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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里堵得特别难受,晚上给杨佳打电话都没说几句,换季的时候人都容易感冒发烧,吓得杨佳一个劲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他躺到半夜实在睡不着,便爬起来开电脑上网。家里的台式机没安游戏,就打开一个评分最高的电影。看到一半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个电影光线暗的场景特别多,每次暗下去,他就能从显示屏中看见自己的脸,那已经不是不快乐了,简直就是苦大仇深。 他关上电影,在黑暗中坐了会。其实来看电影并没有多大帮助,因为即使他在看着那些场景,也完全沉浸不进故事情节里,始终在脑海里环绕的还是白天见到梁则正一家三口那些场面。 张子翔叹了口气,逛一会淘宝,就上百度去查,想要查怎么让自己赶紧睡着。刚打出“怎么”两字,下面出现一个特别长的下拉框,有“怎么减肥”,有“怎么练腹肌”,有“怎么说我不爱你”,还有一个“怎么知道自己爱一个人”。 张子翔正无聊,便留着“怎么”没再往下打,开始一条条地百度。“怎么减肥”百度出来大部分是言辞恳切的减肥药广告,“怎么练腹肌”是一群裸男在展示身材。“怎么说我不爱你”出来的东西很杂,有秀多国语言的,有矫情忧伤的,还有歌。最后一条“怎么知道自己爱一个人”也有点杂,这个问题百度知道特别多。 张子翔想想自己一直确定不了对杨佳是不是爱,索性往下看。百度还是蛮智能,根据关键词给了他很多不同的表达。最多的就是“怎么确定我是否爱一个人”或者“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一个人”。他点出来许多选项卡,很多回答是酸溜溜的诗或者散文,他没耐心看,就关了。还有一些是很平实的例子或是测试问题,这些他还有些兴趣,便大略扫视几眼。 第一条“你是不是在很忙时依旧开着手机,等着她的短信”没有参考价值,因为他根本没忙过。不过收到短信时会开心还是能肯定的,收到杨佳的短信时,他的嘴角总会因为感到温暖而不自觉地翘起来。 但收到梁则正短信的时候,他翘起来的不只是嘴角,整个人都会蹦起很高。 什么破问题,张子翔想。 第二条“如果你喜欢和她单独漫步,那你已经爱上她了”更是不可理喻,跟杨佳一起走路的时候那就叫走路,或者叫拉着手走路。如果说两个人一起走,他最喜欢的还是在梁则正背后看着他走路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漫步的准确定义。 还是个没用的问题,张子翔又想。 第三条“当她生病时你会替她着急”也没有用,因为杨佳根本没生过病。 还有第四条,“当她跟别人亲近时你会吃醋,那说明你已经爱上她了”。 这一条简直废话。杨佳从来没跟别的男生亲近过,倒是梁则正,张子翔不用看,哪怕想到他老婆都会心情低落得不知如何是好。 梁则正这个人性格挺复杂挺奇怪的。明明坚硬得认识他这么久,只会答“行”或是“可以”,连一个“好”都不曾说过,然而却又那么软,软到甚至不会高声说话,也从不拒绝人。最开始的时候,张子翔猜想这种低落的缘由是因为梁则正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完美偶像,是一个模型,不抽烟不喝酒甚至连厕所都不去,就像是上帝,没有缺点,没有感情,没有欲望,一切普通人类有的东西他都没有,就是一个模范的框架才正常。他应该被高高挂起来给人瞻仰一辈子,不该有个女人来亵渎他的圣洁。但是后来,他发现他最难受的不是发现模型也有人类的一面,而是梁则正在那样的对待下,还是能平静地说出“爱人”这两个字。 张子翔看到第四条,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很无聊。爱一个人或者不爱一个人自己心里肯定是有尺度的,骗得了谁也骗不了自己。他觉得自己不爱杨佳,大概就是不爱了,爱不爱也不影响他们现在在一起的事实。电脑开得也不是时候,睡不着也至少该去躺着,半夜三更不去睡觉,坐在这里看这种抒情散文,简直愚蠢。 于是他就去关网页。在关掉之前,他看到了下面一个回答,大概答的人是个女孩:“这个很容易啊,如果你总想看到他,看不到他总是想他,那肯定就不是普通的感觉了。” 那时候他的手已经因为惯性点上了右上角的红叉。网页关上前,最后在他眼里掠过的是前面那些无聊问题里最后一条。那并不是一个问题,是一句话:你爱的人就是当你看到这些问题时,第一个想到的人。 张子翔一只手放在鼠标上。百度搜索到的问题点过后会变颜色,如果他想把网页重新打开,那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可他长久地坐在电脑前,并没有动。没有想象中的恐惧,没有过分的自我怀疑,他此时的情绪只是两个字:冷静。 他是带着问题来看的。他的问题就是杨佳。可是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跳出来的却是梁则正。就是说,如果他不是本来就想要问关于杨佳的事情,或许在看这些问题时,根本不会想起还有杨佳这么一个人。 然后他犹豫着,在百度搜索框里面打字。打到“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的时候,已经弹出来一个问题“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同性恋”,看来搜索这个问题的人比他想象中要多。 看完之后,张子翔关了电脑,回到自己床上。那些回答有专业的,有很私人的,还有些特别诚恳。一条针对“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我应该不是同性恋”的回答说:“害怕自己是同性恋的人无非就是在乎周围人和家里人的反对和目光。你发现你爱上一个同性,因为不想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就拼死拒绝这个事实,甚至开始不确定你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爱。但假如所有人都把这件事看得很正常,你爱不爱那个人?问问你自己。” 他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了大一时候的一段对话。那时候李磊比现在猥琐多了,张子翔有天晚上吃太撑不舒服,大概睡觉时候哼唧了几声。早晨起来,李磊就问他:“做春梦了?” “做什么春梦。”张子翔是这么回答的,“吃多了,晚上一直梦见有东西压着。” 然后李磊歪楼:“这个年纪做点春梦也正常。话说我第一次梦遗是梦见我同桌了,梦见我摸她胸。吓死我了,我同桌就是个恐龙啊,我做梦也真下得了手。然后我还以为自己不正常呢,躲了她一礼拜。你们呢?” 陆越峰脸红了,嗫嚅半晌说:“英语老师。” 李磊大叹:“大陆你真重口味。不过也蛮正常的,好多人都这样。翔子你呢?” 张子翔想了想,说:“我梦见我在飞。” 李磊又感叹:“你不该叫张子翔,你该叫张子昊啊。” “为什么?” “日天。” 张子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