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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两日内离京,朕不想再看见他!” —— 林若和李世民出来的时候,外面只剩了林博远和李元吉并一些从人,见两人出来,李元吉轻笑一声,道:“林才子果然不愧是才子,琴抚的可真好……再过半个月是本王生辰,你去为本王抚琴一曲,先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如何?” 林若看向他,淡淡一笑:“齐王殿下还未睡醒吧?” 李元吉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脸色阴沉,声音低哑:“林若,别给脸不要脸。你不是宁死不抚琴吗,怎么死了个书童就变了?别忘了,你身边可不止区区一个书童,如果死人才能让你变得乖一点,爷……” 话未说完,神色一变,勉强伸手按住林若掷来的瑶琴,小腹已经重重挨了一脚。 林若这一脚用了全身的力气,李元吉踉跄后退几步仍然立足不稳,摔倒在地,腹痛如绞,大怒道:“林若,你放肆!” “是啊,我放肆了。”林若已然从容接回落下的瑶琴,走到李元吉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道:“我放肆了,你又能如何?找皇上告状?找太子诉苦?” “你!” “李元吉,”林若嗤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来逼我?这天下是姓李,却还轮不到你李元吉为所欲为。” 李元吉咬牙道:“林若!” 又喝道:“你们都是瞎子吗?还不把这目无……” “四弟这就没意思了,”李世民轻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上前一步对李元吉伸手:“我拉你起来?” 李元吉看看身边神情忐忑的从人,再看看挡在林若身前的李世民,冷笑一声自己站起身来,道:“林若,最好你每次都这么好运有人护着你!” 从侍卫手中夺过缰绳,上马飞驰而去。 林家送葬的人早被林博远遣了回去,是以李元吉的人一走,谷口便只剩了林家叔侄和李世民,以及一个林府的车夫。 林若让车夫赶车先行,看向李世民道:“秦王殿下可还想名正言顺做太子?” 李世民同他并肩前行,道:“你不是说让我不要痴心妄想吗?” “此一时彼一时,”林若淡淡道:“若非秦王殿下,我此刻怕还在牢里,连送他一程都做不到……总要有所回报才是。” 李世民苦笑道:“我好不容易做足了心理准备,你来告诉我有不见血的法子?” 林若淡淡道:“见血你就一定赢吗?” 李世民默然片刻后,苦笑道:“你说。” 林若道:“此刻京城中,有一人处境和秦王殿下颇为相似,殿下何不看看他怎么做?” 李世民心念电转,道:“裴寂?” 林若点头:“裴寂。” 李世民和裴寂,看上去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此刻的处境却出奇的相似,一样的腹背受敌,一样的对大唐基业有功,又因功而被忌,李渊对他们,也是一样的感情复杂。 李世民沉吟不语,林博远开口道:“昨日魏征出谋,让裴寂自请辞官回乡。”他人脉广,消息灵通,这种瞒不了人的事儿,早些说了也没什么。 李世民脚步一顿,林博远道:“秦王殿下在长安,说的好听是处处掣肘,说的难听是任人宰割,时间越久,对秦王殿下越是不利,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 李世民沉吟片刻,道:“退一步……回洛阳?” 林若摇头失笑:“去洛阳做什么?带兵打回长安?” 李世民苦笑,他若是去了洛阳,只怕连李渊都会寝食不安,最后的结果不是他被重新召回长安,就是父子彻底反目。 可不去洛阳,他能退到哪里去? 他看向林若,可林若却不再说话,对他微微拱手,上车离开。 上了马车,林博远皱眉道:“何苦激怒齐王?” 林若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缓缓移动的原野,淡淡道:“不激他一下,不让他认识到自己权势不足,他怎么会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他若不跳出来,又怎么让他一无所有?直接一剑刺死,未免太便宜他了。” 第83章 世界四 大唐才子19 “说的是限两日内出京……”林博远手里拈了白子,在棋盘上比划了好几个地方都没能放下去,抬头看一眼正轻轻吹着茶盅里浮叶的林若,有点后悔为了防止这宝贝侄儿一个人气闷伤心而主动找他下棋了——明明知道是必输的,可他的性情又不允许自个儿将棋子胡乱落在他自己都不满意、不确定的地方,只得绞尽了脑汁去想,以求晚一点落入对方的瓮中。 这里看着像是陷阱,那边也有风险……林博远叹气,这臭小子棋艺好似又涨进了,以前虽是输,可也输得明明白白,可是现在,却连他的棋路都有点摸不清了。 “然后呢?” 林博远好容易拿定主意,刚要落子,听到林若忽然开口,又缩了回来:“什么?” “两日内出京,然后呢?” “哦,”林博远见他说的不是棋局,才重又将棋子扣了上去,道:“裴寂安安静静的领了旨,然后裴家上下就开始筹备出京的事,收拾箱笼、买车雇船、遣散奴婢……眼看两日之期就到了,裴寂一袭布衣到宫里向陛下辞行。陛下不肯见他,他便在殿外磕了三个头,说对不起陛下,辜负了陛下的厚望,陛下不肯见他是应当的。又说自己年纪大了,今日一别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再见之期,当年同陛下说好了要相携终老的,如今是不成了,让陛下千万保重。还提了好几个名字,感叹身边那些一起走过来的人,眼看着越来越少,有时候竟连名字都忽然想不起来了……裴寂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说了一会,又磕了一个头便神情恍惚的走了,快到了宫门外的时候摔了一跤,跌进泥坑里,沾了半身的泥水,也不等侍卫去搀扶,自己一声不吭的爬起来,出了宫。” 林若道:“这位裴大人确实能屈能伸。” 坐到了那样的高位,却还能拉的下脸面行这等苦rou计,也是难得。 “谁让陛下就吃这一套呢?”林博远嗤笑一声,道:“等他走了,陛下烦躁了一上午,用了午膳以后说要出去走走,一走就走到了裴府……陛下在裴府看见什么景象不提也罢,虽还是没见裴寂,但一回宫就发了脾气,处置了几个人,说裴寂精力不济请辞回乡,虽官位辞了,但爵位还在,轮不到这些狗东西作践云云。” 林博远人缘一向不错,虽一些机密之事无从打听,但对那些没有刻意隐瞒的消息,却比任何人都知道的快和详尽。 林若放下茶盏,落了一子,道:“皇上的性情,重情却又多疑,之所以会处置裴寂,恼其阳奉阴违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对他有了猜忌之心,等真的夺了裴寂的权柄,让他没了威胁之后,自然又想起先前的情分,到底是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