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你说过会来看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联系不上他们?”

    阿福摇头。联系得上他也不会坐在这里。

    敕棍没再继续问,自己也吞云吐雾起来。

    阿福心说你想干啥呢,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啊,戳我软肋找我逆鳞啊,哈哈哈,想不到吧,老子家人都不在这里,你想威胁都威胁不到,我看你怎么办。

    但敕棍只是淡淡地道了句,“嗯,我知道了,我要有机会得点什么消息了,回头告诉你。”

    这就不按常理出牌了。

    TBC

    第31章

    阿福愣了一下,追问——“你们红鹫队能联系上四满城里的人?”

    敕棍撇撇嘴,说不行,但话锋一转,又道——“红鹫是全国机动的,如果哪天我到边界了听到什么消息,可以顺便给你捎过来。你——你别这么看我,我他妈没别的意思,就你能觉着自己是好人,我就不能也是个好人?”

    这么一说阿福更不好意思了,同时也意味着阿福将从那群敕棍接触过的贫民中跳脱出来,成功成为对方会记住的一员。

    阿福不是觉得敕棍不是好人,而是觉得红鹫不可能那么好。

    他讪讪地笑笑收回目光,把剩余的两口烟抽干净。

    这天晚上他睡在沙发,敕棍睡在另一条沙发。

    按照敕棍的话说,阿福好像有点发烧,他不确定是不是感染了,睡沙发方便他半夜起来检测阿福的体温。

    阿福忽然觉得有点小温暖,还有点小感动,但一想到敕棍是红鹫,又觉得对方这么做另有所图。

    要是敕棍不是红鹫该有多好。

    如果他没有用头罩蒙着脑袋,只露出一双狠厉的眼睛,没有抛出那些筹码,好像要哄骗阿福和他们合作,没有拿枪突突突把人打成窟窿,或撕成碎片——这逼人还挺不错的。

    敕棍好看,这小房子也好看。

    其实百会也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不太平,至少他们除了贫民窟,还能有这样的小公寓。

    阿福从来没住过这样的公寓,无论是在陶道还是百会。他所接触到并熟悉的大部分的人,都来自贫民窟长长的一排中的某一间。

    他们的一切都是公用的,包括厨房,卫生间,甚至是洗衣房。

    但这小公寓多好啊,仿佛就是一个小小的天地。

    而扭头看敕棍,阿福竟觉得他比骆驼更像是一个朋友。

    敕棍的身材高大健壮,虽然穿着精神病院同款睡衣,但还是遮不住衣服下紧致的线条和健硕的肌rou。他的头发很短,胡茬也刮得干净,尽管因为络腮胡始终会有青色的一大块印记,可总比阿福成天看到的油腻腻的干柴要好多了。

    至少他不会迷迷糊糊地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着话,也不会时不时就掏出枪来,指指阿福的脑袋警告他别乱来,或软磨硬泡地也让阿福也用粉末或针头搞坏脑子,再和骆驼一样搞坏自己的生活。

    但很遗憾,贫民和红鹫成不了朋友。

    阿福知道,红鹫们从来没有朋友。

    他们只有战友,同事,敌人,上级。由于私生活和工作彻底隔离,在各个城市待着的时间也有限,让他们根本不可能和他人建立正常的人际交往关系。

    而这些人大部分也没有家人,毕竟只要被人抓住家人,那红鹫就失去了他们所向披靡、毫无弱点的战斗优势,也失去了绝对的行动力。

    这让阿福觉得敕棍有些可怜。

    分明生活在繁华热闹的街区之内,可他们却如罩在毛玻璃里,即便能看到个影,也永远摸不着形。

    阿福想起了红鹫的徽章,那个没有头颅的骸骨。

    或许在成为红鹫队员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放弃了自我,所以不需要有私人的感情,甚至不需要有私人的物品,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执行上级的命令,哪怕为此削掉自我意识。

    这是何等的干净利索,或许一个生命的根本也就是如此。真正的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

    TBC

    第32章

    敕棍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夜起三次,按时检测着阿福的体温。每一次阿福都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靠近,但实在疲倦,终是没睁开眼睛。

    直到第二天天没亮,敕棍正式叫醒阿福,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后,帮他蒙上眼睛,带上车。

    阿福估算了一下时间,从敕棍的公寓到贫民窟大概有四十分钟的路程。而后他被带下车,又走了一段后,眼罩终于被摘掉。

    阿福适应了一下光线,车便开走了。

    阿福原本以为是敕棍带他下来的,但定睛一看,却是那个小法医。

    “敕棍呢?”阿福揉了揉眼睛,问。

    小法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坡,告诉他——“从这里绕下去,见到第一个路口左拐,就能见到你们贫民窟的街尾。”

    阿福环视周围,太阳准备升起来了,但街上仍然一个人都没有。稍稍回忆才想起来,昨天又是周末,那想必贫民窟的人还在后劲中徜徉。

    小法医说完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好像要确定阿福会乖乖回去。

    阿福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身交代小法医替他谢谢敕棍。

    “我知道,”小法医局促地笑了笑,欲言又止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走上前,对阿福解释——“他打你是没有办法的,这样才能和你撇清关系。”

    说着目光下移到阿福手臂上的纱布,补充,“你们那里应该有抗生素,头孢类的,头孢拉定或者头孢氨苄,吃三天确定不发烧就可以了。伤口问题不大,每天晚上换纱布,不碰水。”

    阿福点点头。

    确实,他们那里除了毒品多,就是抗生素多了。

    小法医又道,“队长说有空会来看你的,这几天以防万一,你就不要出包子摊了。”

    原来敕棍还是个队长,看来昨晚红鹫队的队长亲自为他包扎还给他打了饭。阿福一时间有点小尴尬,自己的逼格好像也因敕棍的身份而提升了不少。

    小法医不知道是不是看出阿福表情的变化,有些想笑,他说你不要怕他,他知道你是无辜的,不会找你麻烦。

    这话让阿福回想起敕棍试图让他做线人的谈话,以及帮他带家人消息的承诺。

    或许敕棍真的是个好人,只是披上了红鹫的皮囊,就让阿福产生戒备罢了。

    但无论如何,这个人仍然让阿福产生了一丝好感。这份好感很模糊,还让人紧张。就像明明知道色泽艳丽的食物有毒,却还是被它的香气所吸引一般。

    阿福一路往贫民窟的方向走,直到走到入口了,才终于把敕棍的形象彻底从脑中抹去。

    现在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回味昨夜的交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

    说到底,他也是在外头过了一夜,而他并不确定这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