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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便神经粗也能感觉到危机。 邵白毕竟四十多岁,什么风浪没见过,家里有多少钱心里清楚,以他家那点存款能救活他就算万幸,真要治好这条腿,他感到了无力,甚至做好了瘸腿的准备。 可如今这家仁爱医院可是有名的私立医院,据说就快要成为巨星的专属医院,医疗、保险都不报销,邵冬哪来的这么多钱和门路。 可现在身体实在不行,他只能招手让邵冬过来:“小冬,你是不是瞒着我签了经纪公司?”这些变化令他隐隐猜到了什么,治病虽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经纪公司哪有那么好心的,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砸给邵冬。 邵冬只是普通的学生,没有令人惊艳的外表,也不会演戏,打鼓好,但如今唱片业都是在赔本赚吆喝,那家公司会这么不开眼做风险投资。 邵冬借着练习手腕,头也不敢抬:“我把存折押在卫先生哪里了。” 邵白闭了闭眼,吊着水的手背发硬,“你……”他怎么养了个缺心眼的孩子?家里的存折怎么可以拿给外人,虽然没几个钱,但这不是漏家底了吗? 邵白问:“小冬,卫先生是做什么的?” 邵冬站起身走窗边拉开了窗帘,推开一条缝,让阳光洒满室内。 “爸,卫先生人很好,看着不像个坏人。” 邵白动了动手指,“你眼里有坏人吗。” 邵冬转身到了温水,小口小口喂给邵白,“爸,别说话了,多休息,医生说这段时间恢复的非常好,保险公司和交通大队的也来过人,赔偿金钱先生在帮着谈。” 邵冬这点岔开话题的小伎俩放在别人身上不够用,但对付自己老爸已经绰绰有余。 邵白一愣,示意将水杯挪开,“钱先生?”这又是谁?怎么他醒过来,儿子结交的人群变了? “卫先生那边的人,他们的律师很厉害,这次的事故根本不用我到处跑,他都处理完了。现在保险公司在走流程,等保险金下来也够还钱的。” 邵白:“你算清楚账了吗?高考数学就两位数,你真算的清楚?”金一刀那是什么样的老医生,一场手术下来要收多少手术费,儿子到底有没有一点概念? 邵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别总说高考的事,我现在都带着计算器。账单我都看过了,上个月的账单绝对够。” 邵白气得心都在哆嗦,上个月的账单,那么这个月呢?他此时有些后悔,自己不看重钱,结果教的儿子也是个不会算账的,哪天儿子被人卖了还得倒贴。 见老爸想要爬起来,邵冬连忙上前扶着,“爸你这是干嘛?” 邵白伸手捏住邵冬的脸颊上的rou:“别东扯西拉,你是不是瞒着我和经纪公司签约了?签了哪家?” “木……有……”邵冬不敢动,傻乎乎站着任老爸捏着他的rou。小时候老爸打他,他还跑过两次,但人小腿短rou又多,跑不了两步就被老爸抓住很抽一顿,渐渐的他明白,被抓住打得更疼。 从小到大,邵冬挨打的次数并不多,如果老爸抓着他的胳膊一句话都不说,那种时候才更加可怕,真要动手,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次老爸捏他,他还真不怕,蹭了蹭老爸的手,浅浅的酒窝透着几分耍赖的意味。 邵白也没了力气继续生气,紧皱着眉,看着傻乎乎的儿子,揉了揉软rou。说不担心是自欺欺人,可事已至此他能说什么。 “签的那家?” 娱乐圈里有名气的经纪公司也就那么几家,邵白担心邵冬为了给他治病随便签了家不规矩的公司毁了自己的前途。 邵冬没有签约,全都是口头约定,他回答的也理直气壮:“真没有。” “卫先生到底叫什么?” “卫辰。星辰的辰。” 邵白愣了下,“卫辰?没听说过。” 邵冬:“卫先生等会就过来。” 邵白的心忽上忽下的,引得心脏监视器上一阵起伏。 邵冬连忙给邵白揉着胸,“爸,您生气了?合约还没签,真没签,我们只是口头约定。您觉得那里不好我再和他们谈,卫先生是个好人。” 邵白挥了挥手,“那个卫?卫生的卫?” “卫青卫子夫的卫。”邵冬小声纠正着,虽然都是同一个字,但卫生太难听。 邵白听罢,按了按额头,他只是腿疼,可现在感觉脑仁发痛,脑浆都烧起来了般一片混乱。 年轻一辈的人也许不知道,但往前一二十年,娱乐圈里提起‘卫’这个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卫氏传媒前身卫氏影视公司,旗下艺人无数,自己培养出的影帝影后多不胜数,和卫氏合作拍片成为影帝影后的也不在少数,那时候卫氏在电影院线每月都有新片上映。 只是卫氏后期成立传媒公司,投资重心偏移,各种电影公司、个人工作室百花齐放,卫氏才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但卫氏董事长卫立国‘影坛教父’的地位从未动摇过,他膝下三个儿子,峰、林、辰,三个名字全部都是当年的获奖影片名字,这一典故只有二十年前混过娱乐圈的人才知道。 邵白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听你周伯伯说你带了个很有钱的学生,卫辰是你的那个学生?” 邵冬点了点头:“卫先生应该学过钢琴的,不知道为什么改学打鼓,但学的很认真,他很喜欢音乐。”他下意识地不敢说他是怎么教的。 邵白转过头,看着风吹动着薄纱窗帘,窗外的晴空,树木上流动的金光,一如二十年前的那个初夏。 卫辰在医院折腾了一个下午,做完各种检查,这才去了邵白的病房。钱予长见门开着,但还是敲了敲门。 邵冬立即跳了起来,搀扶着卫辰,将人好好生生送到沙发里坐下,有跑去泡了杯茶,将苹果削皮切成小块用牙签插着。 邵白看的嘴角抽搐,自己儿子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其他人,当爹的心里难受。又见卫辰在室内还戴着墨镜,火顿时烧了起来。 邵白:“卫先生在室内还戴着墨镜。” 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室内的几个人都听得见,钱予长皱起了眉。 钱予长眼瞅着邵白的脸色,心里有些纳闷,都说音乐家脾气怪,可这也太怪了些,好歹也是救命恩人,刚进门就甩脸色,这位老邵先生没有小邵可爱,虽然长得挺帅的。 邵冬连忙压低了声音:“爸……” 卫辰:“抱歉,我的眼睛暂时看不见。” 回答的人说得坦坦荡荡,提问的人此时却有些尴尬。 邵白不是有意刺激对方,他只是一时心烦意乱,总觉得自己儿子被人骗了,又见这人进来还带着墨镜十足的托大,对方是债主没错,但没有当父亲的愿意看见自己儿子附小做低给人当牛做马。 人穷不一定就要没志气,欠钱只要不违背良心,邵白不觉得低人一等。实在不行,他豁出去这张老脸总能还清。 卫辰虽然看不见,也查觉到气氛的微妙,他招手让邵冬坐过来,捏了捏邵冬的胖爪子,听说这人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