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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太占你的时间?” 韩章满脸深情,脸上一点勉强都看不到,晃了晃对方的手道:“没有的事儿,我想和你一起去。” 林春舟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两人吃过饭便一道出了门。 李教授焦躁地绞着双手,在病房门口来回踱步。他干燥的唇上起了一个硕大的燎泡,双眼下更是泛着淡淡的乌青,总是笔挺的西服多了褶皱,精神也很差,整个人既颓败又落寞。 陈络萍一直哭闹着要找儿子,一见到李教授就质问他儿子去了哪儿,还朝他扔东西,李教授没办法,只好留医护人员在里面安抚妻子,自己退了出来。 陈络萍出身书香门第,过去也是读过大学,热爱艺术的知识女性,如今却变成这样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让他如何能不心疼? 忆及自己曾经美好的家庭,温柔的妻子,帅气的儿子,再对比现今,李教授纵使已然释怀,却终究是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三年是那样长,长到他已经快要忘记过去的那些欢声笑语;三年又是那样短,短到还不足以让他完全走出丧子之痛。 还好今天林春舟本就说好了要来看陈络萍,李教授打电话给对方告知情况的时候,他已经在路上了。 挂了电话,又焦急地等待了一刻钟,韩章和林春舟终于赶到了。 林春舟的到来着实让李教授松了口气,他上前一把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攥紧:“春舟啊,又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林春舟摇摇头:“这怎么是麻烦呢?是您太客气了。” 韩章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拎着原本要见家长买的一些水果和补品。三人一同进了病房,一眼便瞧见陈络萍发丝凛乱地歪躺在床上,身旁医护人员正不住小声安抚着她。 “儿子很快就来了,你别急。”她一抬头,正巧看到林春舟进来,面露喜色地低头对陈络萍道,“你瞧瞧谁来了?” 陈络萍满脸憔悴,眼睛哭得红肿不已,她抬起头看向门口,眼里却没有以往见到林春舟时那样的惊喜。 “春舟啊,你怎么回来了?” 她这一句话,直接让房里其余四人怔愣当场。 陈络萍将林春舟错认为李东瑞,虽然让林春舟觉得有些尴尬,但好歹是有效的安抚陈络萍的方法,他愿意一辈子做她的“东东”,一直假扮下去。可现在陈络萍恢复记忆不再认错他了,也意味着唯一能安抚她的方法消失了,这让他感到无措和……恐慌。 “你知道东东去哪儿了吗?”陈络萍向林春舟伸出手,“为什么老李不告诉我?我很久没见到东东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春舟稳住心神,刚想去握她的手,陈络萍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缩回手捂住自己脑袋尖叫起来。 “为什么是东东!死的为什么是我的儿子?”她哭喊着,在床上来回翻滚,“啊啊啊!把儿子还给我!把儿子还给我!!” 她开始疯狂地用头撞击病床护栏,林春舟和李教授见此一个箭步冲上去想要将她按住。韩章却定在原地,手脚冰凉,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甚至连手上的东西掉到了地上都没反应。 林春舟与李教授一人按住陈络萍一边身体,阻止她自残,而护士则快速抽出床下的皮质固定带,手忙脚乱将她固定在了床上。 在此过程中,陈络萍一直在嘶吼惨叫,质问着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残忍。 李教授忍不住红了眼眶:“络萍,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是在剜我的心啊!” 林春舟用力按着挣扎的陈络萍,闻言心中也不禁泛起酸楚来。 忽然他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韩章,果然看到对方苍白着脸,表情也仿佛凝固住的样子。 “韩章,你先出去!” 韩章就跟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仍然站在那里没动。 林春舟提高了音量:“韩章!” 韩章一下子回神,茫然地看着对方。 面对失控的陈络萍,那些振聋发聩的质问宛如一道道惊雷劈在他的心间,让他饱受折磨。几乎立刻,他就陷入了幸存者综合征的反应中,被无边的内疚所包围。 林春舟从韩章的神情就能知道他在经历怎样的内心折磨,这让他不得不严厉地命令对方:“出去,在外面等我!” 韩章望着他的双眼,从里面看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担忧,不安,还有一些对事态变化措手不及的狼狈。 他无疑是看出了他的煎熬,不然也不会让他去外面等。 韩章点了点头,有些仓皇地转身往外走去。 他一路走着,走过长长的走廊,冷清的楼梯,一直走到了疗养院外的停车场,然后靠在车边点了根烟开始默默抽起来。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差不多抽完了一包烟,林春舟那头还是没有消息,既没给他打电话,也没回车里。 韩章的情绪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慢慢平静下来,冬日的暖阳也使他冰冷的手脚逐渐恢复温度。 他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远远看见林春舟从疗养院里出来。 “怎么等在外面,不冷吗?”林春舟在离他还有三米远的时候按下车钥匙,开了车门。他脸上已经看不到那些令人不安的情绪,又变回了那个温和带笑的老好人。 韩章没说话,打开车门闷头钻了进去,林春舟晚他几步,过了会儿才坐进驾驶座。 林春舟坐进车里的第一个动作不是起步,而是打开空调调到最大,让韩章先暖身子。 他总是很温柔,很妥帖,不会让人感到一丝的压力和不适。就算从别处得知了某个秘密,他也不会在当事人面前流露出任何探寻的意图,甚至会贴心地替对方将这个秘密一直保守下去,只要当事人不提起,他就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韩章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环胸,毫无预兆地开口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他也不是傻瓜,不可能对对方的有意围护一无所觉。 林春舟动作一顿,他原本已经放下手刹打算启动车辆,现在只能将手刹又拉了起来。 “你指什么?” 韩章看向他,环抱住自己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我PTSD的原因。” 双手环胸的姿势在心理学上有抗拒和自我防御的意思,林春舟知道让他主动说出这件事已经非常不容易,所以也不贸然出声去打断他,只等他自己说出一切。 韩章视线转向前方,随意地安放在一处:“上次我见到夏之君就觉得他古里古怪的,回来和你一说起他,你表现的也很奇怪,现在想起来,你应该是那时候就从他那边知道了什么吧。” 林春舟没有否认:“他一直在调查李东瑞的死因,想知道到底是谁,是怎样的任务……杀了他。” 韩