反驳,独自一人骑着马,形单影只。 那匹英国纯血马被甩在后面,立刻追赶上来,挨着香山的马,伸着脖子去蹭人家,耳鬓厮磨的样子。 香山的那匹阿拉伯马今天先是没被顾汐选中,反而被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上。接着又发现了顾汐的怒气,他似乎并不喜欢自己背上的这个人,就像自己不喜欢那匹凑过来占便宜的英国马一样。 它决定小小地报复一下。于是用脑袋顶走顾汐的马,然后飞快地在草场上奔跑。 香山抓紧缰绳,他没想到这马发起疯来完全不输给顾汐,几番颠簸,最后俯下身体伏在马背上。 顾汐追上来的时候,香山已经摔下了马背,幸好屁股先着地,伤得不算重。 小心翼翼卷起长裤的边角,能清楚地看到他腿上的几块淤青。 顾汐低着头,香山看不到他的表情,就把腿缩回来,故作轻松地动一动,证明自己并没有大碍: “我先回去,今天的事……你不要和BAND先生说,他也是好意。” 说着就一骨碌爬起来,打算一个人往回走,但是又重重跌回去。 “别动,你受伤了。” “不要紧,我还能走。”香山执意要再爬起来,被顾汐按住了。 他跪坐在坡地上,把香山的腿抬到自己双膝上,轻轻揉捏: “作为老板,我一点也不想看到员工因为伤病影响工作。合作的事就在这两天,等BAND回来,我们就可以行动了,所以你现在必须听我的。”然后又俯下身,要打横抱起香山,被他拒绝了。 “扶我一把就可以了,我带了药酒,晚上睡前抹一点,很管用的。” 顾汐只好托起他一只胳膊,让他全身的重心都靠到自己身上来,然后一步步走回去。 在马场找到一辆旧吉普,把香山安顿在后座,顾汐慢慢开回了庄园。 中午的烤rou以及下午的温泉当然泡汤了,顾汐一回去,就让管家找来家庭医生。 “不必了,只是发青发紫而已,过几天就好。” 顾汐坐在床边沉着脸: “万一伤到筋骨呢,你以为你还年轻?” 一句话把香山说得没了声音,只能静躺着等医生过来。 香山趁这个空当闭上眼休息,顾汐静静端详着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