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过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道尽头的小卫生间,关上最里面一间隔间的门,就着耳机里的林肯公园慢条斯理地摸出烟来。

    完事以后窦寻弹干净烟灰,正打算走,谁知手刚将隔间的门推开一条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而后只听“咣当”一声,一个人横着就飞了进来,后背正撞上卫生间墙角的暖气片上,那人连声惨叫都没有,喉咙里短暂地“呃”了一声,四肢抽动几下,摔得起不来了。

    这男生穿着六中的白校服,长得面黄肌瘦,衣角泛黄,是多次过水后洗不出来的模样,手里还抱着个破破烂烂的布书包。

    方才在外面大声喧哗的那几个男生走了进来,一个领头的,两个跟班,那个叫“吴涛”的双臂抱在胸前,靠在门口把风。

    窦寻的瞳孔微微一缩,脚步顿住了。

    领头的蹲下,歪着头端详着地上那位挣扎,然后一把薅起那男生的头发,把他拎起来,又伸手拍拍他的脸,问:“几个哥哥对你不薄吧?”

    男生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领头的连拍了几下男生的脸,一下比一下重,最后基本是扇他巴掌:“没招过你吧?也没惹过你吧?你说昨儿晚上哥儿几个打两把牌的工夫,前后总共没他妈十分钟,是哪个孙子把宿管的老王八招来的?啊?”

    被拎起来的男生使劲梗着脖子,极力想减轻头皮的痛苦,脖筋支楞八叉地浮出表面:“不……不是我!”

    领头的嗤笑一声,突然揪着他的头发往暖气片上撞去,连撞了四五下:“不是你是谁,我啊?”

    门口的吴涛突然冷冷地插嘴说:“快上课了,痛快点。”

    这句话好像一声令下,本来在一边看热闹的几个人纷纷围拢上去,你一脚我一脚地对那男生又踩又踹,揍一会就问他一次“是不是你”,最后男生受不了,语无伦次地胡乱承认了,几个施暴者才仿佛大功告成,完成了审讯。

    “认了就行,别着急,以后慢慢收拾你——先走了。”

    说完,随着上课预备铃声响起,这群年轻的暴徒们一哄而散,被打的男生好半天才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他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鼻血,低头弓肩地来到水龙头下面,打开一条细细的水流,小心翼翼地挫揉着他方才蹭在地板上的校服袖口,手有点捏不住袖口,一直在哆嗦。

    然后他猛吸了一下鼻子——不是哭了,还是在流鼻血。

    他抹平湿了的衣服角,麻木不仁地走了出去。

    直到外面安静良久,窦寻才悄无声息地从小隔间里出来,看了一眼地上滴的鼻血,他伸脚将凝成一点的血珠碾开。

    “市重点,免会考学校?”他对着一条扫把星形的血迹冷笑了一声,心想,“狗屁。”

    第3章 窦寻

    徐西临冲进楼道,蹿上二楼,一脚踹开一班后门,从后门钻了进去,顺手把不知哪位兄弟挂在后门的一件校服外套摘下来,草草将上面沾的灰尘抖了抖就换上了,然后把自己的外套卷起来塞进包里,往桌子底下一扔,一只手扒拉头发,一只手摘下蔡敬的眼镜,往鼻梁上一扣——成功改头换面。

    蔡敬:“……大变活人啊?”

    徐西临:“好说——这衣服谁挂后面的?”

    蔡敬:“好像是‘姥爷’的。”

    “姥爷”是前桌那位兄弟的外号,姓老——就是里“老头子”的“老”,全名也很省事,就叫“老成”,刚开始在中央八播的时候,老成同学追得如痴如醉,从此染上了自称“爷”的毛病,久而久之,他的辈分连升两级,成了全班的“姥爷”。

    “姥爷”其貌不扬,长着一脸里三层外三层的青春痘,闻声一回头,他撑开自己“红尘翻滚”的脸皮,冲徐西临挤了挤眼,捏着嗓子说:“此乃女国王所贡之物,若是别人我断不肯相赠,二爷请把自己系的解下来给我系着。”

    徐西临面带菜色:“好琪官,您那脸上的‘青春美丽嘎巴痘’都够炒一锅了,能别整天惦记着染指美少年吗?”

    老成一颗玻璃心被这些只会看脸的凡夫俗子伤得体无完肤,“嘤嘤嘤”地捂着胸口面向黑板疗伤去了。

    打发了闲杂人等,徐西临这才压低声音对蔡敬说:“你那事摆平了,以后追债找也是找你叔,不会再纠缠你,要不今天放学,你再跟上回那家麦当劳商量商量吧,看看还能不能去,不行让他们把班排在晚上,我找几个人轮流替你去。”

    蔡敬的眼镜被徐西临摘去了,眼睛一时有点对不准焦,显出几分茫然来:“谢谢。”

    他顿了片刻,又好像觉得光说个“谢”字未免太轻易,于是扣了扣笔杆,说:“西临,以后你要是……”

    “打住,”徐西临笑眯眯地打断他,“千万别以身相许,我还是清白的。”

    蔡敬勉强笑了一下,眉头却没打开,又小心翼翼地问:“你花钱没有?”

    徐西临非但花了钱,还花得快倾家荡产了。

    他平常零用钱虽然多,但是自己是个买单王,大手大脚惯了,没有储蓄意识,而新得的压岁钱都在银行卡里,虽然可以取,但是不敢随便取——因为那张卡是以前用他妈的身份证办的,她手机上有余额提醒,一下有大笔支出,五分钟之内就会遭到太后老佛爷的审问。

    这会他身上总共剩下二十六块五——下午还要一笔额外的印刷费十六块,实在是捉襟见肘。

    然而徐西临对蔡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将自己的窘境一笔勾销了。

    他说:“花三块钱请我哥吃了根冰棍,你别瞎cao心。”

    倒不是他做好事不留名,这要是别人也就算了,蔡敬那日子实在太穷困潦倒,他交班费都能交出一把毛票,要是一下让他知道欠了这么大一笔人情,这会他虽然会感激,但过后未免不好在一起玩。

    蔡敬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抬手搭上徐西临的肩膀:“兄弟……”

    还没等他发表什么感言,怒气冲冲的年级主任就破门而入,打断了蔡敬的满腹思绪。

    全班瞬间鸦雀无声,年级主任一路追得心脏病都快犯了,四下一扫,愣是没把变装的徐西临认出来,只好邪火四溢地寻衅咆哮:“都快上课了,就属你们班最闹腾!明年就高三了,都想干什么?啊?你们有没有实验班的样子!下节什么课,老师怎么现在还没来?投胎去啦?”

    刚夹着教案走到门口的英语老师迎面中了个当头炮。

    年级主任恶狠狠地瞪了无辜的老师一眼:“有些年轻的同志也要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