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高辣小说 - 睡前游乐园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好久没发过这么紧急的通知,局长那时还在早餐摊上吃三鲜粉,突然听见手下说周司令要他立刻赶过去,着实吓了大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粉只吃了小半碗,粉嫩粉嫩的猪肝只吃了两片,他也不敢再耽误,遗憾万分地一推筷子站起身,上了车匆匆赶往周嘉平那。

    “找几个人去盯着周亭。”周嘉平说,“每天都要汇报。”

    局长抹一把汗——嗨,给他跑得,这满头满脸都是汗!局长等了片刻,见周嘉平好像确实没有更进一步的指示了,可他又不明白这“盯着周亭”究竟是怎么个任务,是要监视他呢,还是要保护他呢……这牵扯到家务事,就比一般任务麻烦些,别的目标弄错目的就错了,周总司令再怎么手段铁血,但对他们这些心腹总是宽厚的,但这可是周总司令的幼弟,万一一个不好弄错任务目的,他可担不起这责任……

    局长一衡量,心道还是得问问清楚,一咬牙开口:“周司令,盯着周亭,是因为他手上有机密文件吗?”

    周嘉平看他一眼,局长一个激灵,听得周嘉平说道:“不是。不用管他,盯着他就行了,不管他做什么,都别阻拦。”

    局长噢了一声,顿时明白过来了,嗨,看来周司令周二爷这事还是家庭矛盾,赶跑了弟弟又不放心,这是让他找人去做远程保镖呢!他放下心来,那就好,周家这小二爷虽说回国时间不长,与他也就共事过几次,但他已看出二爷谦虚上进又好相处,实在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若是周嘉平周亭真的决裂,他还真有点不舍……局长又擦一把额上的汗,把称呼也换回来了,明知故问道:“那如果二爷遇到危险呢?”

    周嘉平沉默了一会儿,道:“别管。”

    局长心说那可不敢真的别管,还是恭恭敬敬应了声是,问清还有没别的指示,顺便把周嘉平不在时的报告给交了,便要告退,走出门时又听得周嘉平喊了声等等,他回头,周嘉平道:“有危险可以酌情帮他。非到万不得已,不要出面。”

    局长面上严肃,心里却噗嗤一声笑了,走出去的脚步都轻快三分——家务事,真是家务事!

    特务组织的精英就这样成了周亭的暗卫,每晚十点准时向周嘉平汇报周亭这一天的动向——“二爷走反了方向,在草垛里睡了一夜。”“二爷回城找工作,但周司令说了不准收他,因此没人敢留二爷。”“刘司令派人来邀二爷一叙。”

    听到外省首长们蠢蠢欲动的消息时,周嘉平本来在看国民党那边传来的合同,眉毛一跳,掉了两张到地上,抬眼看向特务:“他去了吗?”

    “没有。”特务回答,“二爷当他们不存在。”

    “哦。”周嘉平低头,也不知心脏那感觉是一松,还是抽得更紧,反正不太舒服——真是个傻子,流浪这么些日子,好容易有人找上门来,他居然不去!读书读糊涂了!

    ……不去外省就算了,也不知道回家来找他。让他滚,他真的滚,让他别再回来,他还真的不回来,跟个流浪汉似的四处晃荡,蠢货!又倔又蠢!

    此后又过了十来天,特务来告诉他,周亭走了,去了乡下。

    真是个傻子!真不知道有谁比他更傻!周嘉平把笔一摔,吓得特务半天不敢出气,差点开口问周司令需不需要把二爷抓回来。

    再等等,再等等。周嘉平告诉自己,这笨蛋不可能真去当农民的,他一个斯斯文文读书人,哪干得了这个!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周嘉平没等来周亭服软,却等来了特务的报告——周亭越来越适应农村生活了,还慢慢安定下来,笑的次数都见长了。

    这哪行!周嘉平当机立断,第二天就得去把周亭拎回来。没法子!谁让他是做大哥的呢?小朋友胡闹就罢了,他再跟着胡闹下去,可不就乱了套了——总不能真让周亭在乡下当一辈子农民吧!

    这天周亭答应了要帮村东的王寡妇一家上山砍柴,他去得早,背着柴火回来时也不过九十点钟,把木柴送到人院子里后,他回到老保长家里,去后院打了井水简单冲洗,想着还能练会儿字,随意擦擦头上身上的水珠,套上粗麻衣服在桌前坐下,刚取出破烂钢笔和草纸,就听得屋外一阵乱糟糟的响动,由远到近,又听到老保长慌乱的问好声,说着什么“首长好”,什么“后面是柴房,还没收拾呢”……

    周亭头皮一炸,耳听着响动在他房前停下了,心想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干脆牙一咬,把门给拉开了。

    “首长,我们这真……”老保长的声音戛然而止。

    来者正是周嘉平,几个勤务兵跟在他身后,拦着老保长不让靠近,军装熨得一丝皱痕也没有,人站得挺拔笔直,腰里别着枪,神情淡淡的,眼神从下往上爬过周亭,直看得周亭心里发憷,想喊声哥,又怕周嘉平不应,只愣愣地站着任他打量。

    周嘉平看够了才开腔,一张口便是问句:“你怎么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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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民国等边三角】 宴安11

    (十一)

    未待周亭回答,周嘉平又问:“你身上这是哪捡来的破布?”

    周亭身上的破布是老保长的旧衣服,白上衣洗得发黄,蓝裤子洗得发灰,因周亭这些日子瘦过了头,肩线位置掉下来半截,纽扣少了好几个,露出晒成麦色的小半边胸膛,刚洗完澡,水珠都还挂着,在崎岖如山脉的锁骨肋骨间瞎淌,裤子也大了,勉强用绳子系着,仍是要掉不掉地垮在胯骨上,看得周嘉平心里很不舒服,想戳着他脑壳臭骂他一顿。

    周亭刚要说话,周嘉平一抬手制止了,抬脚便径直往柴房里走:“进来说。你们去外面候着。”

    后半句是对勤务兵们说的,他们齐刷刷应了声是,半拖半揽地拉着老保长往外小跑,周嘉平还没走到周亭面前,他们就呼啦啦一下子散得干干净净,整个后院只剩周家兄弟二人。

    黑得跟煤堆里刨出来似的,拿钢丝球来涮涮准能刨下三斤黑泥!周嘉平走到他面前,周亭下意识让开了,周嘉平也不跟他客气,自顾自开门,进门,比回自己家还自在,大大咧咧在窗前书桌边的木椅上坐下,指指房里除了椅子外另一个可坐人的位置——床铺,道:“进来坐啊,你在那站着干什么?”

    周亭三步一挪,五步一蹭地跟进来,然后把门带上,周嘉平朝门锁处斜了一眼,他立刻会意——每次他忘记锁门,周嘉平都会露出这表情。周亭赶紧把门锁上,心里直犯嘀咕:周嘉平这态度也忒自然,就好像啥事也没发生一眼,可明明什么事都发生了,还揍他,还叫他滚,别再回来来着……怎么现在又跟没事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